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方菟回望枝头的蝴蝶结,祈祷马上灵验,不求邝子美立刻动心,只求别动辞退他的念头。
许愿灵吗?心诚就行!
在方菟不知如何回复时,听见一旁的姑娘们惊呼有英俊的男人,他下意识的抬头,靠!挂在枝头的男人竟然真的出现了,只是脸色不太好……
“老师!”方菟眯眼笑,夸张的踮脚,手臂大幅度的摇晃,“你等我啊!”
对岸,邝子美穿灰色亚麻衬衣,米色棉质休闲裤,山风吹过,宽敞的布料紧贴劲瘦的身体,叫方菟着迷。
他晃晃脑袋,定了定神才下水,此时过河的人堆在一块,难免有推搡,他不习惯水路,下脚没有本地人稳健,不留神就被底下的石头绊到,整个跪了下去。
砰一声,膝盖好疼,还没缓过劲便瞧见水里漂起血丝,是他的小腿被割伤了。
倒霉的事一件叠一件,见血凄惨,连鞋都让河水冲走,方菟可怜兮兮的站在水里,苦哈哈的对邝子美傻笑。
邝子美闭眼叹气,骂了句傻子,又认命的下水去接傻子。
猛虎乡真的有灵气!
方菟想哭,邝子美向他走来,向他伸手,并温柔的说:“方菟你完了,翘班跑路,薪水减半,浪费甲方时间,多加1个t的阅片量!”
“老师,我受伤了,鞋也没啦!”
“是腿受伤,不是眼瞎,鞋子没了是你活该,”邝子美好狠的心,在方菟委屈哽咽下,转身半蹲,凉凉道,“上来。”
“老师,不用这样的,我还能走。”
“啰嗦!”邝子美失去耐心,伸手专挑方菟的伤口掐,听到嘶的抽气声才停下,“疼就快上来。”
方菟骂自己矫情,明明想的要死,还装!
他俯身,手臂圈在邝子美颈间,贴上梦寐以求的身体,闷声道谢。
“夹好。”
“夹什么?啊~您慢点!别这样,我怕!”
邝子美的动作实在太快,在方菟毫无准备下,以宽大的手掌撑住他的膝窝,同时起身将人背起。
“怕就叫出来,你喘什么?”
“我哪有!”
“是,你没有,是周围的人幻听,你那位山哥脸都红了。”
邝子美调侃,尤其加重山哥两个字,事实上他并没有夸大其词,是方菟自己没察觉,方才的那句,是带有波浪的起伏,是放了钩子的娇喘,是带着惧意的撒娇。
过河的男女停下,寻着呼声去瞧他们,清冷俊美的男人背着害羞不肯抬头的可爱男孩,浪漫的让人生羡,甚至有吹口哨助兴的,好似他们已是一对。
方菟跌倒受伤,雁寒山第一时间冲过去下水,他就站在方菟身后,只要再一步就能把人抢回来!
阻止他的不是气场可怖的邝子美,是方菟娇气的语调,在他面前的方菟爽朗大方,不示弱,不羞涩,他不甘心,却也不舍破坏这美好的画面。
他雁寒山,敢追敢舍,来日方长,姓邝的总有失守的一天!
晚风里有潮气,混着邝子美的汗味一同侵占方菟的嗅觉,他趴在宽阔的背上,双腿夹在有力的腰间。
老师的腰好有劲,老师的背是温柔乡,浮在老师后颈的汗珠也是香香的,好想尝一口,他魔怔般的付出行动,探出舌尖,好在小卖部阿婆的笑声救了他。
阿婆跟网络学坏,竟然冲他wink跟比心,还让他看树下,真是饶了他这条兔命吧!
有啥好看的!不就是小卖部养的小黑狗泡到了乡里最漂亮的狗狗大白白,哎哟!小黑你可轻点吧,没轻没重的往大白白身上压……
方菟的声讨到此结束,因为大白白一脸陶醉,再细看!卧槽!小黑居然打野战!还抽空趾高气昂的转头对方菟汪汪叫。
救命!狗都比他勇!方菟躲过阿婆的视线,却躲不开小黑炫耀的叫声,他气得拿额头捶背。
不省心的兔子又怎么了!才消停一会就表演捶兔头?
