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月!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你把他还给我!”周岁安拼命地挣扎,他发狂般地不断企图挣脱那些人的束缚,又是咬又是踢,最后他成功挣脱束缚。
“顾新怀!”
他拼命地、连滚带爬地朝顾新怀奔去,在手即将碰到顾新怀的那一刻他又收了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伸向顾新怀的鼻子处,最后发出悲凉崩溃的狂笑。
“他没气了,哈哈哈哈哈,他死了……”周岁安狠狠抹去眼底的泪水,他朝顾宛月一步步走去,“我要杀了你!”
“呵。”顾宛月发出冷笑,“就你?你也配杀我?”
周岁安狠狠掐住顾宛月的脖子,他要让顾宛月偿命,他要让顾宛月为顾新怀陪葬!
周岁安的力气越来越大,顾宛月却一直笑吟吟地望着周岁安,被掐得面部发紫,她也没有丝毫恐惧。
“住手!”
身边的黑衣人用手朝周岁安的膝盖处 踢去,周岁安吃痛得腿一弯,他们又狠狠地朝他背部打去。
周岁安不得不放开顾宛月去对付那些人。顾宛月被她的人扶着,她的人询问她:“主人,没事吧?”
“我没事。”顾宛月面色苍白。
周岁安和他们打了起来,寡不敌众,他很快就被打趴下。
周岁安即便被打倒在地上被踢肚子,他也没有丝毫放弃反抗,仍然不断挣扎着。
“够了,顾新怀已死,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眼看周岁安被打得渐渐没了动静,顾宛月呵止住那些人:“他死不死都没有任何价值,我们还不快回去。”
那些人停下了动作,他们扔下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周岁安,跟随顾宛月离去。
窗外天色阴沉,空气闷热得很,没有鸟叫,一切都静得出奇,只能听见顾宛月踩着高跟鞋渐渐离去的声音。
周岁安艰难地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他的腿被打得无法站立,只能爬着向顾新怀而去。
一步又一步,他终于爬向了顾新怀那里。
他抓住顾新怀那早已经发冷的手,望着顾新怀那熟悉的脸,他露出难得的微笑。
“哥哥,重来九次,最初一次,一共十次。前九次都是我先死,怎么这次你还提前了呢?”周岁安又吐出一口血,泪水早已经模糊在血里。
“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我吗?你食言了。”
*
周岁安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
顾母和顾朝阳都坐在床边,看到周岁安醒来的那一刻顾朝阳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就知道是岁安哥后醒,伯母你猜错了!”
顾母满脸忧色:“岁安,你终于醒了。”
周岁安没有回应顾母,而是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看向顾朝阳:“你刚刚说我后醒?”
顾朝阳点头:“对啊,我当时就和伯母猜是你先醒还是新怀哥先醒。我说是新怀哥,伯母说是你。结果真的是新怀哥先醒。你看我猜对了吧。”
周岁安目光呆滞了好几秒,他才后知后觉地回:“你……再说一遍?”
“哎呀,就是新怀哥比你先醒,等等,岁安哥你要做什么?”
顾朝阳和顾母都慌乱了,他们止住要从床上挣扎下来的周岁安,顾母批评道:“岁安你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吗?你还打着针,你现在还很虚弱,你不要拿生命开玩笑!”
他们合力才把挣扎着的周岁安按住,周岁安盯着他们:“我要见顾新怀,你让他现在来见我!”
顾母面目严肃:“你急什么?他还在你爸的陪同下去做检查,你这么慌做什么?”
顾母这么说了,周岁安渐渐没了动静,他躺在床上,内心难以平静。
点滴不断滴着,他们真的不是在骗他吗?
顾新怀真的回来了?
周岁安看向窗外,外面依旧天色阴沉,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编造的谎言,顾新怀不可能回来了。
周岁安不再挣扎着要下床,他问向他们:“我的病情,医生怎么说?”
*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周岁安按照医生的嘱咐好好养病。顾朝阳因为学业很快他就回学校了,他如今变了很多,他说他想和洛西考上同一所大学。
顾朝阳走时,周岁安问他:“若是没有考上呢?”
