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书名:我只想你爱我
作者:招财进宝

景煜带着南南离开后,别墅里那点偷来的暖意仿佛也被一并带走,迅速冷却,重新被一种空旷的,令人窒息的寂静所取代。

温言维持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姿势很久,直到夕阳的余晖彻底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房间陷入一片昏暗。

他没有开灯。

黑暗中,感官变得格外敏锐。身体内部那熟悉的,令人焦躁的空虚感,正随着夜晚的降临,一点点变得清晰,尖锐起来。

是信息素匮乏带来的生理性渴求。白天因为南南的到来和景煜那短暂却有力的支撑而暂时被压抑的需求,在独处时,如同退潮后裸露出的嶙峋礁石,狰狞地凸显出来。

腹中的孩子也开始不安地躁动,一下接一下地踢蹬着他的内脏,带来阵阵闷痛,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父亲信息素的缺席。

温言的手紧紧按在肚子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皮肤像是暴露在干燥空气中的丝绸,泛起一层不正常的热度,又带着深入骨髓的痒意和空虚。

他难耐地在柔软的沙发垫上轻轻磨蹭了一下双腿,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种从内而外蔓延开来的焦渴。

他知道这是什么。孕晚期Omega对标记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依赖会达到顶峰,尤其是在他这样身体亏损,生殖腔位置不佳的情况下。

没有稳定足够量的信息素安抚,他和孩子都会如同离水的鱼,在痛苦的煎熬中逐渐窒息。裴肆的话再次在耳边回响。

“绝对撑不到足月生产……一尸两命……”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孩子一起走向绝境吗?

可是……去向景煜乞求吗?

那个冷漠的、怀疑他的,连完全标记都不屑于给他的Alpha?

温言闭上眼,眼前浮现出景煜那双深不见底、总是带着审视和疏离的眸子。

想起他在仓库里冰冷的质问,想起他在医院听完裴肆宣判后决绝离开的背影……每一次回忆,都像是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尊严和羞耻心在求生本能和母性的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却又如此沉重。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越来越深,体内的躁动和空虚感也越来越强烈。

温言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慢慢炙烤,理智的弦在一根根崩断。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景煜靠近时,那浓郁的白酒信息素带来的既痛苦又极致的抚慰;回想起他环住自己腰时,那短暂却坚实胸膛。甚至……回想起那些夜晚,他粗暴却充满占有欲的对待,至少在那片刻的混乱与疼痛中,信息素是充盈的。

一种卑劣的、源自本能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想要景煜的信息素。

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需要付出尊严的代价。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野火般燎原,再也无法遏制。

温言颤抖着从沙发上撑起沉重的身体。

他没有开灯,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扶着墙壁和家具,一步一步,极其缓慢而艰难地挪向二楼。

他知道景煜在哪里。自从住进这里,景煜虽然不常回来,但每次回来,都会在二楼尽头的那间书房处理公务到很晚。

走廊很长,也很暗。

每走一步,腰后的酸胀和腹部的下坠感都让他冷汗涔涔。

身体内部的躁动如同海浪,一波强过一波地冲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呜咽声,只是固执地、一步一步地朝着那扇可能紧闭的门挪去。

终于,他停在了书房门口。

门缝底下,透出一线暖黄色的灯光。

他就在里面。

温言抬起颤抖的手,却迟迟不敢落下。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会用什么眼神看自己,会不会觉得他更加下贱、更加不知廉耻?

