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过滤网

书名:沉沉
作者:阿拉滋滋

  龚俊那爽朗的笑声在静谧的夜空中荡开,带着无比的愉悦和宠溺。他收紧手臂,将怀里这个总是语出惊人的宝贝更深地嵌入怀中,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推着轮椅去跳广场舞?”他止住笑,低沉的声音在张哲瀚耳边响起,带着玩味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想法很美好,张小少爷。不过……”

  他略微停顿,侧过头,温热的唇瓣几乎贴着张哲瀚的耳廓,气息灼热:

  “就算我坐轮椅,你也只能陪我一个人跳。想跟别的老头儿眉来眼去?门都没有。”

  张哲瀚被他话里那股子理所当然的霸道和醋劲儿逗得耳根发烫,心里却像揣了蜜糖,甜得发腻。他故意用手肘轻轻顶了一下龚俊的腰侧,嗔道:“老龚同志,你这思想很危险啊!都坐轮椅了还想着霸占我呢?再说了,广场舞那是集体活动,讲究的是氛围,谁跟你眉来眼去了?”

  “集体活动?”龚俊挑眉,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一头蛰伏的豹子,精准地捕捉着猎物每一丝细微的反应,“氛围?在我这里,你的舞伴只能有一个,从前,现在,以后,都只能是我。至于氛围……”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带着磁性的沙哑,撩人心弦:

  “我们俩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氛围。不需要第三个人。”

  张哲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跳了一拍。明明已经是老夫老妻,连孩子都生了三个,可龚俊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带着极致占有欲的宣言,总能轻易地击中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般悸动不已。

  他嘴上却不服输:“霸道!专制!龚总,你这叫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和社交权利!”

  “嗯,我承认。”龚俊从善如流,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对上自己那双在黑暗中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对你,我就是要霸道,就是要专制。你是我的,张哲瀚,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我一个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预定了。”

  他的目光如同最深沉的海,将张哲瀚牢牢吸附,那里面翻滚着的是历经岁月沉淀却愈发浓烈的爱意与占有欲。这不是不信任,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眷恋和执着,一种将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不可分割一部分的极致情感。

  张哲瀚望着他那双盛满了自己倒影的眼睛,所有假装的反驳都卡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带着纵容的叹息,和一句低不可闻的回应:

  “臭德行……谁要跟你预定下辈子……”

  话虽如此,他却主动踮起脚尖,在龚俊唇上印下一个带着夜风凉意和自身温软的吻。

  这个吻,如同一个无声的契约,默认了龚俊那“蛮不讲理”的占有,也诉说着他自己甘之如饴的沉沦。

  龚俊满意地接收了这个“投降”的信号,加深了这个吻,在满天星斗和城市霓虹的见证下,再次确认了彼此的所有权。

  时光如水,静静流淌。嘟嘟已经上四年级了,成了一个更加有主见、有担当的小小少年。安安和糖糖也像吸收了日月精华的小精灵,飞速成长,从蹒跚学步到咿呀学语,再到满屋子疯跑,给这个家带来了无穷的生机与……“挑战”。

  糖糖完美继承了张哲瀚的活泼和外向,甚至青出于蓝。她小嘴叭叭的,是全家的小喇叭兼“社交达人”。每次带她出门,无论是去小区游乐场,还是参加亲子聚会,她总能迅速吸引一堆小朋友围着她转,哥哥姐姐叫得甜腻腻,连带着对别人的爸爸妈妈也能露出无敌可爱的笑容,萌得那些叔叔阿姨恨不得把她偷回家。

  而龚俊那隐藏在沉稳外表下的“腹黑”与占有欲,并不仅仅针对张哲瀚,也悄然覆盖到了他视为“小棉袄”的女儿身上。

  第一次明显的苗头,出现在糖糖三岁左右。

  那是一个周末,龚俊难得有空,和张哲瀚一起带着三个孩子去一家高级会员制的亲子餐厅参加一个小朋友的生日派对。派对很热闹,孩子们在游乐区玩得不亦乐乎。

  糖糖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蓬蓬裙,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在孩子们中间穿梭。她很快就和一个长得十分漂亮、像混血娃娃的小男孩玩到了一起,两人一起堆乐高,分享小点心,笑得见牙不见眼。

