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雨砸在迈巴赫车顶的声音像某种前奏。

王一博蜷在后座，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肖战的西装外套裹在他肩上，袖口还残留着雪茄与威士忌混合的气息。三环线堵得水泄不通，红色刹车灯在雨幕中晕开，像一串被淋湿的朱砂痣。

"还难受？"肖战掌心贴在他后颈，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王一博摇头，喉结滚动时牵出细微的疼。微博瘫痪的第三小时，他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全是经纪人发来的崩溃表情包。肖战倒是气定神闲，甚至抽空给热搜截了图。

"战哥……”王一博嗓子哑得厉害，指尖勾住对方领带，"现在全网都知道我睡了京圈太子爷。”

肖战挑眉，拇指蹭过他红肿的下唇："谁睡谁？"另一只手滑进西装外套里，精准按住他后腰的指痕，"昨晚谁哭着说..."

"闭嘴！"王一博手肘往后撞，却被轻易制服。扭打间迈巴赫突然急刹，惯性让他栽进肖战怀里。鼻尖撞上对方锁骨时，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是电梯里被他咬破的伤口。

司机战战兢兢回头："肖总，有狗仔..."

挡风玻璃外，七八个镜头正怼着车窗狂拍。闪光灯穿透雨帘，在肖战侧脸投下晃动的光斑。王一博下意识要起身，却被按着后脑压回肩窝。

"怕了？"肖战声音带着笑，手指插进他发间轻揉。

王一博张嘴咬他衬衫领口："怕你被扒出老牛吃嫩草。"

雨刮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肖战突然降下车窗，暴雨声与快门声瞬间灌进来。他扣住王一博下巴转向镜头，在狗仔的惊呼声中咬住他耳垂："那就让他们拍清楚。"

冰凉的雨水溅在脸上，王一博看见无数闪光灯下肖战近在咫尺的瞳孔——那里面只装着他一个人。这个认知让他脊椎窜过一阵战栗，比方才杀青宴上的香槟更让人眩晕。

车窗重新升起时，肖战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陈恪的语音消息一条接一条蹦出来："卧槽！你俩在车上干嘛呢？热搜又爆了！#肖战王一博 车窗激吻#！"

王一博抢过手机按下语音键："陈恪你他妈——"

"小朋友好凶啊。"肖战夺回手机，拇指蹭过他沾着雨水的睫毛，"不过..." 突然贴近他耳畔，呼吸灼热，"我喜欢。"

迈巴赫驶入地下车库时，王一博正用肖战的手机刷微博。特别关注跳出一条新动态——陈恪发了张长安俱乐部的现场图，配文"见证历史"。照片里他和肖战在接吻，背景是倾覆的香槟塔和石化的王夫人。

"林琛买了通稿。"肖战解开安全带，指尖划过平板屏幕。娱乐版头条赫然是《起底京圈太子爷与顶流恋情始末》，副标题写着"六年守护终成真"。

王一博眯起眼："你授意的？"

"需要么？"肖战低笑，鼻尖蹭过他耳后敏感带，"从你十六岁开始..." 手掌覆上他大腿内侧，"全北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王一博盯着肖战按在他腰间的手——骨节分明，腕表表盘在顶灯下泛着冷光。这只手曾在他被下药时打碎过酒瓶，也曾在他发烧时整夜按着冰毛巾。

"看什么？"肖战咬他耳骨。

王一博转身，手指点上对方胸口："在想..." 突然发力将人按在电梯壁上，"肖总装正人君子装了六年..." 膝盖顶进对方腿间，"累不累？"

金属厢体猛地一震。肖战扣住他手腕反剪到背后，犬齿磨着他颈间银链："现在知道叫肖总了？" 呼吸喷在他渗血的咬痕上，"昨晚谁在床上喊老公……”

电梯门突然打开，保洁阿姨的拖把僵在半空。王一博迅速拉开距离，却被肖战搂着腰拖回去："继续。" 他对目瞪口呆的保洁点头致意，"私人楼层。"

入户门关上的瞬间，王一博被按在玄关的油画上。肖战扯开他领口时，银链在锁骨磕出轻响。黑暗中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他听见肖战解皮带的声音，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还听见...

