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主任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眼神飘忽不定的不停用手帕擦拭，不敢与校长的目光对视，更不敢看向一旁的王谦洋。
当校长命令调取试卷时，他更显慌乱。
校长的目光也终于落在他身上，只一眼便察觉了七八分不对劲，但他没有立刻点破，而是将视线转向王一博。
“王一博同学，你的申请合理，学校会立即成立一个临时调查小组，由我亲自监督，调取你所有科目的原始答题卷，并邀请各科教研组长共同进行复核。”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向王谦洋和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神情慌乱，张嘴想说什么，却在校长冰冷的目光下哑了火。
调查过程比预想中要快。
密封的试卷袋被取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拆封。
数学、物理、化学……尤其是几门主观题占比大的科目，复核结果一目了然。
王一博的解题步骤清晰，答案标准，与参考答案高度一致，但在几处关键步骤的得分点上，原本应得的分数被刻意克扣，加总起来，正好是二十多分的差距。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教导主任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出现这样的事，第一个要兴师问罪的就是他。
而王谦洋也面如死灰，他死死盯着地面，仿佛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校长缓缓站起身，目光如炬，先看向教导主任，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意：“李主任，关于评分标准，尤其是主观题的给分尺度，你是不是需要向我和各位教研组长好好解释一下？”
“校、校长……我……”教导主任语无伦次，汗如雨下，“可能是……是批改的时候疏忽了……对，是疏忽……”
“疏忽？”校长打断他，语气加重：“集中在一位同学身上，多达二十多分的疏忽？”
教导主任彻底瘫软下去，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
校长不再看他，转而面向王谦洋，语气严厉：“王谦洋同学，你还有什么话说？勾结教师，篡改同学成绩，这是极其严重的违纪行为！”
王谦洋猛的抬头，慌乱之下，那点嚣张气焰又冒了出来，口不择言的喊道：“校长！你……你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谁知道他们的估分记录是不是伪造的！还有，肖战他打人！他先动的手！应该处分他！”
肖战气得又想冲上去，被王一博紧紧拉住了手腕。
王一博上前一步，将肖战护在身后，面对校长，神情冷静依旧。
“校长，是非曲直，现在已经很清楚，至于肖战同学动手，事出有因，是王谦洋同学侮辱在先，并且亲口承认了舞弊行为，肖战同学是出于义愤，如果学校需要追究，我愿意和肖战同学一起承担，但首先，请还我一个清白！”
他的话语不卑不亢，逻辑清晰，一旁的几位教研组长也纷纷点头，毕竟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校长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神色各异的几人脸上扫过，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王一博同学的成绩即刻起恢复真实分数和排名，学校会出正式公告澄清，王一博同学，你受委屈了。”
校长先对王一博表示了安抚，然后看向王谦洋和教导主任，语气冰冷：“王谦洋同学，记大过处分一次，全校通报批评！至于李主任……”
校长顿了顿，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教导主任。
“暂停一切职务，接受进一步调查！”
这个处理结果，看似严厉，但肖战和王一博心里都明白，这已经是校长在权衡了各方之后，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公正了。
至于那个赌约，在这种场合下，自然不了了之，王谦洋也不可能会履行。
毕竟他在听到处分时，就满是不甘和怨恨，甚至恶狠狠的瞪了王一博和肖战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竟不顾校长还在场，转身摔门而去。
教导主任也被另一位老师带离了办公室。
校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王一博和肖战挥挥手：“你们也先回去吧，肖战，你的伤去医务室看看，至于动手的事写个检讨……下不为例。”
“谢谢校长。”王一博和肖战同时说道。
走出教务处，肖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堵在胸口的那股恶气总算散了一些。
而许临风也松了口气，看向王一博，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啊，沉冤得雪！”
他又压低声音，带着快意：“看王谦洋刚才那副鬼样子，真是解气！还有那个教导主任，脸都白了，估计以后没好果子吃。”
肖战也是随之附和：“就是！敢得罪我，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正说得兴起，肖战只觉嘴角传来一阵刺痛，叫他瞬间疼得呲牙咧嘴。
许临风顿时收起笑，看向他脸上的伤，紧张起来，“你这伤得处理，我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冰水或者冰棍给你敷一下？”
肖战本想拒绝，王一博却率先开口：“你去买吧。”
“好。”
许临风不敢耽误，立马朝着小卖部的方向跑去，肖战都来不及叫他。
“让他去吧，你难道不疼吗？”
此时，王一博的声音在肖战身边响起，带着关切。
肖战转过头，对上王一博的目光。
那双平时清冷的眸子，此刻在夕阳余晖下，格外柔情。
肖战咧嘴想笑，又扯到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嘶……还好，小意思。”
王一博看着他强撑的样子，无奈的同时又满是心疼：“先去医务室，一会再发消息给许临风。”
“不用那么麻烦。”肖战摆摆手，“一点淤青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王一博却态度坚决：“不行，要去消毒上药。”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持，说完，便拽着他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肖战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泛起一丝暖流。
他快走两步跟上，与王一博并肩而行。
而王一博看着肖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其实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做。”
听到他的话，肖战却很是没心没肺：“什么叫没必要啊，为了你，怎么都有必要。”
肖战抬眼看他，俩人视线交织，肖战的神色变得坚定又真挚。
“王一博，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是你本来就该拥有的。”
在这一刻，光似乎透过走廊照在了王一博身上，他望着肖战明明脸上带伤，却还要对他展露笑意的一幕，那颗一向冷静自持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一种陌生却温热的情愫，悄然蔓延开来，在他眼底蓄积。
他忍不住揉了揉肖战本就凌乱的发顶，“傻瓜。”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肖战为他冲出去的那一刻起，就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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