  龚俊和张哲瀚坐在不远处的休息区,一边看着嘟嘟带着相对安静的安安玩益智玩具,一边闲聊。

  忽然,龚俊的目光定格在游乐区,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张哲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混血小男孩正把自己盘子里的一个小草莓蛋糕,小心翼翼地递到糖糖面前,糖糖开心地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然后对着小男孩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带着奶油渍的笑容。小男孩似乎有些害羞,也红着脸笑了。

  很平常的孩童互动,温馨又可爱。

  张哲瀚正觉得有趣,却听到身边传来龚俊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那小子谁家的?”

  “嗯?”张哲瀚一愣,转头看他,“好像是星耀集团李总家的小孙子,刚回国没多久。怎么了?”

  龚俊没回答,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两个小家伙身上,眼神深邃。

  过了一会儿,糖糖和小男孩似乎玩得更熟了,小男孩试图去拉糖糖的手,想带她去玩旁边的滑梯。

  就在糖糖的小手快要被碰到的瞬间——

  “糖糖。”

  龚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穿过不算嘈杂的空间,传到了糖糖耳朵里。

  糖糖立刻像听到了指令的小士兵,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爸爸。

  龚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朝她招了招手:“过来,爸爸看看你头发是不是乱了。”

  糖糖对爸爸的话向来是听从的,立刻抛弃了刚刚的“玩伴”,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回龚俊身边,扑进他怀里:“爸爸!”

  龚俊顺势将女儿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湿巾,动作轻柔地擦掉她嘴角的奶油,又仔细地帮她理了理其实并不乱的刘海,语气温和:“玩得开心吗?”

  “开心!”糖糖搂着爸爸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那个小哥哥给我吃蛋糕!”

  “嗯,”龚俊淡淡应了一声,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个站在原地、有些无措的小男孩,然后对糖糖说,“糖糖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知道吗?”

  “可是小哥哥不是陌生人呀!”糖糖眨巴着大眼睛,逻辑清晰,“我们一起玩了好久啦!”

  龚俊:“……刚认识的就是陌生人。”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爸爸给你准备了更好吃的点心。”

  说着,他示意旁边的服务生,将一份精致得多的、点缀着金箔的迷你水果塔送到糖糖面前。

  糖糖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欢呼一声,开始享用爸爸的“特供点心”,很快就把刚才的“小哥哥”忘到了脑后。

  张哲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等糖糖专心吃东西时,他才凑近龚俊,压低声音,哭笑不得:“龚俊同志,你至于吗?糖糖才三岁!那小男孩也才三四岁的样子!”

  龚俊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瞥了张哲瀚一眼,语气理所当然:“防患于未然。有些习惯,要从小养成。”

  张哲瀚:“………”他竟无言以对。

  这还只是开始。

  随着糖糖长大,上了幼儿园,她那强大的社交能力和讨人喜欢的性格更是展现得淋漓尽致。每天放学回家,小书包里总能塞满小朋友送的小贴纸、小糖果,嘴里也经常念叨着“我们班轩轩今天夸我裙子好看”、“浩浩说要把他最喜欢的玩具车送给我”……

  每当这时,坐在沙发上看似在看报纸或处理邮件的龚俊,总会看似随意地问几句:

  “轩轩?浩浩?是男孩还是女孩?”

  “糖糖喜欢和他们玩吗?”

  “爸爸觉得,糖糖可以和女孩子多玩一会儿,比如朵朵、妞妞就不错。”

  ………

  次数多了,连神经大条的糖糖都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什么。有一次,她歪着小脑袋问张哲瀚:“妈妈~为什么爸爸好像不太喜欢我和轩轩、浩浩他们玩呀?”

  张哲瀚忍着笑,摸了摸女儿的头:“因为爸爸太爱糖糖了,怕糖糖被抢走呀!”

  糖糖似懂非懂,但很快又开心起来:“糖糖也最爱爸爸啦!还有妈妈!还有哥哥!”