会不会再次用冰冷的话语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体内一阵剧烈的、信息素翻涌带来的痉挛猛地袭来,让他双腿一软,膝盖不受控制地磕在了坚硬的门板上,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呃……”他痛哼出声,随即死死咬住了嘴唇。门内,原本隐约的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静在门内外蔓延。

温言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伏在冰凉的门板上,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连抬起手再次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秒钟后,或许更久,就在温言几乎要绝望地放弃时,书房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景煜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冷硬的光晕。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微湿,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但那股属于顶级Alpha的、极具压迫性的白酒信息素,依旧无法掩盖地弥漫在空气中。

他的眉头习惯性地蹙着,眼神深邃,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一丝探究,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门口,狼狈不堪的温言。

“什么事?”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温言仰起头,光线刺得他泛红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看到景煜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所有准备好的,卑微的乞求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他看起来太糟糕了,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额发,眼尾和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睡衣里瑟瑟发抖,整个人脆弱得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

景煜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扫过他汗湿的鬓角和剧烈起伏的、被沉重孕肚顶起的胸口,眸色沉了沉。

他闻到了空气中那丝变得浓郁、却带着痛苦和焦躁气息的蜂蜜薄荷味。

温言在他的注视下,感到无地自容。

他低下头,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颤抖的唇齿间,挤出破碎而卑微的乞求。

“景煜……求求你……给我……一点信息素好不好……”“我……我好难受……孩子……孩子也不舒服……”“求求你了……”

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绝望。

他甚至不敢去抓景煜的衣角,只是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框上,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景煜沉默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在校园里清冷骄傲、如今却在他面前卑微乞怜的Omega。

看着他因为自己的信息素而痛苦不堪的模样。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冲撞。

有掌控欲被满足的隐秘快感,有对他与裴肆关系的怀疑带来的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眼前这脆弱景象所牵动的心软。

他讨厌温言总是能这样轻易地搅乱他的情绪。

半晌,就在温言几乎要被这沉默逼疯的时候,景煜终于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温言纤细冰凉的手腕。

那力道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直接将瘫软在地的温言从地上拽了起来,半拖半抱地拉进了书房。

“砰”的一声,房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桌角的台灯,光线昏暗而暧昧。景煜将温言抵在冰凉的书架旁,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浓郁的,带着安抚意味的白酒信息素如同实质般包裹下来。

温言几乎是瞬间就软了身子,发出一声如释重负又带着极致依赖的呜咽。

他本能地仰起头,将自己脆弱的脖颈和腺体暴露在景煜的唇齿之下,像一只引颈就戮的羔羊。

景煜低头,看着那截白皙的,微微颤抖的脖颈,看着上面自己留下的,已经淡去的临时标记牙印,眼神暗沉如夜。

他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尖锐的犬牙再次刺破了那柔嫩的皮肤。

“嗯……”温言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同于上次在车里的粗暴,这一次,景煜注入信息素的过程依旧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力道却似乎……缓和了。

强大的、属于顶级Alpha的信息素如同温热的暖流,通过腺体,迅速涌向四肢百骸,抚平了那些躁动不安的细胞,安抚了腹中焦躁的小生命。

那令人发疯的空虚和痒意被迅速填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充盈的满足感和安全感。

温言无力地靠在景煜怀里,细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睡袍的前襟,发出细碎而压抑的啜泣声。

是解脱,也是沉沦。

景煜感受着怀里这具身体的柔软和颤抖,闻着那因为得到安抚而变得温顺清甜的蜂蜜薄荷信息素,环在温言腰后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许。

临时标记完成,景煜松开了齿关,舌尖无意识地掠过那渗出血珠的腺体,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温言浑身脱力,几乎完全挂在了他的身上,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微微张着嘴喘息。景煜低头看着他这幅情动又脆弱的模样,眸色深不见底。

他打横将温言抱起,走向书房内侧休息室的那张单人沙发。

他将温言放在柔软的沙发里,自己则单膝跪在沙发边缘,俯身靠近。

他的手指抚上温言滚烫的脸颊,动作算不上温柔,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现在满意了?”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又仿佛压抑着别的什么。

温言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视线,心尖一颤。

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景煜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灼热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落了下来,封堵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言语。

这个吻充满了占有和惩罚的意味,却又在信息素的本能交融中,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缠绵。

温言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短暂而虚幻的安抚之中。

他知道,这不过是一场交易。

他用尊严和乞求,换来了片刻的喘息。

在这昏暗的,充斥着彼此信息素的书房里,他允许自己,短暂地忘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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