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三十四：你不想吗？姐夫.......

回病房的路上，肖肖一直转头看着叶秘，在他看过来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累了吗？我抱你回去吧？”叶秘问到。

肖肖摇摇头“没有，就想走走，这么近。”他走到走廊旁的窗户边往楼下看着，说“我都差不多一年，没出去过这个病房楼了。”

叶秘低了低头，心疼的说“马上就能回家了，肖肖，下午咱们就走。”

肖肖点点头，看了看他，终究什么都没问出来。他之前从没想过，他敢拿自己的身体去为自己试药，他也是个男人，那个时候该有多难受？现在，会不会像哥哥说的那样，没有药就......

叶秘抱着肖肖刚走进客厅，肖肖就听到宋阿姨小声的呜咽起来“回来了......”她像是控制了一下，拿起桃枝在两人身上认真的扫了扫，才催促着“快去休息，我去做饭。”肖肖看着宋阿姨也有些动容，笑着说“谢谢宋阿姨。”

蒋俊豪也抱着只猫站在远处跟他打招呼，小声的说“医生说暂时不适合养宠物，我把它带来让你看看，等你以后好了，可以亲自养着它。”肖肖认真的看了看，笑了笑说“它很漂亮，谢谢。”

叶秘将人放到床上，才舒了口气，却还是问“觉得累吗？要不要睡一会儿？”

肖肖静静的躺着，确实觉得有些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就睡了。叶秘心疼的抚了抚他的额头，给他脱了鞋子，盖上被子，又认真的看了看室内的温度，检查了衣服和日常用品也都消了毒，才算放下心来。

他走下楼，小武凑上来说“连你住的地下室也都消了三遍毒，这几天每天都有认真检查。蒋俊豪那只猫就今天抱过来一会儿，他站的地方刚才也消毒打扫了，也让他去洗漱消毒了。”

叶秘点点头又嘱咐“车上，你和宋姨，进出都要注意。吃的东西也要注意，不要做两种，还是他吃什么我吃什么就行。”

小武点点头“放心吧。连来往的文件我都给你消毒。”

看到肖肖睁开眼睛，叶秘就俯身凑上来，等了会儿才说到“缓缓再起来吃饭。”

肖肖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叶秘，说到“去染染头发吧，看着老了好多。”他的声音带着刚刚苏醒的懵松和软糯。

叶秘顿了下，他本想立刻答应下来，可是想了想染发剂会有刺激性，他只能说“好，你先忍忍，过段时间我就去。”

肖肖点点头，没再说话。吃完晚饭，肖肖又吃上很多药，叶秘给他测量了血压和体重，把数据报给医生，才哄着他赶紧睡觉。

可是肖肖却看着叶秘，看了一会儿才问“你今晚还走吗？”

叶秘摇摇头，看着他说“不走了，我去......客房住。行吗？”

肖肖点点头“嗯，要是没事儿就住下吧，别两头跑了。”说完，也没等叶秘回答，他就闭上眼慢慢的睡着了。

因为除夕和新年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所以那两天他们就如常的匆匆过去，倒是元宵晚上，叶秘买了些烟花，他陪着肖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院落里小武和蒋俊杰将那些焰火点燃。

五颜六色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出一朵朵灿烂的花，肖肖仰头看着，却想起19岁那年，也是在漫天的烟火下，他曾勇敢的在叶秘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撤回时被他捉住抵在墙上深吻......到现在他都认为，那是他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烟火。可是明明才过去三年，却像是已经很久远了......

叶秘转头看着肖肖，他仰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泪光，看着漫天的烟火，却充满了悲伤。他的心止不住的疼起来，他的手术是成功了，可是他的余生，哪怕小心翼翼的维护，也只有10-20年，或者更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那次错误的决定。他那时是说过他不想去，可是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叶秘有些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在车上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和他躺在黄家地下室了无生息的样子......

