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空好像在逐渐恢复，盛满星光神韵的眼神，都只是给了善待他们关系的人。
季氏夫妇初十以后就搬回自己家了，大小陪着这段时间也算是这么多年来，最久的一次，季大爷也没多作挽留。唯独季曼留下来住在老宅这边，预计会在国内待三个月左右才走。
十五那天是小年夜，本该一家人在一起的，可是季向空却一大早就说，晚上会去陪蔡妈妈，中午在家吃。季大爷和季曼没阻止他，觉得只要他高兴，由着他就是了，只是父母显然不是太高兴。
这段时间以来，家里人肉眼可见的，体会了一次季向空偏爱其他人母亲的样子，感情他才是的蔡妈妈家的儿子。季妈妈心里酸涩可又不好说什么，何必去和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计较，好歹他的空空还好好的在身边。
父子两之间僵持的关系，导致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每次在爷爷家吃饭，就没好过。沉默的气氛总是搞的大家饭菜都难下口，爷爷只能无奈的叹气，打不开心结，就算是他也劝说无能。
寒气还没消逝在正月里，只是暖冬的日光，给了十五这天一抹温和，预示着不远的春暖花开。懒洋洋的午后，是个舒服的日子，可惬意的春节却带走了不少人们恋恋不舍的重要。
和姑姑一起收拾完桌子后，季向空给爷爷打了招呼，一转身就打算跑。
“儿子，等等！”季妈妈起身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就追了上去。
“怎么了妈？”季向空站在已经下了一半儿的楼梯上，回头看着跟上来的妈妈。
已经补好妆容的女人，依旧是那个精致漂亮的模样，只是她现在的神情却带着季向空不懂的别扭。穿着棉拖鞋，她终究还是跨出了屋子，踩在一尘不染的水泥地上，下了两梯把手里的纸袋递给了的季向空。
“这个给阿姨带过去，这段时间为你的伤，人家也废了不少心思。”
“啊……”
“拿着。”
“哦，好！”
收回略尴尬的目光，季妈妈酒红色的口红，让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动人，她有些仓惶的转身往回走。大卷的长发披在后肩，她一向强势，却也会在做一些小事的时候，露出陌生的情绪。
“妈，谢谢你。”季向空原地没动，却在妈妈要关上门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捏着手提袋，季向空没有去看妈妈给蔡妈妈的礼物是什么，他觉得这是不尊重和不礼貌。但是心里很感慨，显然母亲为了自己，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只是蔡丁已经不在了。
“壳壳，如果你还在，知道妈妈们同意了，会不会笑的很开心？”
很快季向空就努力压制自己的负面情绪，他不想蔡妈妈看到他的时候，想起那件更伤心的事情。
转身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从一栋上了三栋的五楼，再打算敲门的时候，季向空还是有些退缩。从除夕送饺子那晚之后，他再也没上过蔡丁家，平时话是说的勇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很害怕。
害怕那个充斥着蔡丁气息的家里，他的东西被逐一封起来，害怕家里的某个角落，放着他最爱的壳壳的黑白照。他很怕，说到底隐藏起来的软弱，只有自己很清楚，他想他，想的心脏发颤。
吸了吸鼻子，他用手指戳起僵硬的脸，看上去好像在笑。
“咚咚……咚咚……”
“蔡妈妈，我是空空！”
敲了第三次，季向空发现不对劲儿，想着肯定是没在家，也怪自己来之前不会先打个电话。然后就掏出手机，边走边拨蔡妈妈的号码，可都是通的却没人接，季向空只能先回去等消息。
拎着纸袋返回了自己那边儿，季向空的手腕恢复的不错，就是那道伤口还是突兀的横在他冷白皮上。他一点都不觉得碍眼，好像它会无时无刻提醒自己，壳壳活在他的心里。手腕的非意外，可能是冲动，季向空却没有后悔。
本来以为这次会和全球巅峰总决赛，擦肩而过了，可是国外疫情不容小觑。越演越烈，所有的大小型活动都不得不推迟延后，连之前直播模式都没办法效仿。毕竟国外的人群意识和国内不同，他们的认知看法，都分成了很多种类，不和睦的声音，会直接影响疫情后续的可控性。
这对季向空来说，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回家后，季向空开了电脑打算玩两把游戏，时间长了也不行，他手腕还没恢复好，可他们搞电竞的，总是不能把鼠标和键盘搁置太久。
自从爸妈搬回家去后，他觉得自由了很多，在稍微情绪恢复了点后，就让姑姑把AI蔡丁带走，并且做了忍痛的决定。让姑姑把AI的声线和蔡丁的样貌，去做更换。姑姑也劝他，如果舍不得就留下来做个念想，可是季向空却告诉姑姑，蔡丁的样子一直刻在他心里，不需要任何替代品。
一个小时后，季向空才接到蔡妈妈打来的电话；
“喂，小空，你在家吗？”
“蔡妈妈，我之前去你那边，可你不在家。”
“有点事儿耽误了，我让人送了外送，留你的地址，等我晚点回来就过来做菜。”
“没事儿，料混一起放锅里烧开，我还是会的，等你回来吃。”
“那你别切菜，手伤还没好呢。”
“好。”
接到这通电话后，季向空的心里才踏实了不少，毕竟还是会担心蔡妈妈。生怕她和自己一样，曾经萌生出一闪而过的想法，轻生相陪。
十多分钟后，季向空收到AI外送，都是新鲜的食材，荤素海鲜各种搭配好的佐料都有，本来想自己提前熬汤应该不难。可是把那一堆东西提进厨房后，才发现是高估了自己，完全就无从下手。
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又不太好意思搁哪儿，等着蔡妈妈来弄。季向空犯难的在客厅踱步，想着是不是去隔壁找姑姑和爷爷来搭把手。
他还不知道，晚点上门的不是蔡妈妈，而是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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