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小心!”宫女惊呼着扶住踉跄欲倒的萧任芳。
萧任芳一把甩开宫女的手,美艳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萧北歌!这个畜生!竟敢将哀家囚禁于此!他哪来的狗胆!快去!给温家传信!让他们……”
“娘娘……”宫女吓得浑身发抖,声音细若蚊呐,“温…温家…已经反了……怕是早就…逃出京城了…陛下…陛下已派兵去追剿了……”
“反了?”萧任芳猛地转头,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锁定宫女,骇得对方连退两步。她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尖笑:“哈哈哈…好一个反了!哀家身边…尽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畜生!都是畜生!哈哈哈……”
宫女面无人色,呆立当场。萧任芳的笑声在空寂的宫殿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笑声戛然而止,她扶着桌案慢慢站直身体,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怨毒:“难怪…难怪萧北歌这孽障敢如此放肆!原来是翅膀硬了,以为哀家奈何不了他了!”
她赖以掌控朝堂的两大支柱,南家和温家,一个叛逃无踪,一个公然造反!依附她的那些墙头草,此刻只怕早已作鸟兽散。这深宫,竟成了她最后的囚笼,习惯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怎能甘心就此沉寂?
“娘娘息怒,保重凤体要紧,奴婢扶您回寝殿歇息?”宫女战战兢兢地上前搀扶。
萧任芳任由她扶着回到内室,脸上戾气未消。她冷眼扫过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太监:“外头,现在什么情形?”
太监扑通跪下,头埋得极低:“回禀娘娘…傅动傅大人已率领北二军追击叛军…还有…还有…”他声音发颤,犹豫着不敢说。
“说!”
“是!奴才…奴才还听闻…那嫁入宫中为后的…根本不是南家二小姐南瑶…而是…而是南家的大公子…南歌!”
“什么?”萧任芳瞳孔骤缩,音量陡然拔高,“你说嫁进来的是谁?”
太监吓得魂飞魄散:“是…是南歌南大公子…宫里都传遍了…”
不是南瑶…那这半年来,顶着皇后名分,在萧北歌身边朝夕相伴的人…竟然是南歌?难怪能瞒天过海这么久,这根本就是萧北歌精心策划的一场替嫁骗局,她竟被蒙在鼓里整整半年。
“好…好得很!”萧任芳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个男扮女装的替嫁皇后…竟把哀家耍得团团转!”她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算计,“不过…这点风浪,还翻不了哀家的船!”
她盯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给哀家想办法…支开外面那些碍眼的狗!哀家…要亲自出去。”
秋风呜咽,卷起漫天金蝶般的落叶,纷纷扬扬,几乎迷了南歌的眼,也盖住了他耳畔所有的声音。
风势稍歇,南歌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方才……说什么?”
萧北歌看着他苍白疲惫的侧脸,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皱眉道:“没什么,一身血腥味,臭死了,赶紧回去洗干净。”他不由分说,推着南歌的肩膀往前走。
南歌疲惫地扯了扯嘴角,没有抗拒,反而顺势握住了萧北歌推他的手,低低应了声:“…嗯。”
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空气中浮动着舒缓的香氛。宫女们垂首侍立,萧北歌挥手屏退众人。
他解开南歌的衣带,腰腹间凝固的血痂将破碎的衣料死死黏在皮肉上。萧北歌动作极轻地试图剥离,指尖刚碰到,南歌便猛地攥紧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指节泛白。
“忍忍。”萧北歌声音低沉。
“嗯。”南歌闷哼一声,额头抵在萧北歌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在他敏感的皮肤上。萧北歌偏了偏头,手上猛地用力。
“嘶——”伴随着衣料撕离皮肉的轻微声响,南歌身体剧烈一颤,整个人脱力般重重压在他身上。
萧北歌被他撞得闷哼一声,无奈道:“你这样…我怎么给你上药?”
“那…先别涂了…”南歌的声音带着一阵沙哑。他并未松手,反而另一只手摸索着解开了萧北歌的腰带,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将人牢牢禁锢在怀中。
“你受伤了?”他问着,鼻尖在他颈间嗅着。
“没有,沾了别人的血。”萧北歌试图掰开他的手。
南歌却仿佛没听见,手在他背脊、腰侧、胸前逡巡摸索,确认着每一寸肌肤的完好,萧北歌刚想抓住他作乱的手,唇上骤然一热。
南歌的吻来得凶猛而直接,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掠夺气息,毫无章法地攻城略地。萧北歌猝不及防,呼吸瞬间被夺走,被迫承受着这带着血腥味的侵略。直到两人都濒临窒息,南歌才稍稍退开,额头相抵,喘息粗重。
萧北歌气息不稳,微微喘着,“宫里…不止这一处浴池……”
南歌深邃的眼眸紧锁着他,里面翻涌着萧北歌看不懂的浓烈情绪,声音暗哑:“都到这一步了…你跟我说这个?”
