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为爱下厨

太后那边的默许如同春风化雨，悄然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贤王府与云深戏班之间的往来不再需要任何掩饰，连肖战跑去戏班后院蹭吃蹭喝都成了理直气壮的事。

这日，肖战下朝回来，没直接去戏班，反而一头扎进了厨房，撵走了大师傅和一众帮厨，神秘兮兮地忙活了半天，最后端着一个盖着锦缎的托盘，兴冲冲地跑去了“归云居”。

王一博正在书房整理新得的戏谱，见他风风火火进来，挑眉问道：“王爷这是又得了什么宝贝？”

“宝贝！天大的宝贝！”肖战将托盘小心翼翼放在书案上，一脸“快夸我”的得意，“一博，你快猜猜是什么？”

王一博看着他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面粉，袖口也湿了一块，心下好笑，配合地猜道：“新淘换的古董戏本？”

“不对！”

“江南来的新茶？”

“再猜！”

“...王爷又刻了枚新章？”

“哎呀都不是！”肖战等不及，自己一把掀开了锦缎。

托盘里是一个白瓷炖盅，盖子边缘还冒着丝丝热气。

王一博微怔：“这是...”

“快尝尝！”肖战献宝似的将炖盅推到他面前，眼睛亮得惊人，“我亲手炖的！冰糖燕窝！润肺止咳最好！你最近总吊嗓子，得补补！”

王一博看着那盅卖相...颇为质朴的燕窝，又看看肖战期待万分的表情，迟疑道：“王爷...亲手炖的？”

“对啊！”肖战用力点头，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形象与“洗手作羹汤”有多么违和，“我请教了御膳房的大师傅！每一步都盯着火候！炖了好几个时辰呢！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在他的灼灼目光下，王一博拿起瓷勺，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味道...有些微妙。甜得发腻，似乎冰糖放得过了，燕窝本身的口感也炖得有些过于软烂。但...

“怎么样？好喝吗？”肖战紧张地问。

王一博缓缓咽下，抬眼看他，唇角弯起一抹真实的弧度：“很好。甜而不腻，火候恰到好处。多谢王爷。”

肖战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得差点蹦起来：“真的？我就知道我有天赋！以后我天天炖给你喝！”

躲在书房窗外偷听的小路子和李管家同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天天炖？王爷您饶了王班主（和我们的厨房）吧！

王一博眼底笑意更深，又舀了一勺，慢慢喝着，仿佛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肖战心满意足地趴在书案对面，看着他吃，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还有这个！”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册子，递给王一博。

王一博接过一看，竟是一本崭新的地契和房契，地点就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是一处三进的大宅院，后面还附带一个不小的园子，甚至有一个现成的、搭建好的戏台。

“这是...”王一博讶异。

“我给云深戏班买的新址！”肖战得意道，“原来那地方太小了，练功排戏都转不开身。这里宽敞！后面园子景致也好，你平时想去散心也方便！离王府还近！”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讨好，“以后...你就不用总是戏班王府两头跑了。想住哪儿都行，都方便。”

王一博握着那本地契，看着眼前人亮晶晶的、带着些许忐忑的眼睛，心口像是被温水浸泡着，柔软得一塌糊涂。这个人，总是用这种最直接、有时甚至笨拙的方式，将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切，捧到他面前。

“王爷，”他轻声道，“这太破费了。戏班现在的地方...”

“不破费！”肖战立刻打断他，抓住他的手，“一博，我知道你放不下戏班。那是你的根，是你一手撑起来的。我不想你因为我，就觉得它成了负累。它应该更好，配得上你。”

他眼神真诚而热烈：“我想让你什么都好，戏班好，你自己也好。我想让你安心，想让你快乐，想让你...毫无后顾之忧地和我在一起。”

王一博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窗外春光正好，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他反手握住肖战的手，指尖在那略显粗糙的掌心轻轻划过——那是近日习武练枪磨出的薄茧。

“好。”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温和而坚定，“我听王爷的。”

肖狂喜瞬间淹没，差点又想扑过去抱人，好歹记得这是在书房，勉强克制住，只用力回握着他的手，笑得像个傻子。

几日后，云深戏班迁入新址。宽敞的院落，齐全的设施，让整个戏班都焕发出新的生机。班中众人对贤王爷自是感激不尽。

乔迁当日，肖战更是以王爷身份，亲自来道贺，送上厚礼，给足了王一博面子。京城众人见贤王如此郑重其事，心下更是明了，那位王班主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已是牢不可破，再也无人能撼动。

是夜，新戏班的后园凉亭里，只剩肖战与王一博二人对酌。

月华如水，倾泻在崭新的亭台楼阁上，也笼罩着亭中并肩而坐的两人。

肖战喝得微醺，拉着王一博的手，指着那精心修缮过的戏台，大着舌头道：“一博...以后，你就在这儿唱戏...我就在这儿听...我给你鼓掌...喝彩...谁也不敢说你半个不字...”

王一博也饮了几杯，脸颊微红，素日清冷的眉眼柔和了许多。他听着身旁人絮絮叨叨的醉话，并未抽回手，只轻轻“嗯”了一声。

“一博...”肖战忽然转过头，眼神迷蒙却又异常专注地看着他，“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

“问什么？”

“问你...喜不喜欢我...”肖战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罕见的羞赧和不确定，“我总是一头热地缠着你...对你好...逼你接受...你...你到底...”

后面的话被吞没在一个轻柔的吻里。

王一博倾身，微凉的唇瓣贴上了他因醉酒而发热的唇，一触即分。

肖战彻底呆住了，醉意都被吓跑了一半，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月光下，王一博的脸颊绯红，眼神却清亮如水，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和毋庸置疑的认真。

“现在，王爷知道了吗？”他轻声问，气息拂过肖战的唇畔。

肖战的心脏后知后觉地疯狂跳动起来，如擂鼓一般。巨大的喜悦和幸福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猛地伸手，将人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声音哽咽：“知道了...知道了...”

月色温柔，将相拥的两人身影拉长，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彼此。

此后岁月漫长，然有你相伴，每一天都如同浸在蜜里，甜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