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月的A大，桂花把空气都染成了甜的。肖战抱着画具走进画室时，阳光正好透过天窗，在画架上投下菱形的光斑。他今天要画一幅“校园秋景”，画板上已经勾好了小湖和岸边的柳树，就差添上几笔桂花。

“需要帮忙吗？”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一博背着帆布包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个纸袋子——是从学校食堂买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路过你们学院，顺便给你带了点吃的。”

肖战放下画笔，眼睛亮了亮：“你怎么来了？不用上课吗？”

“下午没课，去图书馆借了本书，正好过来看看你。”王一博把桂花糕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走到画架前，看着画板上的半成品，“还差桂花？”

“嗯，总觉得颜色调不好。”肖战拿起调色盘，蘸了点黄色和白色，混合在一起，“你看，要么太浅，要么太艳。”

王一博凑过去，看着调色盘里的颜料。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投在画板上。“加点淡粉色试试？”他指着调色盘的角落，“桂花的花瓣边缘有点粉，混进去会自然些。”

肖战按照他说的，加了点淡粉色，再涂在画板上——果然，桂花的层次感一下子就出来了。“你怎么懂这个？”他有点惊讶，转头看向王一博。

“之前跟我小姨学素描时，她教过我一点色彩搭配。”王一博笑了笑，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他，“尝尝，还热着。”

肖战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混着画室里的松节油味，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好吃！”他含糊地说，又咬了一大口。

王一博看着他吃得满足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桂花树，忽然说：“我们家巷口的桂花树，现在应该也开了。”

“嗯，”肖战点点头，放下桂花糕，继续修改画稿，“我妈昨天给我发消息，说今年的桂花比去年开得还旺，让我放假回去摘点做桂花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画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画布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桂花糕包装纸的响声。王一博靠在窗边，看着肖战认真画画的样子——少年穿着白色的围裙，袖口挽到小臂，颜料蹭在脸颊上，像只不小心沾了墨的小猫。

忽然，肖战脚下一滑，身体往前倾了一下，手里的画笔掉在地上。王一博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他的腰，两人都愣了一下。

肖战的后背贴着王一博的胸膛，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落在颈窝，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想站稳，却不小心又往后面靠了靠，鼻尖碰到了王一博的下巴。

“小心点。”王一博的声音有点沙哑，扶着他腰的手轻轻用力，帮他站稳。他的指尖能感觉到肖战围裙下的体温，耳朵悄悄红了。

肖战站稳后，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脸颊发烫：“谢……谢谢。”他弯腰捡起画笔，不敢抬头看王一博的眼睛。

画室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只有窗外的风吹着桂花树枝，发出沙沙的响声。王一博看着肖战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这个秋天的桂花，好像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甜。

“我……我该回去了。”王一博拿起帆布包，声音有点不自然，“你早点画完，别太晚回宿舍。”

“嗯，好。”肖战点点头，看着他转身走出画室。

王一博走后，肖战坐在画架前，却没了继续画画的心思。他摸了摸刚才被王一博扶过的腰，心跳还在不停加速。窗外的桂花香气飘进来，混着画室里的颜料味，让他忽然觉得，这个秋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正在悄悄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