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叶子晨的主治医生之一。也是他‘消失’前，最后见到的人。”
零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陈默的耳边轰然引爆！
叶子晨？！
江临舟的白月光！那个因为他和江临舟的婚姻而“跳海自杀”、彻底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男人？！
零……是他的医生？！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放大，大脑一片空白，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颠覆性的信息！
零是叶子晨的医生？叶子晨不是跳海死了吗？他……他接受过治疗？在“消失”前？这是什么意思？！
无数疑问像疯狂的藤蔓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零似乎很满意他剧烈的反应，那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近乎病态的、掌控一切的冰冷微笑。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那台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主控电脑前，指尖划过冰冷的屏幕。
“你很惊讶？”他背对着陈默，声音带着一种沉浸在回忆中的漠然，“也对。在所有人，包括江临舟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眼里，叶子晨七年前就已经为情所困，投海自尽了。一个完美的、凄美的悲剧，不是吗？”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嘲讽的嗤笑。
“可惜，现实往往比戏剧……肮脏得多。”
陈默瘫坐在地上，仰着头，像一尊被冻结的雕像，只能眼睁睁看着零的背影，听着他那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击着他过往的认知。
“叶子晨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江临舟，”零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他接近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他背后临舟集团庞大的资源和……某些见不得光的‘渠道’。”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背后的组织，需要江临舟这棵大树来掩护一些‘特殊’的货物运输。联姻是最便捷的方式。可惜，江临舟那个傲慢的疯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转头就为了家族利益，娶了你。”
零说到这里，微微侧过头，瞥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冰冷而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可怜的、被蒙在鼓里的牺牲品。
“叶子晨的任务失败了。组织对他的耐心耗尽。而他本人……也在长期服用某种‘特殊药物’来控制情绪和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产生了严重的副作用和依赖性……精神崩溃，濒临彻底失控。”
药物？！组织？！任务？！
陈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他一直以为的“为爱殉情”，竟然背后隐藏着如此丑陋的真相？！叶子晨根本不是什么痴情白月光，而是一个……棋子？一个瘾君子？！
“组织决定处理掉这个失败的、并且可能带来风险的棋子。制造一场意外，是最干净利落的方式。”零转回身，目光再次落在陈默身上，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科学家观察实验对象般的冷静和……狂热。
“而就在那时，我发现了他。他的脑波活动……在药物和极度情绪刺激下，产生了一种极其罕见、近乎奇迹般的变异！一种……值得深入研究的宝贵‘现象’！”
零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难以抑制的兴奋：“于是，我向组织提议，与其销毁，不如将他交给我。一场精心策划的‘跳海失踪’，一具被水流冲走的‘无名男尸’……而真正的叶子晨，成了我最完美、最珍贵的……‘样本’。”
样本？！
陈默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看着零那双闪烁着非人光芒的眼睛，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声音嘶哑，几乎不成调。
零微微一笑，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没什么。只是一些必要的……‘维护’和‘研究’，以确保他宝贵的‘变异状态’能够持续，并为我的项目提供数据。”
他指了指周围那些冰冷的仪器和服务器：“这些年，他一直在这里。很安静，很……配合。”
陈默浑身血液都凉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谈论着如何将一个人变成“样本”！
所以叶子晨根本没有死！而是被这个疯子囚禁在这里，当成了实验品？！整整七年？！
那江临舟的恨？他自己的七年折磨？又算什么？！一场建立在巨大谎言之上的、荒谬绝伦的悲剧？！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猛烈喷发！
“可是……可是……”陈默猛地喘过气，另一个更恐怖的问题炸开在他的脑海，“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说我有‘他’的痕迹？！”
零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他猛地逼近一步，死死盯住陈默的眼睛：“问得好！”
“因为叶子晨的脑波变异，产生了一种极其特殊的、微弱的精神辐射残留！这种残留，只会附着在……与他死亡执念密切相关的人身上！”
死亡执念？！
陈默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而他临‘死’前，最强烈的执念……”零的声音压低，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是对江临舟，也不是对那个组织。”
“是对你，林晚。”
“是他对你这个‘夺走’他目标、间接导致他任务失败和最终被抛弃的……‘罪魁祸首’的，滔天的恨意和怨念！”
轰——！！！
大脑仿佛被彻底炸碎！陈默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叶子晨恨他？！那股强烈的死亡执念的目标……是他？！
所以……所以零在他身上感应到的“痕迹”……是叶子晨临死前对他的诅咒？！
所以……那本诗集……那串代码……江临舟可能无意中记录下的信息……这一切阴差阳错……
零看着他彻底崩溃的表情，眼中狂热更甚：“看来，你终于开始理解了。”
“你，林晚，是叶子晨精神辐射最完美的‘载体’和‘共鸣体’！”
“而我……”零张开双手，仿佛拥抱这个地下巢穴，“我需要找到这种辐射的规律，需要更稳定的‘样本’！叶子晨的状态正在持续恶化，他快没用了！”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陈默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但你不同！你还‘活着’！你的意识更活跃！你能提供的数据……将是前所未有的！”
“所以，告诉我，”零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疯狂的蛊惑，“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你是怎么……找到这本笔记的？”
“把你‘重生’的秘密交给我。”
“让我们一起……解开这生命的奇迹！”
陈默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大口喘息，却吸不进一丝氧气。
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彻底崩塌、碎裂，然后重组成了一个无比狰狞、黑暗、疯狂的噩梦。
原来……这才是真相。
他看着零那张因为狂热而扭曲的、如同科学怪人般的脸，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他落入了一个真正的……疯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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