“肖肖......”叶秘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肖肖慢慢的转头微笑着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却都红了眼眶。

肖肖看着叶秘慢慢的低头，想要去亲吻他，那一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慢慢的偏了头。

氛围一下子冷了下来，叶秘抬起头，有些尴尬失落的低了低头，什么都没说。

“我累了，姐夫，想去睡了。”肖肖轻轻的说到。

叶秘点点头，说了声“好”，就将他抱了起来。

进入卧室，肖肖缩在叶秘的怀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叶秘突然紧张起来“刚才冷了吗？”他将肖肖放在床上，赶紧给他盖上被子，又止不住的埋怨自己“对不起，刚才不应该让你下去看的，窗边还是太冷了对吗？”

肖肖摇摇头“我觉得没事儿，只是困了。”

“那快睡吧，我守着你。”叶秘低声说道，声音却有些颤抖。

肖肖点点头，就闭上眼睛慢慢的睡了。他感觉精神还是不好，总觉得很累。

叶秘忐忑不安地在卧室门口踱步，时不时的进去摸摸肖肖的额头，直到顾巍急匆匆的赶到。

“怎么受凉了？发烧了吗？”顾巍压低声音问道，走到门口却搓了搓手，散了散身上的凉气，才慢慢的走进去。他看了看，又慢慢走出来，叹口气说“先别急，先观察吧，看看今晚怎么样。”

叶秘点点头，对顾巍说“你先去客房休息吧，有情况我叫你，我守着他。”

顾巍转头看了看屋里躺着的肖肖，说“等会儿吧......等等再说。”他顿了顿仍不放心的瞪了叶秘几眼，质问道“出院前什么都说了，你怎么还敢让他......”顾巍看着叶秘一副愧疚的样子，也止住了话。

不管顾巍说什么，叶秘只静静的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门打开，陈宇也匆匆赶了过来，走到二楼先说“我消毒了，放心。”又放慢了脚步走到顾巍身边，说“别担心。”

三人在走廊坐到半夜，肖肖没有出现发烧的症状，只是安静的睡着。顾巍才稍稍放心下来，只是仍在客房住下，陈宇也赖着占据了客房的沙发。

叶秘无心管他们之间的拉扯，只是坐在床边拉着肖肖的手，不停的胡思乱想。他之前从不信鬼神，可是自从肖肖住院，他又觉得不管什么，只要能听到他的祈祷，那他就愿意去信。

他想起肖肖做手术时他的那些祈祷，他想，或者是自己太贪心了，所以这次，是警告也是惩罚。他知道，他害怕了，他再不敢了。就像当初他乞求的那样，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肖肖好好活着就行......

第二天肖肖醒来，就看到叶秘猩红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盯着自己，他的手也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他轻声喊了声“姐夫？”

叶秘才像是突然醒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像是确认了一下，才吐出口气，闭着眼睛伏到了床边，他嗓音沙哑的呜咽着说“你终于醒了......”

肖肖有些懵住，他抬头看了看才八点半，可是看到叶秘的情绪有些失控，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他轻声的安慰他“姐夫，我已经好了，放心吧......”

叶秘楞了一下，却开始呜咽着痛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肖肖，对不起，不要再吓我我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肖肖躺在床上，失神的盯着天花板，眼里也止不住的闪出泪花......

之后的半年，肖肖觉得自己像是仍然在医院，只是换了个病房而已，他的活动范围只有这栋房子的二楼和客厅，他有时止不住沮丧的想，如果只是这样，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七八月的蝉鸣声透过窗户传到室内，让肖肖更加的烦躁。他看着叶秘在陪着他拼一个高达，明明都要拼好了，他却捣乱的将一个抱枕扔过去，看着抱枕打到他的胳膊落在上面，那个高达又变成狼狈的一堆碎片。

叶秘有一瞬间的被惹怒，他抬起头，却看到肖肖挑衅的神情，虽然很放肆却也鲜活。他吐出一口气，将抱枕放在一边，微笑着问到“怎么了.......要是不喜欢这个，我陪你玩别的。”

肖肖哽住，也没了戏弄的兴致，什么都没说，冷着脸转身上楼。

叶秘跟在他身后，轻声哄着“别生气。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着。”

肖肖没说话，只是躺在床上发呆。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家人好不容易给他换了肾脏，努力的救治，他应该更加珍惜生命。可是他就是——

叶秘在床边坐下，想要伸手抓他的手，肖肖却烦躁的甩开，手“啪”的打在他手背上，一时两人都愣住了。

叶秘楞了一下，脸也冷了下来。可是看到肖肖也呆住，他盯着自己的手，眼里有些星星点点闪过。他又软了心思，笑着安慰他“没事儿，别担心，我皮糙肉厚的。你手打疼没？”

