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色城南

书名:博君一肖:金殿囚爱
作者:归归

寒芒逼近眉心的刹那,破空之声骤响!

“铛——!”

一柄长剑裹挟着凌厉劲风凌空掷来,精准撞偏致命刀锋,深深钉入断墙。火星迸溅间,一道月白身影如夜枭般疾掠而至,五指如铁钳扣住杀手手腕,反手一拧。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夜色中清晰可闻。

肖战猛地睁眼。

月光下,男子背对他而立,宽大的斗篷被夜风刮得猎猎作响,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与紧抿的薄唇。墨色长发简单束在脑后,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颈侧。

杀手们惊疑不定地后退半步,呈合围之势。为首之人厉声喝道:“阁下是谁?奉劝莫要多管闲事!”

那人却不答,反手拔下墙上长剑。剑光如暴雪骤降,招式狠厉得不似中原路数,剑尖每每直取要害,带着沙场喋血的肃杀之气。肖战怔怔望着那熟悉的身形步法,心头蓦地一跳——

王一博,他来救他了。

思绪飞转间,三人已倒地毙命。最后一名杀手踉跄后退,突然嘶声大喊:“不管你是谁,必须死!”

话音未落,剑锋已如毒蛇般穿透他咽喉。

荒野重归死寂。王一博甩去剑上血痕,他扶住断墙喘息,呼吸略显急促,浅色的衣衫浸润了数人的血团,却在深沉夜色里显得不那么可怖了。

肖战挣扎着想站起来:“你……”

“别动。”对方嗓音低沉沙哑,“肩胛箭伤有毒。”

他蹲下身查看伤口,指尖无意擦过肖战颈侧。熟悉的冷香隐隐传来,肖战突然伸手扣住他腕间:“王一博。”

王一博动作一顿,面具下的眸光闪烁。

肖战却低笑出声,染血的手指探入怀中,摸出那枚温润玉佩,“还你。”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荒草,远处传来犬吠声。王一博没接玉佩,只道:“此地不宜久留。”

他俯身想扶肖战,却踉跄一步,袖口暗色愈深。肖战这才发现他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你……”

“无碍。”王一博撕下衣摆草草包扎,“能走吗?”

肖战借力站起,肩胛剧痛让他闷哼一声。王一博眸光一沉,突然俯身将他背起:“得罪了。”

“王少师这是要强抢民男?”肖战伏在他背上调笑,气息却渐弱。

王一博并不答话,背着他疾步穿行在暗巷中。月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肖战能感受到对方脊背的温热与微微急促的心跳。他忽然想起元宵那夜,这人也是这般背着他穿过长街酒肆,那时他假装醉得厉害,故意将酒气呵在他耳畔……

“为什么来?”肖战轻声问。

王一博脚步微顿:“来取玉佩”

“那方才怎么不接?”肖战低笑,“”王少师编谎的本事可比不上做文章。“

王一博沉默片刻,忽然道:“你的蛐蛐笼。”

“什么?”

“你的金罩笼已变形碾扁了,”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有些模糊,“里头蛐蛐好似也没声了。”

肖战怔住。他没想到王一博竟真的赴约了,还注意到这些细微之处。

暴雨忽至,豆大雨点砸在青石板上。王一博背着他躲进一处荒废的茶棚。雨水顺着茅草檐漏下,在泥地上汇成细流。两人挤在狭小的干草堆上,衣袍皆已湿透。

王一博拆开染血的绷带,为肖战清理箭伤。毒虽不烈,但伤口已然发黑。他自怀中取出瓷瓶,倒出药粉敷上:“会有些疼。”

“王少师随身带伤药?”肖战挑眉。

“常备。”王一博垂眸包扎,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你今日太过冒险。”

“怪我咯?”肖战忽然凑近,“我可是替你受死,再说,若不是王少师磨磨蹭蹭不肯赴约……”

气息拂过耳际,王一博猛地后撤,却撞上土墙。逼仄空间里,两人呼吸相闻,肖战能清晰看见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

“你怕我?”他故意又逼近几分。

王一博偏过头去:“荒唐。”

窗外电光闪过,刹那照亮他泛红的耳尖。肖战忽然轻笑出声,将玉佩塞回他手中:“好好收着。”

失神许久的王一博才记起那句“替你受死”,于是肖战倚着土墙简略地向他说明了,雨声渐密,他因失血而昏沉欲睡。朦胧间仿佛有人替他掖紧衣角,指尖拂过他额前时,带着克制而温存的力度。

再醒来时,天光已透过破败的窗棂洒入。他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雅致却略显陈旧的厢房,并非王府,也非肖家。

“醒了?”王一博的声音自窗边传来。他已换了一身干净的青灰色常服,发髻重新梳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左臂动作间透出些许僵硬。“此处是京郊王家庄子,平日无人居住,还算安全。”

肖战挣扎着坐起,肩胛的伤口被妥善包扎过,传来清涼的药意。“我们为何不回城中?”

王一博转身,将一枚弩箭箭头放在榻边小几上。“昨夜杀手所用箭矢,是军器监去年督造的特制破甲锥,编号属兵部直属卫队。”他目光沉静,“你认为,我们带着这样的伤回城,周显会如何应对?”

肖战瞬间明了。若他们此刻带伤回城,周显大可借机以“彻查刺杀案”为由,将他们“保护”在官署或特定宅院中,美其名曰便于查案实则隔绝内外。届时不仅调查受阻,周显更可趁机布置伪证,甚至将刺杀罪名反扣到他们头上。

“况且,”王一博补充道,“此事蹊跷,需暗中查证。城中耳目众多,不如这里便宜。”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在这僻静别院中养伤调查。

调查亦有所获,却迷雾重重。

周显独子去年巡边时冲撞王少师车驾,被当街杖责五十,回家后呕血身亡。

“他儿子违军令强闯关卡,本就该斩!你只杖责已是留情——”肖战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想起那日马球场,周显阴冷的目光始终钉在王一博身上。

“不对。”王一博忽然按住他手腕,“你看这里。”

“表面看,是周显为子复仇,雇凶杀人,合情合理。”肖战蹙眉翻看王一博令人暗中送来的卷宗,“但这军器监的箭……他一个兵部侍郎,调动直属卫队的制式箭矢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未免太蠢。”

“除非,”王一博擦拭着佩剑,眸色深沉,“他本就是被人推出来的幌子。这些证据,是有人希望我们查到,并就此止步。”

他二人家中皆有朝中重臣,牵涉甚广,一时茫然,竟不知从何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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