"操！"肖战突然停下，摸出震动的手机，"陈恪你最好有急事。"

电话那头传来变调的喊声："王夫人带着保镖去你公寓了！刚出电梯！"

王一博瞬间绷直脊背。肖战却低笑出声，手指插进他发间安抚："怕什么？" 转身拉开抽屉取出股权文件，"正好把账算清楚。"

门铃响起时，肖战正把王一博压在沙发里亲。王夫人的钻石手链砸门声震得水晶吊灯都在晃，他却还有闲心咬开小朋友的衬衫纽扣。

"战哥！”王一博推他肩膀，"我妈..."

"很快就不是了。"肖战舔他锁骨上的雨水，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去开门。"

王一博赤脚踩在地毯上时腿软了一下。肖战从身后扶住他腰，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站稳了。" 突然咬住他耳垂，"我的小祖宗。"

入户门打开的瞬间，王夫人的钻石包直接挥向王一博。肖战闪电般抬手格挡，金属链条在腕表上刮出刺耳声响。

"不知廉耻！"王夫人耳坠晃出刺目的光，"为了攀…”

肖战把王一博护在身后，声音比冰还冷："您再动他一下..." 突然提高音量，"林琛！"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林琛带着税务局的人快步走来："王夫人，关于星娱传媒2016年的五千万账目..." 他亮出平板上的转账记录，"李总已经承认是借款而非投资。"

王夫人脸色骤变。王一博在肖战身后攥紧拳头。

“还有这个。"肖战从玄关柜抽出文件夹，股权让渡书哗啦啦散在地上，"您用一博抵债的合同，需要我念给稽查组听吗？"

钻石手链断在大理石地面上。王夫人被请走时，王一博还盯着那份泛黄的借款合同，突然被纸页边缘的咖啡渍刺痛眼睛——和六年前四季酒店套房地毯上的污渍一模一样。记忆像被撕开的创可贴，十六岁的自己蜷在浴室瓷砖上，白衬衫浸满冰桶里融化的水，而李总的手正搭在皮带扣上...

"呼吸。"肖战的手掌突然覆上他后颈，温度透过皮肤传来，"看着我。"

王一博抬头，发现肖战正用当年同样的眼神看他。那是2016年暴雨夜，男人踹开酒店房门时的眼神——右手还滴着血（打碎消防栓玻璃的伤口），左手却把大衣裹得严严实实，雪松香盖过满屋糜烂的酒气。

"当时我说了什么？"肖战突然问，拇指蹭过他眼下并不存在的泪水。

王一博喉结滚动："...你说『我在』。"

"现在呢？"

"...你在。"

肖战把股权文件塞进碎纸机，齿轮碾碎纸张的声音像某种仪式："李总在非洲挖矿，王夫人名下三套别墅正在拍卖。"他扳过王一博的下巴，"而你在这里，穿着我的衬衫。"

王一博把脸埋在他肩窝，呼吸喷在衬衫的褶皱里："...为什么是六年？"

"嗯？"

"陈恪说..." 王一博抬头，眼眶发红，"你等了我六年。"

窗外暴雨渐歇，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模糊的轮廓。肖战捧起他的脸，拇指蹭过那道在雨中湿润的睫毛："从你十六岁被我从酒店带走开始，”突然轻笑，"就想把你绑在身边。"

王一博咬住他手腕上的红痕："那你忍个屁。"

"怕吓着你。"肖战把他压进沙发，犬齿磨着那枚银链，"现在..." 膝盖顶开他双腿，"怕也晚了。"

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屏幕显示#肖战王一博#又攀上热搜第一。王一博在颠倒的视野里看见月光在肖战肩头流淌，像一泓融化的白银。

他伸手拽住对方散开的领带："肖战..."

"叫老公。”肖战咬他喉结。

王一博仰头吻上去，在唇齿间尝到血与威士忌的味道。窗外北京城的灯火连成星河，而他们在这方寸之地，终于不必再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