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吃醋了

书名:初见时
作者:阿拉滋滋

  张哲瀚之前拍的一部双男主剧,因为各种原因压了几年,终于悄无声息地空降某网络平台,一次性释出了全集。

  这部剧拍摄时间早,题材在当时算得上大胆,里面不乏一些现在看来尺度也相当可观的亲密戏码,尤其是吻戏,数量多、角度全、氛围感拉满,堪称CP粉的狂欢盛宴。

  剧集上线当天,张哲瀚正巧在外地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对此并未多做宣传,只在工作室微博上配合转发了官方物料,态度低调。

  他本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成品,只依稀记得当年拍摄时,确实在导演的要求下,贡献了不少“为艺术牺牲”的镜头。

  他低调,不代表外界也会低调。

  剧集一经播出,凭借其跌宕起伏的剧情、两位男主出色的外貌以及那些火花四溅、毫不含糊的亲密互动,迅速在网络上引爆了话题。尤其是张哲瀚和另一位男演员的吻戏合集,被剪刀手们连夜赶制出来,在各大社交平台疯狂传播。

  【卧槽!卧槽!卧槽!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张老师当年这么放得开?!】

  【这吻戏!这缠绵!这拉丝的眼神!我人没了!姐妹们快嗑!】

  【啊啊啊啊啊他好会亲!看起来好欲!另一个男主也好好看!这对CP我锁死了!】

  【不愧是演员,为角色付出好多,respect!但……真的好带感!】

  【回想一下龚主任那张冷脸,再看看张老师在这部剧里的热情似火……嘶,这反差,我脑补了十万字强制爱文学!】

  【楼上的笔给你!快写!冷面神外大佬x吻戏超多浪荡(不是)明星,太好嗑了!】

  ………

  这些热议,不可避免地,也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最终汇入了龚俊所在的那家医院,精准地浇灌在了神经外科这片原本只关心颅脑与神经的“严谨”土地上。

  最先发现的是护士站的年轻小护士们。午休时间,几个人凑在一起,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张哲瀚被另一个男人按在墙上、沙发上、甚至浴缸边亲吻的动图,发出压抑又兴奋的尖叫。

  “我的天哪!嫂子这也太……太辣了吧!”

  “这吻戏,看得我老脸一红!跟龚主任那种冰山禁欲系完全是两个极端啊!”

  “怪不得能拿下龚主任,这谁扛得住?”

  “嘘!小声点!别让龚主任听见了!”

  “听见怎么了?龚主任又不看这些……再说了,这都是工作,艺术需要嘛!”

  ………

  她们自以为隐蔽,却不知医生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更何况,还有那些同样“心怀鬼胎”的住院医和实习生。

  很快,科室内部的微信群(没有龚俊的那个小群)就炸开了锅。各种动图、截图、视频链接满天飞,伴随着各种“啧啧称奇”和“意味深长”的调侃。

  【兄弟们,看了吗?嫂子早年作品,劲爆啊!(链接)】

  【看了看了!这演技,杠杠的!尤其是吻戏,情感饱满,动作到位!(狗头)】

  【龚主任知道吗?他看过吗?(好奇)】

  【我猜没有!以龚主任的性格,怎么可能看这种……嗯……情感丰富的戏码?】

  【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龚主任?(坏笑)】

  【你找死啊!敢去触阎王霉头?】

  【不过话说回来,看到自家爱人和别人这么亲热,就算知道是演戏,心里也会有点别扭吧?】

  【何止别扭!我要是龚主任,我估计得酸死!虽然咱主任看起来不像会吃醋的人……】

  【不像?那是你没见过!上次嫂子来送饭,有个新来的实习生多看了嫂子两眼,被龚主任一个眼神冻得三天没敢抬头!】

  ………

  这些议论,如同无形的电波,在科室里弥漫。龚俊虽然从不参与这些闲聊,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大家看他的眼神,格外复杂。那里面除了惯有的敬畏,还掺杂了更多的好奇、探究、同情(?),以及一种看好戏的期待。

  当他走进办公室,原本正在交头接耳的几个住院医立刻作鸟兽散,假装忙碌,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诡异的兴奋感,却挥之不去。

  当他站在手术台前,器械护士递来的动作慢了零点几秒,眼神飘忽,似乎还在回味什么画面。

  当他查房时,某个平时还算稳重的副主任医师,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龚主任,最近……家里都好吧?”

  龚俊不是傻子,相反,他拥有极高的智商和洞察力。他很快将这些异常与昨天隐约听到的、关于张哲瀚一部“老剧”上映的零星信息联系了起来。

  他依旧面无表情,专注工作,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某种陌生的、酸涩的、带着刺挠感的情绪,正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向来冷静自持的心脏。

  他当然知道那是演戏。作为一名顶尖外科医生,他尊重专业,理解演员为角色付出的努力。理性上,他完全接受。

  但……感性上?

