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的肿痛渐渐消下去，虽然还打着支架，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抽痛了。
肖战的脾气也跟着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因为够不到水杯而捶枕头了。
这天晚上，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肖战看完一部电影，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王一博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起身走过来：“困了就睡吧。”
“嗯。”肖战揉着眼睛，习惯性地往下缩，准备躺好。
王一博却俯身，手臂穿过他的后背和膝弯。
肖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王叔叔？”
“带你洗澡。”王一博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平稳自然，“医生说可以小心淋浴了，一直擦洗也不舒服。”
肖战的耳朵尖唰一下就红了。
虽然……虽然更亲密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但这样被抱着去洗澡，还是让他觉得有点……难为情。
他小声嘟囔：“我……我自己能行……”
“单脚跳？再摔一次？”王一博驳回他的申请，抱着他稳步走向浴室，“安分点。”
浴室里暖气开得足，浴缸旁边的防滑垫已经铺好，换洗的干净睡衣也整齐地放在架子上。王一博小心地把他放在垫子上，让他扶稳旁边的扶手。
“站得住吗？”
“站得住……”肖战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紧紧抓着冰冷的金属扶手。
王一博试了试水温，调到一个合适的温度，才拿起花洒：“脚抬起来，别沾水。”
温热的水流淋在身上，冲走了连日来只能擦洗的黏腻感，舒服得让人喟叹，肖战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水流划过皮肤。
王一博的动作很仔细，避开受伤的脚踝，帮他冲洗后背、手臂。
挤了沐浴露，搓出泡沫，抹在他身上，手掌带着泡沫滑过皮肤，力度不轻不重，偶尔碰到痒痒肉，肖战忍不住缩一下，换来王一博一句低沉的“别动”。
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沐浴露清淡的香气。
肖战的脸越来越红，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能感觉到王一博的呼吸拂过他后颈的皮肤，能听到他偶尔调整花洒方向时细微的动静。
这种全方位的、细致的照顾，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让他心脏跳得有点快。
冲干净泡沫，王一博关掉水，拿过宽大柔软的浴巾，把他整个包起来，仔细地擦干，尤其是头发，揉了好几下，确保不滴水。
然后他拿过睡衣，帮他穿上。穿裤子的时候稍微麻烦点，需要小心地避开固定的支架。
王一博蹲下身，耐心地帮他套上裤腿，整理好。
整个过程，肖战就像个大型娃娃，任由摆布，只是耳朵上的红晕一直没退下去。
穿好衣服，王一博再次把他抱起来，走回卧室，放在床上。
又拿来吹风机，坐在床边，帮他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噪音嗡嗡作响，热风扫过头皮，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王一博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力度适中地按摩着头皮。
肖战闭着眼，几乎要睡过去。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雨声更加清晰。
王一博拔掉插头，把吹风机放回抽屉。他回到床边，看着肖战迷迷糊糊的样子，替他拉好被子，又检查了一下他脚踝支架的松紧。
“睡吧。”他说，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柔。
肖战却忽然睁开眼，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王一博动作一顿，低头看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肖战摇摇头，手指没松开，反而攥紧了一点。
他望着王一博，浴室里那种莫名的情绪还在胸腔里鼓胀，让他脱口而出：“王叔叔……你今晚能陪我睡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像个没断奶的小孩，赶紧补充：“就……就只是睡觉！我保证不乱动！我……我就是有点……冷。”
越说声音越小，底气越不足。
王一博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沉默了几秒。
就在肖战以为会被拒绝，讪讪地想松开手时，王一博却掀开了被子另一侧，躺了进来。
“往里点。”他语气如常，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肖战愣愣地往里挪了挪，感受到身边床垫下陷，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瞬间笼罩过来。
和他身上一样的沐浴露味道，淡淡地交织在一起。
王一博平躺着，似乎很快就闭上了眼，呼吸平稳。
肖战却有点睡不着了。
他僵着身体，不敢乱动，怕碰到对方的伤脚，也怕吵到他，心脏在黑暗里扑通扑通地跳，比刚才还要响。
他偷偷侧过一点头，借着微光，能看到王一博模糊的侧脸轮廓。
原来……真的只是睡觉。
他心里松了口气，又隐隐有点说不清的……失落？
正胡思乱想间，一只温暖的手臂伸过来，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怀里带了带。
肖战身体一僵。
“不是冷吗？”王一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睡意的沙哑，“别乱动，压到脚。”
肖战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然后一点点落回实处。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窝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额头轻轻抵着对方的肩膀。
鼻尖全是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能清晰地听到王一博平稳的心跳声，透过胸腔传来，一声声，沉稳有力。
原来两个人的被窝，真的比一个人的暖和。
他闭上眼睛，往那个热源又贴近了一点点，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黑暗中，王一博睁开眼，低头看了看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下巴极轻地蹭了蹭他的发顶，手臂收得更稳了些，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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