肖肖轻轻的摇摇头，想要说声抱歉，低了低头却没有说出来。打了叶秘，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委屈的难受。再抬头，连眼眶都红了。

叶秘叹口气，试探性的伸手抱住他，看他没有反抗，才轻轻的捋着他的后背，笨拙的安抚着说“难受就哭出来，医生说情绪要发泄，不能憋着。”

肖肖什么都没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有几个小人在打鼓，他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只是静静的趴在他怀里，没一会儿，竟然安稳的睡着了。

叶秘的退让纵容滋生了肖肖更膨胀的挑衅欲望，他会在叶秘帮自己洗头发时，故意将他也弄湿，看着他浑身湿漉漉滴着水的狼狈样子；他也会故意打翻他端给自己的汤，不是很热，却能将两人的手烫的红红的。叶秘会紧张的握着他的手在凉水下冲洗，冰凉的水，柔软温热的手，让肖肖内心有种隐秘的快感。肖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有些疯了，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这晚，肖肖洗过澡坐在椅子上发呆，叶秘又拿吹风机慢慢的给他吹头发，他的手指穿插进发间，一点点将头发捋顺，吹风机温暖的风吹在发顶，让肖肖从内心升腾起一阵口干舌燥的欲望。

叶秘放下吹风机，转身想要抱肖肖去床上。刚刚张开手臂，就被肖肖拿脚抵住他的膝盖，微微用力的蹬他，而自己只能顺着他的力度往后退了两步。叶秘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肖肖，又低头看了看。他的脚背弓直，只有脚趾轻轻地踩在他的裤子上，白嫩的脚丫在黑色的裤子上显得更加纤细白嫩，脚背绷直的形状让他想到某个时刻......叶秘轻轻摇了摇头，他没有那样的癖好，却还是不自觉的滚了滚喉咙，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了？肖肖。”

肖肖没说话，只是半倚在凳子上，微微向后仰着头看着他。他心里静静的想，从自己自杀，到现在也有一年半多了，这期间，他是怎么解决欲望的呢？还是像哥哥说的，他真的不行了？

他的脚从叶秘的膝盖沿着大腿，慢慢的往上滑动，落在他的身前，在那里轻轻的踩了两下，只觉得鼓囊着的柔软。他听到叶秘闷哼的声音，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抓住了脚腕。

肖肖抬起头看着叶秘问到“你不想吗？姐夫......”

叶秘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的断了。可是理智却提醒着他不能乱来，肖肖现在根本就受不住的。他的肾脏不能挤压，他的体力也承受不住自己的一次索取。可是他又担心，肖肖随着身体的好转，应该也是有欲望的吧？他喘息着问“肖肖，你想吗？”

肖肖没回答，可是那红了的耳尖和脸颊，害羞的不自然的神情，却给了叶秘答案。叶秘小心的将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腰上，靠近他，抱起他放在床上，然后沙哑着喉咙说“放心交给我，肖肖，你，别动......”

……删除，叶秘给肖肖咬……

肖肖有些无措的静静的看着叶秘在咳嗽，有些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叶秘怕他多想，只能快速的止住干呕的感觉，问肖肖“怎么了？还想要——”

“有那么难受吗？”肖肖呢喃着问出来，话说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曾经，无数次床上，叶秘也曾问过肖肖“有那么难受吗？”肖肖是怎么回答的？“不难受......”如今放在自己身上，谁难受谁知道......

“不难受.......我只是，没适应......还想要吗？”叶秘尽量微笑的问到。

肖肖却摇摇头，他觉得腰酸腿软的难受，舒爽后的疲累又袭击着他，他只想睡觉。可是......他看着叶秘，他竟然还是没什么反应，难道真的......

叶秘也看出肖肖精神不济，扶着他躺下来，捏了捏他的手说“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擦擦，你先睡。”

肖肖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的回攥住他的手。叶秘欣慰的笑笑“放心，我不走，我陪着你，放心睡吧。”

肖肖有些哽咽的滚了滚喉咙，他无数次恶毒的想要将自己所受的痛苦全部都施加在叶秘身上，可是真的看着他神色难堪的强颜欢笑，却反过来安慰自己的样子，他又没出息的软了心思，觉得算了吧，不要让他这样难受了，毕竟，是自己曾经，那么喜欢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