  当他无意间瞥见某个实习生手机屏幕上快速滑过的、张哲瀚被另一个男人拥吻的清晰画面时,他握着病历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泛出用力的白。

  那画面,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他视觉神经的最深处。

  下班回家,家里空荡荡的。张哲瀚还在外地,小坚果被保姆带着在儿童房玩。

  龚俊脱下外套,习惯性地先去洗手。水流冲刷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他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扫过客厅,落在电视柜上他和张哲瀚的合影上——照片里,张哲瀚笑得没心没肺,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而他,虽然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手臂却稳稳地环着对方的腰。

  一种强烈的、想要确认什么的冲动,驱使着他走到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动作有些迟疑。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主动去搜索那些“无聊”的娱乐新闻和剧集片段。

  那太不“龚俊”了。

  然而,手指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张哲瀚的名字和那部剧的名字。

  瞬间,铺天盖地的报道、评论、尤其是那些加了醒目标签的“吻戏合集”、“高能cut”涌现在屏幕上。

  龚俊的呼吸几不可察地窒了一下。

  他抿紧薄唇,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标题和缩略图,最终,像是完成一项艰巨的科研任务般,面无表情地点开了一个播放量最高的“吻戏混剪”。

  视频制作精良,配乐煽情,将剧中张哲瀚与另一位男演员所有的亲密接触剪辑在一起,缠绵悱恻,张力十足。

  镜头下的张哲瀚,眼神迷离,脸颊泛红,唇瓣被吮吸得湿润嫣红,那种全然投入、甚至带着几分沉醉的表情,是龚俊在日常生活中极少见到的……

  视频不长,只有几分钟。

  但龚俊感觉像看了几个世纪。

  当视频结束,自动跳转到下一个相关推荐时,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迅速关掉了页面,甚至顺手清理了浏览记录。

  书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着那些画面——不同的地点,不同的角度,但主角都是张哲瀚,和另一个男人。

  他知道是假的。

  他知道这是工作。

  但他胸腔里那股莫名的、灼烧般的滞闷感,却真实得无法忽视。

  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太过陌生。他习惯于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然而此刻,他清晰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张哲瀚的微信对话框。上一次联系还是今天早上,张哲瀚跟他抱怨活动酒店的床太软,睡得腰疼。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反复几次,最终只发过去一句语气平淡如常的询问:

  【活动结束了?】

  几乎是信息发出去的瞬间,张哲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龚俊?我刚结束,累死我了!”张哲瀚的声音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但依旧轻快,“你怎么这个点给我发信息?还没休息?坚果睡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往常一样,带着点黏糊的依赖感。

  龚俊听着他的声音,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视频里他意乱情迷的低吟,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比平时更低沉几分:“嗯。刚忙完。坚果马上睡了…”

  “哦……那你早点休息啊,别又看文献看到半夜…”张哲瀚不疑有他,习惯性地叮嘱,“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若是平时,龚俊大概会理性地分析一遍外地食物携带过程中的卫生和保鲜问题,然后给出“不需要,家里有”的标准答案。

  但今天,他沉默了两秒,然后用一种听起来有些随意,却又带着点微妙强调的语气说:

  “随便。你安全回来就行。”

  他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毕竟,外面……‘风险’因素比较多…”

  电话那头的张哲瀚愣了一下:“风险?什么风险?我就在酒店和活动现场,安保很严的……”

  “嗯。”龚俊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意有所指,“主要是人际交往方面的风险。毕竟,你现在……话题度比较高…”

  张哲瀚更懵了:“话题度?哦,你说那部剧啊?嗨,都是陈年老黄历了,谁知道这时候播了……你怎么知道的?”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科室里,有人讨论。”龚俊言简意赅,但“讨论”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带上了一种“群情汹涌”的意味。

  张哲瀚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以龚俊科室那帮人的八卦程度,加上他自己在那部剧里的“牺牲”……他几乎能想象到龚俊今天经历了怎样的“信息轰炸”。

  他顿时有点心虚,又觉得好笑,试探着问:“那个……你没看吧?就网上那些片段……”

  “没有。”龚俊回答得飞快,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冷静,“我对那种……艺术表现形式,没有兴趣…”

  张哲瀚听着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差点笑出声。他太了解龚俊了,这人越是否认得快,越是说明他心里在意。

  “哦~没看啊……”张哲瀚故意拉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没看就好,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借位,假的,糊弄观众的……”

  “借位?”龚俊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一丝,带着明显的质疑,“根据镜头角度和面部肌肉受力分析,部分场景符合真实接触的生理反应特征。欺骗普通观众或许可以,但不符合医学……”

  “停停停!”张哲瀚赶紧打断他的“医学分析”,哭笑不得,“龚医生!龚主任!咱们能不那么较真吗?那就是拍戏!工作!我跟那个演员私下里连朋友都算不上,拍完戏就没联系了!”

