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三年过去。
龚慕哲已经长成挺拔的少年,在市青训队的表现越来越出色;而小玥玥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出落得越发灵动可爱。
周六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张哲瀚正在给玥玥梳头发,小姑娘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
“妈妈,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是从法国回来的哦!她头发是金色的,眼睛像玻璃珠一样蓝!”玥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龚俊端着早餐走过来,笑着捏捏女儿的小脸:“那玥玥有没有和新同学做好朋友啊?”
“当然啦!我昨天还和她分享了你做的小饼干呢!”玥玥骄傲地扬起小脸,随即又嘟起嘴,“不过爸爸~她好像不太会用筷子,吃饭时总是掉得到处都是…”
张哲瀚温柔地梳理着女儿的头发:“那玥玥可以教教她呀,就像当初哥哥教你用筷子一样…”
说到哥哥,玥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哥哥今天是不是有重要的比赛?”
话音刚落,慕哲就拎着足球包从楼上下来,十六岁的少年已经长到一米八,穿着蓝白相间的队服,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爸,妈,我准备好了…”慕哲说着,眼神里闪着期待的光,“今天是对阵去年冠军的队伍…”
龚俊站起身,用力拍拍儿子的肩:“放松打,记住教练的战术安排…不管输赢,你都是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的骄傲…”
张哲瀚走过去整理了一下儿子的衣领,柔声道:“比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太拼…你爱吃的水果妈妈都放在你包里了…中场休息的时候要记得吃…”
一家人正准备出发,龚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渐渐凝重。
“怎么了?”张哲瀚关切地问。
龚俊叹了口气:“海外分公司那边出了紧急状况,我必须马上开视频会议处理…”他愧疚地看向儿子,“崽崽,爸爸可能没法去看你比赛了…”
慕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扬起笑容:“没事的爸,工作重要…有妈妈和妹妹在就够了…”
懂事的模样让龚俊更加愧疚。
张哲瀚握住他的手:“你去忙吧,我会全程录像的…保证让你看到比赛全程…”
龚俊匆匆上楼后,母子三人出发前往体育场。
比赛开始后,慕哲在场上表现出色,然而就在上半场即将结束时,意外发生了——在一次激烈拼抢中,对方球员犯规,慕哲痛苦地倒在草地上,抱住右膝。
“哥哥!”玥玥吓得尖叫起来。
张哲瀚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他立刻给龚俊发了条消息,然后飞快地冲下场去。
医务室内,队医初步检查后神色严肃:“可能是十字韧带损伤,需要立即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张哲瀚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这种伤病对运动员意味着什么。
去医院的路上,慕哲咬着唇一言不发,眼眶通红,张哲瀚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强作镇定地安慰:“别怕,妈妈在呢乖…”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右膝前十字韧带撕裂,需要手术,恢复期至少六个月。
听到这个消息,慕哲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下个月就有选拔赛了…”
张哲瀚心如刀绞,将儿子搂进怀里,这时龚俊匆匆赶到,额上还带着汗珠。
了解情况后,龚俊深吸一口气,蹲在儿子面前:“崽崽,看着爸爸…”他握住儿子的手,“伤病是运动员生涯的一部分,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它…你还年轻,恢复能力强,只要积极配合治疗,一定能重返赛场…”
慕哲哽咽道:“可是会错过很多重要比赛…”
“真正的冠军不是在顺境中产生的,”龚俊目光坚定,“而是在逆境中证明自己…爸爸相信你,经过这次考验,你会变得更强大…”
手术很成功。
然而康复过程漫长而痛苦,并且医生评估后建议小慕哲以后还是不要从事专业运动员的方向。
龚俊和张哲瀚听完医生的建议,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病房里只剩下医疗器械规律的滴答声。慕哲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张哲瀚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他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轻轻擦去儿子的眼泪:“崽崽……”
“妈,”慕哲的声音沙哑而绝望,“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踢球了?”
龚俊走到床的另一侧,大手覆上儿子微凉的手背:“医生只是建议不要走专业路线,不是说完全不能踢球…等康复了,你依然可以为了热爱而踢,只是不需要承受那么大的竞技压力…”
“但那不一样……”慕哲闭上眼,痛苦地摇头,“我一直梦想着……像那些球星一样……”
“梦想可以有很多形式,”张哲瀚柔声说,指尖梳理着儿子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你热爱足球,这份热爱不会因为是否成为职业球员而改变…而且,谁知道未来会怎样呢?先专注于康复,好吗?一步一步来…”
龚俊点头,语气坚定:“爸爸认识最好的康复师,我们请他来帮你…这段时间,爸爸推掉所有不必要的工作,陪你做复健,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让你恢复到最好状态…至于未来,等你好起来,我们再做打算,好吗?”