  而相较于糖糖那边的“暗流涌动”,安安这边则完全是另一种画风。

  安安的性格,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向龚俊靠拢。他话不多,情绪内敛,观察力敏锐,逻辑思维能力强。他对社交兴趣不大,更喜欢独自钻研乐高、拼图或者看一些启蒙类的科学绘本。在幼儿园里,他也不是那种会主动招惹小姑娘的类型,反而因为他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偶尔流露出的、与龚俊如出一辙的“酷劲儿”,莫名地吸引了一些小男生小女生的目光,但他本人似乎毫无所觉。

  龚俊对儿子这边,就显得“宽容”得多。他甚至会饶有兴致地陪安安一起搭建复杂的乐高模型,讨论哪个齿轮咬合得更精准,对偶尔有小男生小女生送给安安的手工饼干,也只是挑挑眉,不会多说什么。

  张哲瀚对此表示“抗议”:“龚总,你这双标得也太明显了吧?对女儿就如临大敌,对儿子就放任自流?”

  龚俊理由充分:“安安像我,心里有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糖糖……”他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女儿那灿烂无邪、对谁都毫无防备的笑脸,眉头又习惯性地微蹙起来,“糖糖像你,太容易相信别人,得看着点…”

  张哲瀚被他这明目张胆的“双标”气得笑出来:“像我怎么了?像我不好吗?我这不是死心塌地跟着你?”

  龚俊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下巴蹭着他发顶,语气带着点得意:“嗯,这点像你最好。眼光独到…”

  张哲瀚没好气地捶他一下,心里却因他这话泛起甜意。他何尝不明白,龚俊对糖糖那近乎“过度保护”的占有欲,根源是那份深沉如海的爱与珍惜。只是这份爱表达的方式,有时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真正的“考验”在糖糖中班那年悄然降临。

  幼儿园举办六一儿童节联欢会,邀请家长一同参加。其中一个环节是小朋友们表演童话剧《白雪公主》。凭借甜美可爱的外形和活泼大方的性格,糖糖毫无悬念地被选为女主角——白雪公主。

  联欢会当天,龚俊推掉了所有安排,和张哲瀚一起盛装出席。看着舞台上穿着公主裙、头戴小皇冠,像个小精灵般唱着跳着的女儿,龚俊眼底的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的糖糖,果然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公主。

  然而,当剧情发展到“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昏倒,需要“王子”前来拯救时,龚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饰演“王子”的,是一个长得十分俊秀、名叫小宇的小男孩。他穿着小王子的礼服,像模像样地走到“昏睡”的糖糖身边,按照剧本要求,缓缓俯下身……

  虽然知道这只是演戏,虽然那个吻隔了老远只是借位,但龚俊看着那个臭小子靠近自己女儿的脸,胸腔里那股无名火还是“噌”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微微泛白,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坐在旁边的张哲瀚都明显感觉到了。

  “喂,冷静点。”张哲瀚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低声提醒,“演戏呢,假的。”

  龚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台上的“王子”,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企图拱自家精心呵护小白菜的野猪。

  联欢会结束后,是自由活动和合影时间。糖糖显然还沉浸在演出的兴奋中,小脸红扑扑的,拉着“王子”小宇和几个小伙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少家长围着孩子们拍照,气氛热烈。

  小宇的妈妈似乎很喜欢糖糖,拉着糖糖的手夸个不停:“哎呀,糖糖演得太棒了!真是个小公主!和我们家小宇配合得真好!”说着,还开玩笑地对张哲瀚和龚俊说,“你看这两个小家伙,站在一起多登对,像不像一对小金童玉女?”

  张哲瀚笑着客气回应:“孩子们玩得开心就好。”

  而龚俊的脸色,在听到“登对”、“金童玉女”这几个字眼时,彻底沉了下来。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

  就在这时,不知是哪个家长起哄,笑着喊道:“小王子和小公主合个影吧!来个经典的王子唤醒公主的姿势!”

