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咫尺天涯,无声守护

书名:穿成反派白月光后我成了团宠
作者:落伽香藤

  学堂那场辩论之后,谢远在相府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那些旁系的公子哥们,不敢再当面找茬。

  但他们看他的目光,多了些东西。

  是藏在敬畏底下的躲闪和排挤。

  他成了一头独狼。

  就算什么也不做,那股子天生的危险劲儿,也让所有人不自觉的绕着他走。

  他成了一个彻底的透明人。

  每天,他从偏僻的听竹苑出来,沉默的去学堂。

  再从学堂,沉默的回到听竹苑。

  除了上课,他和这个府里没半点来往。

  宁晚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佩服他的才华,也心疼他的孤独。

  那堵墙,那堵把他跟整个世界隔开的墙,又竖起来了。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可她又能做什么。

  她是相府千金。

  他是寄人篱下的伴读。

  两人中间,隔着男女大防的天堑,隔着兄长警告的眼神,也隔着满府下人看热闹的眼睛。

  咫尺。

  天涯。

  这四个字,从没像现在这样,让她骨头缝里都透着无力。

  这晚,她在书房发呆。

  视线落在一本新出的江南风物游记上。

  一个念头,钻了出来。

  第二天,宁相的书房,“问心斋”。

  宁晚晚借口送参汤,假装不经意,把那本游记忘在了父亲书案的角落。

  问心斋是相府禁地。

  除了父亲和兄长,只有谢远这个“伴读”,能进去整理书册。

  她的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他会看吗?

  他会懂她的意思吗?

  第三天,她又找了个由头,溜进问心斋。

  那本书,还躺在原地,没被人动过。

  她心里空落落的。

  可当她拿起书,指尖却在某一页的页脚,摸到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出的折痕。

  她翻开。

  那一页讲的,是苏州的一座石桥。

  她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翻到书的最后。

  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一个用极浅的墨迹画下的小标记,几乎要融进纸里。

  不是字,也不是画。

  一个简单的符号。

  却像一把钥匙,撬开了她心里的锁。

  他看过了。

  而且,看得很仔细。

  从那天起,这成了两人之间,一个不用说的秘密。

  宁晚晚会时不时的,在问心斋“丢”下些书。

  有时是新诗集。

  有时是前朝史稿。

  有时甚至是街上卖的故事话本。

  而谢远,总会用他的法子,留下他读过的痕迹。

  一个折角。

  一个浅印。

  有时,他甚至会在好玩的段落旁,用笔尖扎一个小孔。

  宁晚晚每次去“找”东西,都像在寻宝,细细翻找他留下的暗号。

  那滋味,又紧张,又刺激。

  还带着一丝没人知道的,隐秘的甜。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被宁晚晚亲手打破了。

  谢远在学堂的那番“捧杀论”,总在她脑子里转。

  她忘不掉宁修远煞白的脸,也忘不掉傅先生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

  她为他的聪慧骄傲。

  又对他那份看透人心的冷酷,生出一丝说不清的害怕。

  他真的,能控制住那份力量吗?

  他会不会,在将来某一天,变成一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酷吏?

  她要一个答案。

  于是,她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她从父亲书架最深处,翻出了一本前朝酷吏的传记。

  书里写的,是那个酷吏如何用酷刑罗织罪名,构陷忠良,最后权倾朝野,也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是禁书。

  她把这本书,混在一堆普通的经义注疏里,放在了问心斋最显眼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第一次手心冒汗。

  这不叫试探了。

  这是窥探。

  是对他内心最深处的一次冒犯。

  如果他勃然大怒,或者,他对书里的手段津津有味……

  她不敢想。

  再接下来的两天,她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

  第三天,她终于壮起胆子,再次走进问心斋。

  那堆书,以经被整理好,放回了书架。

  那本酷吏传记,也夹在其中。

  她屏住呼吸,抽出那本书。

  书页平整,没有折痕,也没有印记。

  他没看?

  还是看了,却不屑留下任何痕迹?

  宁晚晚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她不死心,一页一页的翻。

  当翻到全书最后一页,那个酷吏被抄家灭族的结局时。

  她的手指,猛的顿住。

  在结局那行字的下面,有一行细小的批注,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

  字迹锋利,像是刀刻上去的,却又带着一丝克制的颤抖。

  只有八个字。

  “术可驭人,不可失心。”

  方法,可以用来驾驭别人。

  但自己的心,不能丢。

  轰!

  宁晚晚的脑子里,炸开了一片烟花。

  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都散了。

  她懂了。

  全都懂了。

  他不是不懂那些手段的阴暗。

  他也不是不懂权术的迷人。

  他懂,他比谁都懂。

  但他心里,有根线。

  一根他自己画的,绝不会跨过去的底线。

  他分得清术,也守得住心。

  他不是怪物。

  他只是……一个在黑暗里爬了太久,比谁都想要光的人。

  宁晚晚捂住嘴,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是心疼,是释然,是狂喜。

  那天晚上,下起了秋雨。

  整个相府都笼在一片湿冷的雾气里。

  宁晚晚白天情绪起伏太大,心里发闷,便撑着伞,一个人在后花园散步。

  雨后的石阶,有点滑。

  她正想着事,一脚踩在了一块长了青苔的石板上。

  “呀!”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她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

  一只冰冷,却很有力的手臂,从她身后的黑暗里闪电般伸出,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宁晚晚魂还没定,就想回头。

  可那只手臂,在扶稳她的下一秒,就触电般的收了回去。

  快得像一个错觉。

  她猛的转身。

  只看到一个清瘦的,穿青布长衫的背影,一闪而过,迅速隐没在花园深处的黑暗里。

  一个字也没留下。

  宁晚晚愣在原地。

  心脏,却擂鼓般的狂跳。

  是谢远。

  是他。

  他一直都在。

  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用他的方式,默默的,守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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