慕哲看着父母眼中毫无保留的支持与爱,心中的绝望稍稍被驱散了一些,他抿紧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龚俊果然大幅减少了工作量,将公司事务更多地交给得力团队,自己则几乎全天候陪着儿子,张哲瀚也调整了工作节奏,除了必要的活动,尽可能留在家里。
康复过程枯燥而痛苦。
每一次屈膝、每一次抬腿都伴随着剧痛和汗水,小慕哲有时会烦躁地摔东西,有时会沉默地拒绝配合,但龚俊始终耐心十足。
“臭小子,跟我发脾气可以,但想放弃?没门儿!”龚俊一边稳稳地扶着他做训练,一边语气轻松却不容置疑地说,“你老子我当年追你妈,比这难多了,不也坚持下来了?”
旁边的张哲瀚忍不住笑骂:“你跟孩子胡说什么呢!”
慕哲也被他爸的话逗得扯了扯嘴角,疼痛似乎都减轻了些。
小玥玥也成了哥哥的“开心果”,她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康复室,给哥哥看她画的画、得的表扬贴纸,或者只是笨拙地学着妈妈的样子给哥哥擦汗,用稚嫩的声音说:“哥哥加油!痛痛飞走!”
家人的陪伴和支持成了慕哲坚持下去的最大动力,他逐渐接受了现实,心态变得平和,甚至开始思考足球之外的兴趣,在康复休息间隙,他翻起了以前没时间看的书,偶尔还会拿起张哲瀚的剧本好奇地翻阅。
半年后,慕哲的恢复情况比预期更好,虽然无法再进行高强度的专业足球训练,但日常活动和业余踢球已无大碍。
一个周末的傍晚,一家人又在社区球场踢球,慕哲带着球,动作比之前稍显谨慎,但笑容依旧灿烂,他做了一个漂亮的假动作,晃过了龚俊,轻松将球踢进球门。
“好球!”张哲瀚和玥玥在场边鼓掌欢呼。
龚俊笑着跑过去,搂住儿子的肩膀:“可以啊!臭小子!”
慕哲喘着气,脸上是运动后的红晕和发自内心的笑容。
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慕哲吃着吃着突然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爸,妈,我想好了…”
龚俊正给玥玥挑鱼刺,头也不抬:“想好什么?明天早餐吃什么?”
“我要考北大…”慕哲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读金融或者管理,以后…接爸的班…”
餐厅突然安静下来,连玥玥都察觉到气氛变化,眨着大眼睛看看哥哥又看看父母。
张哲瀚最先反应过来,盛了碗汤放到儿子面前:“怎么突然想读商科?以前没听你提过…”
“不是突然,”慕哲接过汤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康复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足球我会一直爱,但它不该是我人生的全部。而且…”他抬头看向龚俊,“我看得出来,爸虽然不说,但一直希望有人能接手公司…”
龚俊放下筷子,表情严肃:“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改变人生规划,公司有的是人能管,你只需要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慕哲语气坚定,“受伤让我明白,人生不能只有一条路…既然不能再走职业足球这条路,我就开辟新的。而且…”他忽然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我可是爸爸妈妈的儿子,总不能输给别人吧?”
张哲瀚眼眶微微发热,别过头去,龚俊沉默片刻,突然大笑起来,伸手重重拍了下儿子的后背:“好!这才像我儿子!不过先说好,要考就凭真本事,我可不给你走关系…”
“当然!”慕哲挺直腰板,“我已经自学完大半的高中课程了,下周就回学校继续学…”
玥玥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跟着拍手:“哥哥加油!”
夜深人静,主卧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张哲瀚靠在龚俊肩上,轻轻叹了口气:“总觉得崽崽一夜之间长大了…”
龚俊把玩着他的手指,语气复杂:“是啊,都要考虑接班的事了…我记得他刚出生时那么小一点,躺在我臂弯里…”
“你当时手抖得差点把孩子摔了…”张哲瀚轻笑。
“胡说!我稳得很!”龚俊嘴硬,沉默片刻后低声道,“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要不是那次受伤…”
张哲瀚转身捧住他的脸:“别这么想…崽崽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他现在找到了新方向,我们应该支持他…”
“我知道,”龚俊将人搂进怀里,“就是感慨时间过得太快…感觉昨天他还是个要骑在我脖子上看球赛的小豆丁,今天就要考虑未来了…”
“是啊…”张哲瀚靠在他胸前,“不过无论他长多大,永远都是我们的崽崽…”
卸下了一天的疲惫,龚俊躺在床上,大手习惯性地揉着怀中人的腰,张哲瀚闭着眼睛舒服得享受着老公的温柔按摩,突然听到男人的低语,惹他睁开了眼。
“没见你穿上回我给你买的那套睡衣呢…”
话语里满是茶气,张哲瀚不能再熟悉了,可他今天累得很,根本没力气陪他老公折腾到半夜了。
张哲瀚闭着眼装睡,呼吸故意放得平稳绵长,甚至发出一点极轻微的鼾声,可龚俊揉按他后腰的手非但没停,反而顺着脊柱缓缓向上,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不轻不重地按捏着他紧绷的肩颈。
“真睡了?”龚俊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气音,湿热的气息拂过张哲瀚的耳廓,“那套真丝的…料子特别舒服,领口还绣着一只梅花,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张哲瀚的锁骨,那里正是他描述中绣着梅花的位置。
张哲瀚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强忍着没睁眼,心里暗骂这男人观察力惊人且记忆力超群,连睡衣上那么细微的刺绣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套睡衣是龚俊上次出差回来塞给他的,料子极好,触感冰凉丝滑,但设计…着实有些过于风情,尤其是穿在他身上后,那种半遮半掩的效果,连他自己对着镜子都觉得脸热,试穿一次后就被他塞进了衣帽间最深处,打定主意绝不再碰。
龚俊见人没反应,低低地笑了一声,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继续按摩,只是那按摩渐渐变了味,带着明显的挑逗和暗示,唇也贴上了张哲瀚的后颈,细细密密地吻着,留下湿热的触感。
“瀚瀚…”他含混地叫着,声音又哑又黏,像裹了蜜糖,“腰还酸不酸?老公再帮你好好按按…嗯?”
