李昭缙见溪云不肯松口,眼神闪过一丝狠厉,“溪大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在这宫里,本宫想让谁消失,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溪云咬了咬牙,心中思索着对策。
此时绝不能松口,否则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还会连累李朝颜。
她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花丛中似乎有动静,心中一动,故意提高声音道:“太子殿下,草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李昭缙正想继续威逼,忽然听到花丛中传来一阵咳嗽声。
他脸色一变,喝道:“谁在那里?”
只见一个老太监从花丛中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扑通一声跪下,
“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老奴方才路过此处,不小心听到了殿下与这位姑娘的谈话,老奴什么都没听见,求殿下饶命啊。”
李昭缙脸色阴沉,盯着老太监看了一会儿,冷哼道:“算你识趣。今日之事,你若敢透露半句,本宫要你全家性命。滚!”
老太监连声称是,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李昭缙转过头,看着溪云,“你耗财耗力就为了帮我那皇姐和本宫做对?值得么?”
“草民说了,我与公主殿下并未有何对您不利的谋划。”溪云朗声道。
“草民听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便先退下了,以免打扰了殿下的雅性。”溪云说罢行了个礼,转身抬步欲走。
李昭缙死死盯着溪云的背影,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偏偏对他那个皇姐死心塌地地跟随。
想到流传多年的谣言,李昭缙眸色一暗,对着溪云刚走出不远的背影嘲讽道:“你当真以为本宫那皇姐对你有几分真情?”
闻言此言,溪云脚步一顿。
李朝颜对她如何,她自己心里有数。
她不傻,也不瞎,别人对自己的感情自己感觉得出来。
但她今日若是不说明,这李昭缙还当真以为自己成功离间了她们两人。
溪云有些好笑地回过头,问道:“那依太子殿下高见,公主殿下对草民是什么呢?”
“自然是利用。”李昭缙回答得十分笃定。
“本宫这皇姐野心勃勃、盲目自大。本宫也想不通皇姐一个女人要那么多做甚?为托举将来的夫君?为自己的子嗣谋一个好前程?”
溪云皱了皱眉,没接话。
见溪云不接话,李昭缙还真以为说到了点上,又嘲讽起了溪云:“溪大人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我皇姐,是为了日后给皇姐夫做小?”
“草民对未来驸马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溪云满不在意道。
毕竟她还未自恋到那个地步,自己对自己有想法这事她想都不敢想。
“你还不明白么?李朝颜她对你只有利用,没有几分真心。”李昭缙几乎有些急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那样最好。”溪云这般回道。
这回到李昭缙怔住了,他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溪云,搞不懂这人怎么想的。
知道自己一直被人利用时,不该是恼羞成怒的吗?这人怎么反而乐见其成呢?
“你可听清了本宫方才说的是什么?”李昭缙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草民耳朵不聋,听得清太子殿下金口玉言。”
溪云扬了扬唇,“草民知道,草民手上那点东西用处大着呢,因而草民这个人有处也大着。”
“让一人利用你,难道不比让一人爱上你容易许多吗?”溪云毫无顾忌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张扬肆意,恍若正午的太阳般耀眼。
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幸福与温暖,貌似真的是这般想的。
“你……当真是个傻的!”李昭缙脱口而出。
溪云坦然一笑,“是啊,草民傻得很。”
“若她喜欢银子,我便腰缠万贯;若她迷恋权势,我便权势滔天;若她心向山水,我便归隐田园……总之,她喜欢什么,我便有什么。”
“无所谓她在不在乎你?”
“无所谓。”
溪云耸了耸肩,“她在我身边,喜欢我最不缺的东西。那不就等同于,她也喜欢我吗?”
李昭缙看着溪云,心中一阵无语。
他实在无法理解溪云这种近乎偏执的想法,在他看来,感情就该是相互的,哪有人甘愿被利用还如此开心。
“你这简直是荒谬至极!”李昭缙忍不住骂道,“你以为你这样做,皇姐就会感激你?别做梦了,她一旦达到目的,第一个抛弃的就是你。”
溪云却依旧笑意盈盈,“太子殿下无需再费口舌。草民心意已决,无论公主殿下如何待我,我都心甘情愿。倒是太子殿下,与其在这里劝说草民,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
李昭缙脸色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溪云微微挑眉,“太子殿下,您与公主殿下同为皇室子女,本该齐心协力辅佐陛下,可您却处处针对公主殿下,这又是为何呢?难道您就不怕陛下知晓后,龙颜大怒?”
李昭缙冷笑一声,“你少在这装腔作势。本太子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否则……”
溪云心中明白,不能再与李昭缙纠缠下去,否则说不定会节外生枝。
她再次行礼,“草民明白。草民这就告退,不打扰太子殿下了。”
说罢,溪云转身快步离开,留下李昭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溪云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望了望李昭缙所在的方向。
确定他没有跟上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刚才与李昭缙的对峙,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像是走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她抬手轻轻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庆幸今日有老太监意外搅局,才让她寻得机会暂时脱身。
只是不知那老太监是否真能守口如瓶,她知道李昭缙心狠手辣,若老太监稍有差池,恐怕性命难保。
溪云加快了脚步,朝着宴厅走去。
她要尽快将今日之事告知李朝颜,让她早做防备。
李昭缙已经对她们起了如此深的疑心,往后行事必然会更加谨慎,也会想尽办法找出她们谋划的破绽,她们必须尽快调整计划。
一路上,溪云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李昭缙说的那些话:
“她一旦达到目的,第一个抛弃的就是你”。
她苦笑一声,在她看来,能在李朝颜身边,能为她做些事情,本就是一种幸运。
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李朝颜不再需要她,她也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溪云回到宴厅,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李朝颜的身影。
只见李朝颜正与几位大臣的女眷交谈,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公主风范。
溪云心中一动,还是那个让她甘愿追随的女子啊。
溪云没有上前打搅,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她们聊完。
李朝颜余光瞥见溪云,草草结束了与女眷们的谈话,将溪云引到一相对偏僻之地。
溪云也没同她多寒暄,直接将与李昭缙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朝颜。
包括李昭缙对她们关系的挑拨以及最后的威胁。
溪云一直盯着李朝颜的脸,自然是捕捉到了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他试图离间我们,却不知自己的人投靠了我们。”李朝颜带着一丝嘲弄道。
“投靠了我们?何人?”
溪云目前已知的“自己人”只有那几个,虽说来历各异,但也没听闻哪个是投诚的。
“今日那个打翻菜盘的宫女,她是故意的。
溪云听到投诚的只是一个宫女时吃了一惊,敢以太后寿宴为契机,公然摔了菜,污了公主衣裙。
“她胆子也太大了,不怕上头怪罪?”
殿前失仪,轻则掌嘴、罚跪。重则杖责、赐死。
她一个小小宫女,敢在皇上、太后和自己主子在场的情况,惹了另一位主子。
拿自己的命去赌李朝颜一时的网开一面。
“我也吓一跳,那瘦弱的身板怎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李朝颜状似调侃,但更多的是赞许。
“如今只看她能不能说服她的其他姐妹们了。”
昨天只顾着追番,忘记更文了๑ᵒᯅᵒ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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