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授衔

军部礼堂的灯光将王一博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站在休息室镜前调整领带，指节在墨绿色礼服的面料上微微发白。不同于常服的西装，这套军属礼服右胸别着特殊徽章——交叉步枪托起银星，象征着他作为肖战配偶的身份。

"再动领带要皱了。"

镜中映出肖战推门而入的身影。男人崭新的军装常服上，松枝环绕的银星肩章泛着冷光，大校军衔的标识随着步伐在灯光下明灭。他走近时带着那种特有的韵律，靴跟敲击地面的节奏让王一博想起狙击枪上膛的声响。

"紧张？"肖战双手落在他肩上。

王一博摇头，耳垂上的翡翠耳钉随动作轻晃。这是肖战母亲遗物改制的项链，此刻贴着锁骨传来凉意。他注意到镜中肖战的目光扫过自己颈侧——今早被反复"补章"的吻痕在立领下若隐若现。

"文工团都在打听你。"肖战鼻尖蹭过他耳廓，"三个老团长想挖你去巡演，两个政委在偷看你的教学大纲..."突然咬住他耳垂，"还有十几个新兵在后勤处堵陈恪要签名。"

王一博用手肘后顶，却被轻易制住动作。休息室门突然被敲响，陈恪的声音隔着门板发闷："战哥，李参谋长到东侧门了。"

肖战的表情瞬间锋利。他最后抚平王一博领口，拇指在翡翠耳钉上重重一按："记住，你加入文工团是二叔的安排。"

"出事了？"

"预防针。"肖战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转身时肩背绷出凌厉线条，"走，该入场了。"

军部礼堂的穹顶让水晶吊灯像悬空的利剑。王一博随肖战穿过红毯，察觉到无数目光如弹幕般扫过他的后颈。前排中央的肖家二叔肩章将星璀璨，身侧空位前的名牌写着「肖战配偶 王一博」。

"一博！"

侧方传来苍劲的呼唤。文工团周团长正向他招手，老人胸前勋章列队般整齐。这位曾拒绝过三任文化部长的舞蹈泰斗，此刻却像个发现新苗子的园丁般双眼发亮。

"周老师。"王一博欠身时瞥见茶歇区有个陌生女子——墨绿旗袍配金丝眼镜，侧脸轮廓像把出鞘的软剑。她与几位军官夫人交谈时，镜片反光里分明映着肖战的身影。

"赵玫。"周团长不动声色地挡在他视线前，"赵萱堂姐，总政歌舞团钢琴伴奏。"老人将节目单塞给他，"坐我旁边，正好聊《淬火》的编曲。"

烫金节目册最后一页，王一博的名字与《淬火》并排，编舞者栏却写着肖战。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节目安排。

"战哥..."他转头寻找，却见肖战已被几位将星环绕。其中白发老者肩章上的金星数量让王一博呼吸微滞——比肖家二叔还多一颗。

国歌突然奏响，全场肃立。授衔仪式上，肖战与其他晋升军官站成钢铁森林。当军委副主席将晋升令递到他手中时，王一博注意到肖战的视线第三次扫向东侧门——林琛正拿着牛皮纸档案袋与两名军官低语，其中一人突然抬头，与王一博视线相撞时瞳孔骤缩。

宴会厅香槟塔折射着危险的光斑。王一博被周团长带着认识文工团前辈时，一杯红酒递到眼前。

"累了吧？"

肖战不知何时突破重围，军装外套已脱下，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喉结上未愈的咬痕。他接过王一博的酒杯就着唇印饮酒时，周围几位女军官不约而同别开脸。

"《淬火》是..."

"生日礼物。"肖战指尖在他掌心画圈，"二叔特批的节目。"

侍者突然靠近耳语，肖战表情瞬间结冰。他捏了捏王一博无名指根："二叔急召，很快回来。"

转向餐台时，金丝眼镜的反光刺入眼帘。赵玫正用银叉戳弄蛋糕上的草莓，镜片后的目光却黏在王一博颈间的翡翠上。

"王老师的耳钉很特别。"她声音像裹了蜜的刀锋，"像是肖夫人当年的嫁妆。"

王一博拿起杏仁饼干："赵小姐对珠宝很有研究？"

"家学渊源。"赵玫的叉子突然戳穿草莓，"我堂妹赵萱...啊，抱歉，她应该正在看守所研究手铐材质？"

银叉与瓷盘碰撞出清脆声响。王一博看到她的珍珠手链——每颗珠子间隔着微型摄像头，正对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吻痕。

"赵玫。"

肖战的声音如子弹上膛。王一博回头，看见他手中的档案袋边缘露出照片一角，隐约是自己教舞时的画面。

"肖大校。"赵玫推眼镜的指尖发白，"听说您要调往特种作战部？那里的子弹..."

"不劳费心。"肖战揽住王一博的腰转身，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我们该去敬酒了。"

小休息室内，档案袋被摔在茶几上。照片如雪片散落——全是王一博在舞蹈室的教学画面，角度刁钻地捕捉着学员拉他衣角的瞬间。最底下那张，他和肖战在镜墙前接吻的背影被红笔圈出日期：今天。

"赵玫接手了赵萱的监控网。"肖战扯松领带，呼吸频率让喉结上的咬痕充血，"这些本该今晚上报军委。"

王一博翻到照片背面，发现每张都印着总政内部的编码。"她怎么..."

"钢琴伴奏的身份。"肖战突然抱住他，力道像要揉碎骨头，"调令下来了，西北基地三个月。"他的颤抖透过军装传来，"二叔会保护你，但赵家..."

王一博用吻堵住未尽之言。这个吻带着铁锈味，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唇。分开时，他从肖战口袋抽出节目单："《淬火》真是二叔安排的？"

肖战抚过烫金封面，突然轻笑："我们的故事。你跳舞..."指尖划过他脊椎，"我念白。"

门外陈恪催促合影的喊声渐近。肖战单膝跪地吻他婚戒时，王一博看清男人眼底的血丝："我只要这个。"

"什么？"

"你平安回来。"王一博拇指擦过他的新肩章，"别带着比上次更重的伤。"

肖战喉结滚动着起身，将档案袋塞进粉碎机。当他们重返宴会厅时，没人注意到赵玫在露台对着手机低语：

"资料已传三号渠道。告诉老爷子，我会从《淬火》彩排开始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