“就算没考上,我也报考和他在同一所城市的大学,谁都不要将我们分开。”
没人将你们分开。
顾朝阳的亲生父母无心于家产争夺,他们只想无忧无虑地生活,对于自己子女的婚姻大事都十分宽容。
顾宛月当初要嫁给叶千山,他们也十分宽容,只是爷爷不同意,倒是坎坷了很久才让叶千山做上门女婿。
至于顾朝阳,他就是完全放养,如果他执意要和洛西在一起。或许其他顾家人不同意,但是他的父母一定不会阻挠。
之前的重来里顾朝阳从来都没有和洛西相遇,如今在这最后一次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做为顾朝阳的哥哥,周岁安自然希望顾朝阳能够和洛西幸福下去。
“顾朝阳,”周岁安笑,“我什么时候喝你和洛西的喜酒啊?”
顾朝阳脸立即红了:“你在说什么?谁喜欢他啊?”
周岁安继续笑:“不喜欢,那你脸红什么?”
“我那是天热的!”
“是害羞的!”
“岁安哥,我不理你了!”顾朝阳老羞成怒,“亏我还这么关心你呢,结果你这样污蔑我 。”
“行行行,是天热的。”周岁安无奈地笑。
“岁安哥,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顾朝阳突然回头说。
“这什么意思,朝阳?”
顾朝阳没想出来:“不知道,不过时间不早了,我先走去。”
周岁安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瞬间,顾朝阳觉得他好像顾新怀。
顾朝阳走后,周岁安想起身去趟洗手间,他缓慢地掀开被子,慢慢扶着墙向洗手间走去。
忽然,在一个拐角口他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即便他背对着他,即便他瘦了很多,即便他穿着蓝白病号服,即便他身边都是看病的人。
他依旧可以一眼认出他。
周岁安双手颤抖地朝他走去,他不断请旁边人让让,最后他终于走到他附近。
不敢喊他,害怕认错人,这时那人却回头。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发型,熟悉的声音,他的笑容揉碎在医院的灯光里,一切都不真实。
“好久不见。”
是他……
“你是顾新怀吗?”
“嗯。”
周岁安的眼眶突然红了:“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他想抱顾新怀,顾新怀却后退一步,躲过了周岁安的拥抱。
周岁安呆愣地看着伸出去却空荡荡的手。
“哥,你怎么……”
“放心,我死不了。”顾新怀笑了,“我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死亡。不然我就太弱了。”
“这样啊……”周岁安点头,但是他很气愤,“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想死就死想活就活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害得我难过那么久,你这个坏人!”周岁安握起拳头向顾新怀打去,手却被顾新怀抓住。
顾新怀将周岁安的手甩开,眼里却有一丝嫌弃。
周岁安眼里刚亮起的光暗了暗,他生气地挑眉毛:“你在做什么?你敢嫌弃我?”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顾新怀拿出湿纸巾将手仔细擦干净,“我只是有些洁癖,对所有人都有,平等对待每一个试图靠近我的人。”
“你可明白,安安?”
最后一句安安让周岁安眼里的光彻底湮灭,怒火、委屈、喜悦,所有的情绪最后变为麻木和欲言又止。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哥哥顾新怀,而是齐若水。
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
*
“怎么了,安安?知道是我就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是不是很不甘最后醒来的是我,或者愤怒于我占据了你哥的身体?”明明是一张脸,齐若水给人的感觉却永远带着疏离,“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你也知道要不是那狗系统非要我攻略沈彦廷我才不想和那个渣男谈恋爱,我最初没有选择你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回家。很多时候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周岁安只是笑了笑,他没有反驳齐若水。因为他知道在他被简白弄成误以为自己是穿书者时他也这么自私地想过,只要完成任务其他都不重要。
他和齐若水其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他自己就是自私自利的人 他哪里有资格谴责齐若水曾经做的事情。
“我怎么敢对主角你有什么不敬。毕竟我只是一个炮灰,我还害怕你像之前那样为了沈彦廷放弃我,让我死了。”
“安安 ,你这句话就不对了。”齐若水忽然语气深长道,“哪有什么主角、配角,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就算我是这个位面的主角,你依旧是你生活的主角。”
周岁安面容平静,重来这么多次,这是齐若水鲜少对他这么和善。
“你是不是很惊奇我为什么不像之前那样对你残忍?”齐若水忽然开口,他的语气变低,“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你的哥哥和我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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