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后的一个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海平面,洒在青屿镇的石码头上。肖战是被窗外的海浪声唤醒的,翻身时,身边的人还睡得沉,王一博的胳膊依旧习惯性地圈着他的腰,呼吸浅浅地拂在他的后颈,带着海边特有的咸湿气息。
青屿镇是他们挑了许久的地方,一座藏在东南沿海的小渔村,没有熙攘的游客,只有错落的石屋、漫街的鱼腥气和永远不停歇的海浪。他们的家在镇子边缘的小山坡上,是一栋带院子的两层石屋,肖战亲手设计的格局,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的落地窗正对着大海,王一博特意在阳台装了秋千,说要陪肖战摇着看一辈子的日落。
肖战轻手轻脚地抽出身,披了件薄衫下楼。厨房的窗对着院子里的三角梅,开得如火如荼,枝桠都探到了窗沿边。他打开冰箱,里面是昨天去集市买的新鲜海鱼,还有王一博念叨了好几天的海蛎,以及刚从院子里摘的小青菜。他系上围裙,拿出砂锅,先把大米淘洗干净煮上粥,又把海鱼处理干净,用姜丝和料酒腌着,准备做一道清蒸鲈鱼——王一博爱吃鱼,尤其喜欢他做的清蒸口味,说鲜得能尝出大海的味道。
粥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漫开时,楼梯上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王一博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头发乱得像被海风揉过,身上穿着肖战的宽松棉麻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那是早年练车时留下的印记。“战哥,”他哑着嗓子喊,几步走过来从背后抱住肖战,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粥煮什么了?香得我睡不着。”
肖战被他勒得笑,手里的锅铲敲了敲他的手背:“刚煮上的海鲜粥,再等会儿就好。去把脸洗了,桌上有刚切的芒果。”王一博却不肯撒手,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不洗,就抱会儿。”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黏糊,“昨晚你说梦话了,喊我名字。”肖战的耳朵微微发烫,拍开他的手:“别胡说,我才没有。”王一博笑着松开他,却在转身时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才嬉皮笑脸地去洗漱。
早餐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白瓷碗里盛着绵密的海鲜粥,撒了葱花和碎瑶柱,清蒸鲈鱼躺在青花盘里,鱼眼清亮,肉质嫩白。王一博舀了一大勺粥塞进嘴里,眼睛立刻弯起来:“战哥,你做的粥比镇上早餐铺的好吃一百倍。”肖战剥了个虾递到他碗里,“就你嘴甜。”海风拂过,三角梅的花瓣落在粥碗边,王一博伸手拈起来,别在肖战的耳后,“好看,比花还好看。”
吃过早餐,王一博去院子里擦他的摩托车。那辆陪了他多年的蓝色赛车,被他小心地保养着,如今不再用来比赛,只偶尔载着肖战在镇上兜风。肖战搬了把藤椅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速写本,笔尖划过纸页,勾勒出王一博弯腰擦车的身影——他的侧脸线条利落,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战哥,画什么呢?”王一博擦完车,凑过来看。肖战把速写本合起来,“不告诉你。”王一博却伸手抢了过去,翻开一看,眼里满是惊喜:“画的我?战哥,你把我画得也太帅了吧。”他坐在肖战身边,手指摸着画纸上的线条,“留着,等我们老了,就把这些画都裱起来,挂满墙。”肖战笑着点头,“好啊,到时候让你看看,我笔下的你,从少年到老头的样子。”
上午的时光,肖战去镇上的小画室教孩子们画画。他在青屿镇开了间小小的画室,就在镇口的老榕树下,来学画的都是镇上的孩子,眉眼间带着海边孩子特有的爽朗。王一博则去码头帮渔民搬渔获,他力气大,做事又麻利,渔民们都喜欢他,常塞给他刚捞上来的海鲜,说“给你家肖战尝尝鲜”。
临近中午,肖战从画室回来,刚走到巷口,就看到王一博拎着一大袋螃蟹和虾,靠在摩托车旁等他。“战哥,”王一博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李叔给的,说今天的螃蟹肥得很。”肖战走过去,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又去帮人搬渔获了?一身汗味。”王一博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笑着说:“那晚上我洗澡,战哥帮我搓背?”肖战拍了他一下,脸上却泛起微红,“不正经。”