  小宇有些害羞,但在大家的鼓励下,还是红着脸,学着刚才舞台上的样子,朝着糖糖凑近,似乎想做一个假装亲吻的姿势。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小宇的脸快要靠近糖糖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介入两人之间。龚俊弯下腰,一把将懵懂的糖糖抱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突然的视野升高让糖糖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开心地搂住了爸爸的脖子,咯咯笑起来:“爸爸!好高呀!”

  龚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僵在原地、一脸茫然的小宇,以及周围有些尴尬的家长们,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抱歉,我女儿怕生…”

  众人:“………”刚才在台上和“王子”配合默契、在台下和小伙伴玩得疯癫的糖糖,怕生?

  张哲瀚简直没眼看,赶紧上前打圆场,笑着对众人解释:“孩子爸爸太紧张孩子了,大家别介意。”心里却把龚俊吐槽了八百遍:这醋吃得也太明显了!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小宇妈妈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但还是维持着风度:“理解理解,龚总真是疼爱女儿。”

  回家的路上,糖糖还在兴奋地讲述着今天的演出,尤其对“小宇哥哥”赞不绝口:“小宇哥哥今天好帅呀!他的剑亮闪闪的!”

  坐在副驾驶的龚俊透过后视镜看了女儿一眼,状似无意地开口:“糖糖,爸爸觉得,王子不一定非要拿剑。”

  “啊?”糖糖歪头,“那王子拿什么呀?”

  “王子可以拿这个。”龚俊语气沉稳,仿佛在陈述一个真理,“比如,拿个计算器,或者签个上亿的合同,更能体现王子的价值和能力。”

  张哲瀚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难以置信地瞪着龚俊:“……你跟一个四岁孩子说什么呢?!”

  糖糖显然没听懂,但抓住了重点:“爸爸,什么是上亿的合同呀?”

  龚俊:“就是能给你买很多很多漂亮裙子和草莓蛋糕的东西。”

  糖糖立刻被带偏,欢呼:“糖糖喜欢草莓蛋糕!爸爸最棒!”

  张哲瀚:“………”他扶额,对龚俊这种“歪曲”童话、试图给女儿灌输“霸道总裁式王子”概念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无力。

  这件事看似过去了,但龚总的“危机感”却被彻底点燃。他开始更加“积极”地参与到糖糖的成长教育中。

  比如,他“无意”中让糖糖看到一些财经新闻里他的采访片段,潜移默化地树立“成功男人”的形象;比如,他给糖糖讲的睡前故事,渐渐从《白雪公主》、《灰姑娘》变成了他自己改编的版本——公主不需要王子拯救,她自己就很厉害,或者王子其实是公主手下最能干的“项目经理”………

  他甚至开始更加频繁地出现在幼儿园。

  以前多是张哲瀚或保姆接送,现在只要龚俊有空,他必定亲自去。他身材高大,气质卓越,往幼儿园门口一站,本身就是一道醒目的风景线。他会耐心地等着糖糖出来,然后在一众小朋友和家长羡慕的目光中,将女儿高高抱起,或是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用这种强势的父爱宣告,无声地“劝退”任何可能存在的、潜在的“小王子”。

  糖糖对此毫无所觉,只觉得爸爸来接她的时候特别威风,特别开心。而幼儿园的老师和其他家长,则对这位传说中的龚总有了新的认知——这哪里是商界大佬,分明是个女儿奴,还是醋劲超大的那种!

  糖糖大班下学期时,发生了一件让龚俊如临大敌的事情。

  一天,糖糖放学回来,从小书包里掏出一个折叠得歪歪扭扭的、用彩色信纸包着的东西,献宝似的递给张哲瀚:“妈妈!你看,浩浩给我的!”

  张哲瀚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画,画上用稚嫩的笔触画了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手拉手,旁边还用拼音写着“wo xi huan tang tang”。虽然笔画歪斜,但意思一目了然。

  张哲瀚觉得又可爱又好笑,正准备逗逗女儿,就感觉身边气压一低。

  龚俊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目光落在那张画上,眼神瞬间锐利得像冰锥。

  “浩浩?”他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是上次送你贴纸那个,还是想拉你手玩滑梯那个?”