“你身上有伤……”
“我知道。”南歌的手臂收得更紧,将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滚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萧北歌顾忌他的伤,不敢用力挣扎。
南歌的目光落在他颈侧那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旧疤上,上面又添了几道红痕和浅浅的牙印。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滋味涌上心头。
是心疼?是不舍?还是某种扭曲的占有欲在作祟?他面色微沉,忽然弯腰,一把将萧北歌打横抱了起来。
“喂!”萧北歌猝不及防,手臂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
“一起洗。”南歌言简意赅,动作利落地剥去两人的束缚,抱着萧北歌踏入温热的池水中。
萧北歌被他放在池边光滑的石台上,刚要开口,南歌已紧跟着沉入水中,从背后将他整个拥入怀中,结实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颈窝。
温热的池水包裹着身体,身后是滚烫的胸膛和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萧北歌的身体瞬间绷紧,热度不受控制地攀升。
“南时意!就不能换个地方……”萧北歌有些恼火地回头瞪他。
“我要是就在这里呢?”南歌说着,又咬向了他脖颈上的疤痕,萧北歌吃痛的喊了一声,却也只能扶着他的肩站稳,南歌节奏比平常快了许多,再加上在水里,没有东西依靠,就只能靠在南歌身上。
对上南歌近在咫尺的脸,水汽氤氲中,萧北歌清晰地看到,他那双眼眸,此刻竟是一片通红的血丝,那里面翻涌的,是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种被遗弃般的茫然。
他没有师父了。这世上,真正无条件护着他、纵着他的人,彻底消失了。
萧北歌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他虽也自幼孤苦,在深宫倾轧中长大,早已习惯了辨别虚情假意,但南歌此刻的痛,他无法完全感同身受。南歌曾经拥有过温暖的母爱和如师如父的庇护,而他萧北歌,生来便在这冰冷的权力漩涡中挣扎求生。
眼前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恨他入骨,可此刻抱着他的手臂却收得那样紧,眼神又是那样破碎。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萧北歌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有些看不清南歌了。
或许…从未真正拥有过,反而不会懂得失去的剜心之痛?
两个时辰后,南歌才用宽大的浴巾裹着昏昏欲睡的萧北歌,将他抱回寝殿的龙床上,仔细掖好被角。
他坐在床边,指腹带着微温,轻轻抚过萧北歌沉睡的侧脸,缓缓滑下,停留在那布满新旧痕迹的脖颈上。牙印、吻痕、旧疤…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南歌眸色暗沉如夜,指尖在那片润红上停留片刻,最终收回手,起身欲走。脚步在门口顿住,他折返回来,从案几上拿起消肿化瘀的药膏,动作有些粗鲁地涂抹在那些新鲜的痕迹上。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萧北歌熟睡的面容,无声地撇了撇嘴。
一个疤而已,矫情。
他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还少么?他烦躁地吹熄了烛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寝殿。
殿外值守的侍卫目光复杂地扫过他恢复冷峻的面容,又迅速低下头。
南歌视若无睹,径直朝宫门方向走去。不出所料,楚云龙的身影正等在前方必经的回廊下。
“南公子,”楚云龙微微躬身,语气平静无波,“夜深露重,你重伤初愈,怎不在殿内好生休养?”
南歌停下脚步,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楚阁老在此恭候多时,不正是算准了我会来么?何必明知故问。”
“公子快人快语。”楚云龙直起身,目光锐利,“温家叛军已成燎原之势,单凭傅动的北二军,恐难压制。禁军虽以护卫宫禁为要,但此刻国难当头……”
“禁军不过数千,楚阁老是想让我带这点人填进去当炮灰?”南歌打断他,眼神讥诮。
“以南公子之能,怕是一千精兵足矣。”楚云龙语气笃定,“况且锦衣卫拱卫京师,禁军后续自有补充。傅大人已在前线构筑防线,将军只需率奇兵突入,与北二军形成夹击之势,必能重创叛军!此乃建功立业、洗刷污名之良机!”
楚云龙抓的时机很准,刚好是他仇恨在心的时候,他不得不答应。
南歌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冷笑,抬眼直视楚云龙:“兵呢?”
“宫门外,整装待发。”楚云龙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歌不再多言,大步流星走向宫门。月光清冷,宫门外,一千禁军铁骑已列队肃立。银甲映着寒月,兵刃反射着冷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一匹神骏的黑马被牵到南歌面前。
南歌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干脆。他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阶下的楚云龙,嘴角那抹讥讽的弧度更深:“楚阁老今日雪中送炭之情,南歌…记下了。”
他猛地勒转马头,面向森严的军阵,声音灌注内力,清晰地传遍全场:
“出征——!”
“吼!!!”一千禁军齐声应和,声浪震天,惊起飞鸟。
蹄声如雷,骤然炸响。禁军铁骑化作一道银色洪流,撕裂了京城的沉沉夜幕,向着烽火燃起的方向,奔腾而去,马蹄踏碎青石板,踏碎寂静长街,踏碎一地清冷的月光。
楚云龙站在宫门下,目送着那道银色的洪流消失在长街尽头,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转身,步履沉稳地消失在深宫的阴影里。
夜,更深了。
猜猜时意为什么只咬有疤的地方?
因为他善(*´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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