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被重新端上楼。
没有刀，王一博用民宿的木勺切成两半，一半推给她，一半留给自己。
柠檬酱夹心微酸，中和了奶油的甜，赵丽颖吃第一口就眯起眼：“及格。”
少年刚想得意，她又补刀：“裱花零分。”
吃完蛋糕，王一博从厨房拎出一小壶温热的醒酒汤——
下午他偷偷用松茸、竹荪和火腿吊了四小时高汤，只放一点点盐。
汤色清亮，表面浮着几粒葱花。
赵丽颖捧着粗陶碗，低头吹了吹，热气扑在睫毛上，像一层雾。
“这是我三十二年来，第一次生日只跟一个人过。”
少年把碗沿凑到唇边，声音含糊：“那以后都一个人。”
说完觉得不对，耳根瞬间烧起来，补一句，“我是说……我陪你过。”
赵丽颖笑出声，指腹抹掉他唇角汤汁：“小朋友，先把舌头捋直。”
吃完夜宵，她神秘兮兮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倒出——是一叠泛旧的照片。
第一张，横店冬夜，她穿着厚重羽绒服，手里捧保温杯，背景是《有翡》片场的昏黄灯泡。
第二张，杀青宴，王一博顶着灰白发套，眼角有奶油，被人按头比耶。
第三张，两人蹲在监视器后面，分一碗叉烧饭，笑容同步。
翻到最底下，是一张拍立得：
少年闭眼许愿，烛火在他睫毛上跳舞；镜头外，她侧头看他，目光柔软。
“那天你生日，我偷偷拍的。”赵丽颖声音低，“一直没给你。”
王一博指腹摩挲照片边缘，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那我也还你一个。”
纸展开，是一封未寄出的手写信。
【To：周女侠
欠你的那壶酒，今天兑了柠檬和月光。
以后每个七月十四，我都想和你过。
——谢允】
落款日期是去年七月十四。
赵丽颖看着信，没说话，只把照片和信一起，重新装进牛皮纸袋，封口处贴了一枚圆形贴纸——
是下午撕蛋糕盒时留下的，上面印着一颗小小的柠檬。
四点整，远处的天际线泛起一线极淡的鱼肚白。
赵丽颖困了，眼皮打架。
少年蹲在床边，替她掖好被角，动作轻得像怕惊动尘埃。
她却忽然伸手，勾住他脖颈，把人往下带。
王一博没防备，鼻尖撞在她锁骨，闷哼一声。
“别动。”她声音含糊，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软糯。
下一秒，一个极轻的拥抱落下来——
她手臂环着他后背，掌心贴着他突出的肩胛骨，温度透过衣料，烙进皮肤。
三秒，或者五秒。
她松开，翻身背对他，声音闷进枕头里：“生日礼物，提前预支。”
少年维持半蹲的姿势，耳根通红，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窗帘没拉严，一缕晨光漏进来，落在床头柜的牛皮纸袋上。
柠檬贴纸反着微光，像一枚小小的月亮。
王一博坐在床沿，看赵丽颖的呼吸逐渐绵长。
他伸手，把被角再掖紧一点，指尖碰到她耳后那颗淡褐色的小痣，停留半秒，收回。
少年俯身，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愿你此后每一个生日，都因为我，觉得人间值得。”
说完，他关掉床头小夜灯，房间沉入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窗外，第一声蝉鸣响起，夏天正式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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