  糖糖完全没感觉到危险,开心地说:“是送我贴纸那个呀!浩浩说他最喜欢我啦!”

  龚俊深吸一口气,从张哲瀚手里拿过那张画,仔细看了看,然后对糖糖露出一个极其“和蔼”的笑容:“糖糖,喜欢有很多种。同学之间的喜欢,是友谊,就像你喜欢和朵朵、妞妞一起玩一样。明白吗?”

  糖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龚俊继续“谆谆教导”:“而且,糖糖现在还小,最重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快乐成长。这些……”他晃了晃手里的画,“这些小事,不需要放在心上。交给爸爸处理就好。”

  说完,他拿着那张画,转身就走进了书房。

  张哲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为那个叫浩浩的小男孩默哀了三秒钟。

  过了一会儿,龚俊从书房出来,手里已经空了。他神色如常地对糖糖说:“糖糖,爸爸帮你把画收起来了。以后如果还有同学送你类似的东西,直接交给爸爸或者妈妈,知道吗?有些东西,不适合小孩子保存。”

  糖糖乖乖点头:“知道啦,爸爸!”

  事后,张哲瀚悄悄问龚俊:“你把那画怎么了?”

  龚俊面不改色:“粉碎性处理了。”

  张哲瀚:“……你至于吗?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龚俊看他一眼,语气严肃:“观念要从小树立。糖糖还小,分辨能力差,容易被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迷惑。我得提前帮她过滤掉不良信息。”

  张哲瀚无语望天:“……龚总,您这过滤网是不是孔径太小了点?”

  然而,龚俊的“防护墙”并没能完全阻挡“外敌入侵”。糖糖性格开朗,天真烂漫,依旧是人见人爱的小团宠。而龚俊也在这日复一日的“斗智斗勇”中,将那份对女儿的占有欲,磨练得愈发“登峰造极”。

  他甚至开始未雨绸缪地思考更长远的问题。

  某天晚上,哄睡三个孩子后,龚俊搂着张哲瀚,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以后糖糖谈恋爱,得至少等到二十五岁以后。”

  张哲瀚正昏昏欲睡,闻言差点被口水呛到:“二十五岁?!龚俊你疯了吧?现在法定婚龄女性也才二十岁!”

  “法定是法定,”龚俊理直气壮,“在我这里,糖糖永远是小孩子。二十五岁我都觉得早。得找个时间,好好给她普及一下男人的劣根性,免得她以后被那些毛头小子骗了。”

  张哲瀚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别这么悲观?世界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比如你……”

  “我这样的凤毛麟角。”龚俊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自豪和忧虑,“所以更得小心。我得给糖糖设立一个高标准,让她知道,达不到你爸爸我这个水平的,根本配不上她。”

  张哲瀚:“………”他第一次发现,自家老公不仅腹黑、醋劲大,还自恋!

  他看着龚俊那副认真筹划、如临大敌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这个男人,把他所有的温柔、耐心和极致的情感,都给了这个家,给了他和孩子们。那份强烈的占有欲,或许在外人看来有些过度,但对他们而言,却是爱最真实、最不加掩饰的表达。

  他凑过去,在龚俊紧抿的唇上亲了一下,笑道:“好啦,我的龚总,糖糖才五岁,离二十五岁还早着呢!你现在就开始操心,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龚俊抓住他,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才松开。他抵着张哲瀚的额头,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早。关于她的一切,再早准备都不为过。”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和无比的坚定:

  “瀚瀚,我只是想保护她,保护你们,保护我们这个家。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内,给你们最好的,也为你们挡掉所有可能的风雨。哪怕……只是小孩子之间一张幼稚的画。”

  张哲瀚心尖一颤,所有调侃的话都咽了回去。他伸出手,轻轻抚平龚俊微蹙的眉头,柔声道:“我知道。我们都懂。”

  窗外月色温柔,室内爱意缱绻。关于未来,或许还有无数让龚俊“醋意大发”和“严阵以待”的时刻,但张哲瀚知道,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孩子们如何长大,他们之间这份深植于骨髓的爱与羁绊,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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