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牢的寒气比上次更重，潮湿的石壁上凝着水珠，顺着缝隙往下淌，滴在青砖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王一博走在前面，玄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的枯草，肖战紧随其后，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他总觉得这天牢里藏着股说不清的诡异，连空气都比往常更沉。

“殿下，藩王就在前面的牢房。”狱卒躬身引路，声音带着怯意。

牢房的铁门被拉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藩王被铁链锁在墙上，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血污，见他们进来，浑浊的眼睛里忽然迸出凶光：“王一博！你这个小杂种！若不是你，本王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肖战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放肆！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无礼又如何？”藩王冷笑，“他父亲害死了先太子，他又害死了本王，你们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

王一博的脚步顿住了。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你说什么？先太子的死，与我父皇有关？”

“不然呢？”藩王笑得癫狂，“先太子仁厚，若他登基，哪有你父皇的份？哪有本王的份？当年若不是你父皇暗中联合我，给先太子下了慢性毒药，先太子怎会‘病逝’？”

肖战浑身一震，下意识地看向王一博。少年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得像纸，指尖攥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你胡说！”王一博的声音发颤，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父皇不会这么做！先太子是他的亲哥哥，他怎么可能……”

“亲哥哥？”藩王嗤笑，“在皇位面前，亲兄弟又算得了什么？你父皇当年为了皇位，连亲哥哥都能杀，如今为了制衡你，连本王都能利用，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监国、平叛，就能稳坐太子之位？告诉你，你父皇早就防着你了！他留着周太傅的党羽，纵容我谋反，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反心，能不能为他所用！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

王一博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石壁上。藩王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他想起父皇在紫宸殿的犹豫，想起父皇默许张公公毒杀周太傅，想起这些年父皇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难道这一切，真的像藩王说的那样？

“殿下！”肖战扶住他，声音急切，“别听他胡说！他是想挑拨您和陛下的关系！”

“我胡说？”藩王冷笑，“你去查！去查当年先太子的贴身太监！去查太医院的旧档！那里一定有证据！还有，你父皇当年给我的密信，我还藏在封地的密室里，上面有他的亲笔字迹，你若不信，尽管去查！”

王一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没了半分温度。他看向藩王，声音冷得像冰：“我会查。若你说的是真的，我定会为先太子报仇。若你是在撒谎，我会让你死得更惨。”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脚步有些虚浮，却依旧挺直着脊背。肖战看了藩王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天牢，阳光刺眼。王一博站在门口，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空洞。肖战站在他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藩王的话太诛心，若真是真的，太子要面对的，将是比平叛更残酷的现实。

“肖战，”王一博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我父皇真的会杀了先太子吗？”

肖战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殿下，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查清楚。只有查到证据，才能知道真相。”

王一博点头，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你说得对。我要查清楚，为先太子，也为我自己。”

两人并肩往回走。路过一条僻静的宫道时，忽然从暗处射出一支冷箭，直取王一博的后心！

“小心！”

肖战反应极快，一把将王一博推开，同时拔剑格挡。“当”的一声，箭被弹开，落在地上。暗处的黑衣人见偷袭失败，立刻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刀，招招狠辣，直逼王一博。

“保护殿下！”肖战挥剑迎上，与黑衣人缠斗起来。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极高，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死士。肖战手臂上的旧伤还没好，打斗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额头冒汗，却依旧死死护在王一博身前，不让黑衣人靠近半步。

“殿下，您快走！”肖战喊道。

“我不走！”王一博捡起地上的箭，当作武器，“我跟你一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是东宫的侍卫听到动静赶来了。黑衣人见势不妙，对视一眼，转身想跑，却被肖战一剑刺穿了其中一人的肩膀。

“想跑？”肖战冷笑，“留下命来！”

侍卫们一拥而上，很快就将黑衣人制服。肖战走到被刺穿肩膀的黑衣人面前，用剑挑起他的下巴：“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眼神冰冷，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猛地张口，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嘴角瞬间溢出黑血，很快就没了气息。

其他的黑衣人也纷纷咬毒自尽，没留下一个活口。

肖战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沉了下来。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就是想杀了太子，还不想留下任何线索。

“殿下，”肖战走到王一博身边，“看来有人不想让您查先太子的事。”

王一博点头，眼神里满是寒意：“他们越是不想让我查，我就越要查清楚。不管背后是谁，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回到东宫，王一博立刻下令，让人去查当年先太子的贴身太监和太医院的旧档，同时派人去藩王的封地，寻找他所说的密信。

“殿下，”肖战看着他，“您要小心。幕后之人既然敢派死士刺杀您，就说明他们已经急了，接下来可能会用更狠毒的手段。”

“我知道。”王一博点头，看向他，“你也要小心。他们刺杀我不成，说不定会对你下手。”

“臣不怕。”肖战笑了笑，“只要能护着殿下，臣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王一博看着他，心里一阵暖流。他伸出手，轻轻握住肖战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安心了许多。“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查清楚真相，才能实现我们的约定。”

“嗯。”肖战点头，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夜色渐深，东宫的灯还亮着。王一博坐在案前，翻看着先太子的旧物，肖战站在他身边，为他研墨。灯光映着他们的身影，温馨中带着一丝沉重。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甚至可能会面对他们最不想面对的人。但只要彼此在身边，只要他们还握着对方的手，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因为他们的心，早已紧紧系在一起，生死与共，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