张哲瀚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后颈那块皮肤更是敏感得快要烧起来,装睡的难度呈几何级数上升,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发出一声极轻的、压抑的哼唧。
这细微的动静立刻被龚俊捕捉到。
他得逞似的又笑,手臂收紧,将人更深地拥进怀里,胸膛紧贴着张哲瀚的后背,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
“装睡?”龚俊咬着他耳垂,语气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龚太太现在学会骗人了?”
张哲瀚知道装不下去,没好气地睁开眼,在龚俊怀里转过身,瞪他:“龚俊!你明天是不是不用早起?我很累!而且那套衣服…根本没法穿!”
“怎么没法穿?”龚俊眼神亮晶晶的,像发现了宝藏的大狗狗,凑上去亲他气鼓鼓的脸颊,“我觉得特别好看…特别衬你…那天晚上你就穿了那么一会儿就脱了,我都没看够…”
他说的是张哲瀚试穿那次,刚系好带子就被闯进衣帽间的龚俊逮个正着,结果自然是还没看清全貌就被迫不及待地剥了下来,后续发展更是激烈得让张哲瀚第二天差点没爬起来。
想起那晚的混乱,张哲瀚耳根发热,伸手推他:“你还好意思说!那能叫穿了吗?…反正不穿!睡觉!”
他试图重新背过身去,却被龚俊牢牢锁在怀里。
“就穿一次,嗯?让我好好看看…”龚俊软声央求,眼神湿漉漉的,带着十足的讨好和期待,“我保证…就看看…什么都不做…”
张哲瀚对他这种眼神最没抵抗力,尤其是白天累的不行之后,此刻被爱人这样缠磨着,心里那点坚持也开始动摇。
他瞥了一眼龚俊,男人眼底还有未散尽的、因儿子成长而起的淡淡唏嘘,此刻混合着对他的渴望,形成一种奇异的柔软攻势。
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说的…就看看?”
龚俊立刻点头如捣蒜,眼睛亮得惊人:“嗯!我保证!”
张哲瀚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几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小声嘟囔:“…那你松开,我去拿…”
龚俊瞬间松手,动作快得生怕他反悔。
张哲瀚磨磨蹭蹭地起身,下床,走到衣帽间,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在那堆很少动用的衣物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摸出那套触感冰凉丝滑的睡衣。
他拿着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了。
冰凉的料子贴在温热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他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脸颊立刻飞红,领口的设计果然如龚俊所说,绣着一枝精致的梅花,却偏偏开在锁骨往下若隐若现的位置,腰间的带子系紧后,更显得腰肢纤细,衣摆长度堪堪过大腿中部…
这…这还不如不穿!
他正懊恼着,龚俊不知何时也跟了进来,从背后拥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看着镜子里的人,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好看…”他哑声说,目光像是被黏在了镜子上,灼热得几乎要在张哲瀚身上烙下印记,“我就知道…你穿最好看…”
他的手环上张哲瀚的腰,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着,掌心滚烫。
张哲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肘向后顶了他一下:“看够了没?看够了回去睡觉!你说好就看看的!”
“嗯…就看…”龚俊嘴上应着,吻却已经落了下来,沿着那枝梅花的轨迹,细细密密地往下。
张哲瀚腿一软,全靠龚俊的手臂支撑着才没滑下去,气息不稳地抗议:“龚俊!你说话不算话…我脱了!”
“老公帮你脱…”龚俊理直气壮地将他转过来,抵在衣柜门上,深深吻住。
后续的抗议被尽数吞没在缠绵的吻里。
那套被龚俊惦记了很久的睡衣,最终也没能在身上停留多久,便再次被遗落在衣帽间冰凉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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