  “嗯…”龚俊应了一声,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只是语气依旧有些发闷,“我知道。只是提醒你,注意分辨……合作伙伴的‘专业态度’…”

  张哲瀚:“………”得,这醋吃得还挺迂回。

  他忍着笑,放软了声音:“知道啦~龚大医生最专业,最懂分辨了~我明天就回来,保证离所有‘风险因素’远远的,行了吧?”

  “……早点休息。”龚俊似乎被这句保证取悦了,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端着架子。

  挂了电话,张哲瀚抱着手机,笑得在床上打滚。他能想象出龚俊此刻一定板着一张冷脸,坐在书房里,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但我就不直说”的别扭气场。

  哎呀,原来冷静自持的龚主任,吃起醋来这么……幼稚又闷骚!

  而家里的龚俊,放下手机后,心里的那股滞闷感并未完全消散。他起身走到客厅,看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张哲瀚,忽然伸出手指,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上那张柔软的嘴唇。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占有欲。

  “看来,某些‘专业技能’,需要加强复习和实践了…”他低声自语,镜片后的目光深邃,掠过一丝暗芒。

  第二天,张哲瀚准时到家。他特意没告诉龚俊具体航班,想给他个惊喜(或者说,想看看他到底能“茶”到什么程度)。

  推开家门,迎接他的不是预想中龚俊的冷脸,而是……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张哲瀚愣了一下,换了鞋走进客厅,只见龚俊系着围裙(!),正从厨房端出一个砂锅,里面黑乎乎的药汁翻滚着,气味感人。

  “回来了?”龚俊看到他,表情自然,仿佛系着围裙熬药是什么日常操作,“先去洗手,把这个喝了…”

  张哲瀚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锅不明液体,警惕地后退半步:“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你熬它干嘛?”

  “安神祛火汤…”龚俊面不改色地将药汁倒进碗里,动作优雅得像在操作精密仪器,“你最近奔波劳累,睡眠不足,心浮气躁,容易引动虚火。喝了有助于平心静气,稳固元气…”

  张哲瀚嘴角抽搐:“我谢谢您啊龚医生!但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喝这玩意儿!”他怀疑这男人是故意的,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昨天的“吻戏风波”。

  龚俊将药碗推到他面前,语气不容置疑:“预防大于治疗。你昨晚电话里声音沙哑,明显是劳累过度,津液受损的征兆。听话,喝了…”

  “我声音沙哑是因为没睡好!不是津液受损!”张哲瀚简直要抓狂,他看着那碗散发着诡异气息的药汁,灵机一动,开始耍赖,“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答应坚果晚上陪他拼新买的乐高!我先去找儿子了!”

  说完,他转身就想溜。

  “坚果在午睡。”龚俊的声音从他身后淡淡传来,“而且,他今天的乐高时间配额已经用完。现在,是你的‘健康管理’时间。”

  张哲瀚脚步僵住,悲愤地回头:“龚俊!你公报私仇!”

  龚俊推了推眼镜,一脸“我是为你好”的正直:“我是医生,对你的健康负有责任。这与私人情绪无关…”

  张哲瀚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牙痒痒。他知道,今天这碗药不喝,这事儿是过不去了。他咬咬牙,走过去,端起那碗药,视死如归地闭眼灌了下去。

  苦涩、酸涩、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瞬间充斥口腔,差点让他当场吐出来。

  “咳咳咳……龚俊!你……”他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龚俊适时地递上一杯温水,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欣慰”:“很好。晚上再喝一次,巩固疗效。”

  张哲瀚:“!!!”还有晚上?!

  他刚想抗议,龚俊却已经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拿起沙发上的一个平板电脑,状似随意地划拉着:“对了,李医生推荐了几部纪录片,关于神经系统与情感反应的,据说拍得不错,逻辑清晰,内容扎实。晚上一起看?”

  张哲瀚凑过去一看,平板上赫然是几部名字听起来就让人昏昏欲睡的医学纪录片海报,什么《大脑深处的秘密》、《情绪的科学》……

  他再看看龚俊那一本正经推荐的样子,心里那点被药汁激起的火气,瞬间被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取代。

  这男人!吃醋就吃醋嘛!非要拐弯抹角地用“健康管理”和“学术交流”来包装!还熬药!还看纪录片!

  真是……茶得清新脱俗,幼稚得别具一格!