中午的饭菜很丰盛,清蒸螃蟹、白灼虾,还有一道海蛎煎,是王一博跟着镇上的阿婆学的,虽然卖相一般,味道却意外的好。两人坐在餐桌前,王一博剥了蟹肉递到肖战嘴里,“尝尝,这蟹黄多不多。”肖战嚼着蟹肉,点头道:“鲜,比上次买的好吃。”王一博得意地挑眉,“那是,也不看是谁挑的。”
午后的阳光正好,两人躺在二楼阳台的秋千上,盖着薄毯,听着海浪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王一博把头枕在肖战腿上,手指绕着肖战的手指玩,“战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青屿镇吗?”肖战低头看着他,“当然记得,你当时在海边摔了个屁股墩,还不肯承认。”王一博立刻坐起来,瞪着他:“那是沙滩太滑了!不是我笨。”肖战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好好,不是你笨。”
那是他们决定定居前的一次旅行,王一博骑着摩托车带肖战来青屿镇,在海边的沙滩上,王一博非要跟肖战比赛跑,结果刚跑两步就踩滑了,摔在沙滩上,惹得肖战笑了好久。也是在那天的海边,王一博拿着一枚用贝壳磨成的戒指,单膝跪地向肖战求婚,说“战哥,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跟你在一起”。肖战当时哭着点头,把那枚粗糙的贝壳戒指戴在手上,至今都没摘下来。
“对了,”王一博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肖战面前,“给你的。”肖战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戒指,上面刻着海浪的纹路,还有两个小小的字母,是他和王一博名字的首字母。“我找镇上的银匠打的,”王一博说,“替换掉那个贝壳戒指,免得你总担心它碎了。”肖战拿起戒指,眼眶微微发热,王一博伸手帮他戴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战哥,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傍晚时分,两人去海边散步。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熔金,归航的渔船披着霞光,慢慢驶进码头。肖战脱了鞋,踩在微凉的沙滩上,王一博牵着他的手,两人的脚印被海浪一次次冲刷,又一次次重新印下。“你看,”肖战指着远处的灯塔,“那盏灯亮了。”王一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灯塔的光在暮色中轻轻摇晃,“以后每天晚上,它都会为我们亮着。”
他们沿着海岸线走,肖战捡着漂亮的贝壳,王一博则在旁边帮他提着袋子,偶尔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扔向海里,看着溅起的水花哈哈大笑。走到礁石边,两人坐下来,看着夕阳慢慢沉入海底,天空从橘红变成粉紫,最后染上深邃的蓝。“战哥,”王一博靠在肖战肩上,“你说,我们会在这里住一辈子吗?”肖战握紧他的手,“会的,只要你想,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看一辈子的海,吹一辈子的海风。”
晚上回到家,王一博去洗澡,肖战在厨房煮了姜汤,怕他下午在海边吹了风着凉。王一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走到厨房从背后抱住肖战,“战哥,你对我真好。”肖战把姜汤递给他,“趁热喝,别感冒了。”王一博接过碗,一口喝光,辣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说:“甜的,比蜜还甜。”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窗外的海浪声像是温柔的摇篮曲。王一博从背后抱着肖战,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战哥,明天我们去环岛骑行吧,听说北边的海岸有风车,特别好看。”肖战闭上眼睛,轻声道:“好啊,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王一博收紧手臂,把肖战抱得更紧,“有你在,哪里都是最好的地方。”
日子就这样在青屿镇的朝夕里缓缓流淌,没有轰轰烈烈的波澜,只有细水长流的温柔。肖战的画室里,永远飘着颜料和海风的味道,王一博的摩托车,偶尔会载着肖战的笑声,穿过镇上的青石巷。他们在清晨的粥香里相拥,在午后的秋千上小憩,在傍晚的海边看日落,在深夜的灯光下相拥而眠。
青屿镇的海风记住了他们的名字,沙滩刻下了他们的脚印,海浪诉说着他们的故事。那些藏在海镇朝夕里的爱意,像大海里的细沙,平凡却又珍贵,堆积成了属于他们的,最温暖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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