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雨裹着寒意敲打着教学楼的玻璃，肖战抱着一摞竞赛资料匆匆跑进图书馆，发梢还挂着细密的水珠。当他踩着旋转楼梯往顶楼小阁楼走去时，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虚掩的门缝里传出。

“教导主任的脑子是不是被篮球砸了？”王一博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烦躁，“什么‘学霸学渣互助广播’，全校都知道我是刺头，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肖战下意识停住脚步。透过门缝，他看见王一博正把草稿纸揉成一团，黑色校服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浅淡的旧伤疤——那是上次篮球赛留下的。图书管理员陈老师戴着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古籍：“王同学，你上次月考数学进步30分，这本身就是最好的案例。况且......”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窗台边的草莓牛奶盒，“听说你每天都缠着高二的肖战同学补课？”

阁楼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王一博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那是他自愿的！”他转身时，后颈泛起可疑的红晕，“总之我不参加！”

“等等。”肖战鬼使神差地推开门。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王一博慌乱地把桌上画着小狐狸的草稿纸塞进抽屉，陈老师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得正好，肖战同学作为学生会学术部骨干，你来评评理？”

肖战的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策划案，“校园之声”的烫金字样下，“学霸与进步之星经验分享”的标题格外醒目。陈老师递来两本深蓝烫金笔记本：“这次广播采用匿名形式，代号‘晨光’和‘夜航’。你们每周分享学习方法、解题思路，重点是......”她顿了顿，“打破同学们对‘优秀生’和‘后进学生’的刻板印象。”

“可为什么选我们？”王一博斜倚着窗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剥落的漆皮。

“因为你们的相处很特别。”陈老师翻开笔记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书页，“肖战同学愿意花时间辅导，王同学愿意放下成见学习。上个月月考，你们在图书馆讨论数列题到闭馆的事，连保安大叔都印象深刻。”

肖战的耳尖发烫。他想起那个雨夜，王一博把伞全倾在他这边，自己肩膀却被淋得湿透；想起少年用彩笔在错题本上画满小狐狸，却会在讲解时突然安静下来，睫毛在眼下投出长长的影子。

“我......我参加。”肖战听见自己的声音。王一博猛地抬头，桃花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真是被你害死了，学霸。”

广播首秀定在周五傍晚。肖战坐在播音室的真皮转椅上，盯着面前的麦克风，手心不断冒汗。玻璃窗外，王一博正隔着走廊朝他比鬼脸，黑色卫衣帽子上的狐狸耳朵随着动作晃动。导播老师倒数：“三、二、一，开始！”

“这里是‘晨光’。”肖战的声音在耳机里微微发颤。

“我是‘夜航’。”王一博突然凑近话筒，低沉的嗓音混着电流声，“大家好，今天想聊聊......那些藏在草稿纸边角的秘密。”

肖战看着台本上被荧光笔圈出的重点，却听见王一博开始讲述：“你们以为学渣只会睡觉发呆？错了。我会在课本空白处画小漫画，把三角函数公式编成rap，甚至......”他故意停顿，“偷偷观察学霸解题时咬笔尖的样子。”

播音室外传来憋笑的声音。肖战红着脸踢了踢玻璃，却在看到少年朝他比出“放心”的手势时，莫名安定下来。当王一博说起“有位特别的老师”如何耐心讲解数列递推公式时，播音室的门被悄悄推开，一颗草莓味糖果滚到他手边。

广播结束时，夕阳把云层染成蜜色。肖战走出播音室，发现王一博倚在栏杆上，手里转着他遗落的钢笔。笔帽上不知何时贴了只小狐狸贴纸，尾巴翘起的弧度俏皮可爱。

“下次别紧张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王一博抛来钢笔，却在他伸手时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其实......你认真说话的样子，比讲题时还好看。”

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远处传来学生会成员的呼喊，两人慌忙分开。王一博转身时，卫衣口袋里掉出张折成方块的纸条。肖战弯腰捡起，展开的瞬间呼吸停滞——泛黄的草稿纸上，用红笔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列公式，边角画着戴眼镜的小狐狸，旁边一行小字：“等我数学考满分，就去看你最想看的漫展。”

暮色渐浓，校园论坛的匿名板块突然沸腾。一条标题为“救命！‘晨光’和‘夜航’这对广播搭档嗑死我了”的帖子迅速置顶，配图是播音室外王一博给肖战递糖果的模糊剪影。评论区盖起高楼：“‘夜航’提到的‘特别老师’是谁？”“这互动也太甜了吧！”而此刻的当事人，正隔着半个操场对视，少年们的心事，如同深秋的雨，缠绵又隐秘地浸润着整个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