  “不看!”张哲瀚没好气地拒绝,“我晚上要刷剧!就看我演的那部!”

  他故意挑衅地看着龚俊。

  果然,龚俊拿着平板的手指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语气明显冷了几分:“那种剧,艺术价值有限,逻辑漏洞百出,看多了影响思维严谨性…”

  “我就喜欢看!我演的我看一百遍!”张哲瀚故意气他,凑近他,眨眨眼,“而且,龚医生,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逻辑漏洞百出?该不会是……偷偷看过了,不好意思说吧?”

  龚俊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猛地别开脸,避开张哲瀚的视线,声音硬邦邦的:“荒谬!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哦~”张哲瀚拉长了声音,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没看就没看嘛,反应这么大干嘛?”

  他心情大好,觉得逗弄这个表面冷静、内心醋海翻腾的男人,比拍十部吻戏还有趣。

  晚上的“战争”并未结束。

  哄睡小坚果后,张哲瀚洗完澡出来,发现龚俊已经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神经外科手术学》精装版,正“专注”地阅读着。

  张哲瀚擦着头发,故意蹭过去,挨着他坐下,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新水汽和淡淡香气。

  “龚医生,这么用功啊?”他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慵懒。

  “嗯。”龚俊头也不抬,目光牢牢锁定在书页上,仿佛那上面的脑血管图谱比什么都吸引人,“有个病例需要复盘…”

  张哲瀚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微微泛红的耳尖,心里笑翻了天。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龚俊的手臂,又滑到他结实的小臂上,画着圈圈。

  “别看了嘛~陪我说说话~”他放软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龚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翻书的动作都顿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冷静的声线:“别闹!我在工作…”

  “工作什么呀,都下班了……”张哲瀚得寸进尺,整个人几乎贴到他身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你看你的,我玩我的,互不干扰……”

  他说着,手指不安分地继续往下,撩开龚俊睡衣的袖口,摩挲着他手腕内侧敏感的皮肤。

  龚俊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握着书页的手指收紧,书页都被捏出了褶皱。他终于忍不住,合上书,转过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而危险,带着一丝被撩拨后的暗火。

  “张哲瀚,”他声音低哑,“你故意的?”

  张哲瀚无辜地眨眨眼:“什么故意的?我就是想跟你亲近亲近嘛~怎么,龚医生不喜欢?”

  龚俊定定地看了他几秒,忽然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放在床头柜上。这个动作,通常预示着某种“理性”的暂时退场和“本能”的占据上风。

  “喜欢…”他低沉地吐出两个字,随即一个利落的翻身,将张哲瀚笼罩在身下,目光灼灼,“所以,我会用行动表示,‘很喜欢’…”

  他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惩罚般的力道,落了下来,瞬间夺走了张哲瀚所有的呼吸和思考能力。

  这个吻,不同于剧里那些精心设计的、充满表演痕迹的亲密。它带着龚俊特有的清冽气息,以及一种近乎野蛮的、宣示主权般的占有欲,炽热、直接,仿佛要将他唇齿间所有属于别人的印记都彻底覆盖、吞噬。

  张哲瀚被吻得晕头转向,心里却乐开了花。

  看吧,就说这男人醋劲大得很!

  一晚上,龚俊都用实际行动,身体力行地诠释着什么叫做“加强复习和实践”。

  张哲瀚被折腾得够呛,最后连讨饶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抱怨:“你……你这哪里是吃醋……分明是借题发挥……公报私仇!”

  龚俊餍足地搂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汗湿的头发,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科学研究表明,适度的夫夫生活有助于缓解压力,增进感情,促进内啡肽分泌,提升幸福感…”

  张哲瀚累得眼皮都睁不开,含糊地嘟囔:“……又来了……你就不能……说句人话……比如……‘我吃醋了’……”

  龚俊的动作顿了一下,在黑暗中,他看着怀里人疲惫又满足的睡颜,沉默了片刻,然后极轻、极快地在张哲瀚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睡觉。”他低声说,算是默认。

  张哲瀚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嘴角满足地弯了起来。

  好吧。

  虽然过程曲折,方式幼稚又“茶气”,但最终结果……似乎还不赖?

  而第二天,神外科室的同事们发现,他们那位冷面阎王龚主任,虽然依旧严肃严谨,但眉宇间那丝若有若无的寒气似乎消散了不少,甚至……眼底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与平和。

  大家面面相觑,心照不宣。

  看来,某些“家庭内部矛盾”,已经通过某种不可言说的方式,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太行山”的威严依旧,只是这座山,偶尔也会因为山间独一无二的“小作精”,而泛起一丝只有知情人才懂的、带着酸涩甜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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