邝子美有气,他知道方菟想去联谊大会,原想写完手上一章就一块去凑热闹,谁能想到兔子在装乖,趁他不注意就溜走。
等到了医疗站,邝子美不客气的把人丢到病床,方菟往后一仰,脑袋撞到墙,发出清脆的一声咚,他想喊疼,转眼看到邝子美风雨欲来的脸只好小声说:“老师,您好粗暴。”
“你再偷溜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粗暴。”
邝子美没再看他,留下一句等着就开门走了,几分钟后,医疗站的医生来处理伤口。
“年轻人不要莽撞,找对象重要,安全也要注意嘛!还好伤口不深,”医生边包扎边嘱咐注意事项,见方菟的视线全在门外,笑道,“在找你哥哥?他去买东西啦,一会就回来。”
“他不是我哥哥。”方菟想,如果邝子美是他哥,他顶着天打雷劈也要来一回骨科。
“那一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从爱情树到这儿可不近,他一路给你背过来,可要累坏了。”
方菟在挣扎,他想否认的,谁要跟邝子美当朋友了!
“他不是我朋友,是朋友的话,就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跑去联谊,像是怕我抢了他的心上人。”邝子美拎着黑色袋子进来,控诉方菟的罪行。
医生误会他们为爱翻脸,很有眼力的借口离开,给足年轻人解决问题的空间。
“老师,您去哪了?”方菟眼巴巴的望着他。
“去给不听话的助理置办后事,”邝子美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把袋子丢给方菟,“换上。”
方菟解开,是双洞洞鞋,粉粉的鞋身,偏图案是冒尖牙的大灰狼。
“老师,粉红色跟大灰狼不搭。”
“我知道不搭才买的。”
“为什么?”
“你猜,猜对了减半阅片量。”
邝子美冷笑,搭不搭的无所谓,他不爽方菟瞒着自己出走,送大灰狼是暗示不听话的兔子会被叼走啃光光。
瞧那兔子皱起小脸苦思冥想,邝子美心情好转,但也不打算说出答案,最好是想秃了那颗兔头才解气。
“老师,给点提示呀?”
“自己想,快穿鞋,回去了。”
方菟想不透,是他不够了解邝子美吗?要是换做温编辑会不会……啊疼!
医生说伤的不重,可踩地的那刻还是痛,他边叫疼边跌回床铺,又不敢去看邝子美,作者的时间宝贵,他已经浪费太多。
“疼?”邝子美看着贴纱布的地方,脚踝处还有没擦干的血迹。
方菟摸不清他表情的好坏,点头,又用拇指在食指上掐了一小段距离:“就这么多的疼。”
“那怎么办?”邝子美笑了,兔子卖惨,我见犹怜。
他笑,他却瘆得慌,慌忙去想怎么答,想起年岁给他听的广播剧,心机受诱惑冷漠攻,引起注意,适当卖惨,博取同情,推拉适度。
年岁的耳提面命犹在耳边——菟啊,邝子美百分百闷骚男,你要释放天性,主动勾引,但别让他摸透,动静皆宜,才能让他欲罢不能!
于是,兔子他动了!
先动的是兔腿,努力抬高,就差放到邝子美腿上了,然后戳戳纱布,夹起嗓子说:“要不……您哄哄我呗,听说哄了就没那么疼啦!”
“听谁说的?”其实邝子美想问,你是在勾引我吗?可又觉得兔胆没那么大。
怎么不往下接啊!方菟郁闷,继续推锅:“朋友。”
“你朋友可真独特啊,爱看gv,会拉郎配,告诉你怎么不让伤口疼,那他有说怎么哄吗?”
方菟脸红,小心思被看穿,正要放下腿,邝子美大掌覆上,包裹住纤细脚踝,不等他反应,才沾上来自手心的温热又即刻消失。
邝子美起身,把方菟的脚搭在椅子上就走了。
好无情!鼻子酸酸的,岁岁给的方法的前提应该是对方也对你有兴趣吧……
方菟鼓了鼓两腮,是他自不量力,邝子美出来找他,背他找医生,他就膨胀的试探,现在搞砸了,人走了,只能说活该。
他是被抛弃的兔子,眼眶湿润,手指搅来搅去,一面担心失业,一面为邝子美的冷漠难过。
“疼哭了?”邝子美去而复返,进门就看到兔子哭唧唧。
“你没走啊?”方菟听到声音的那刻就抬头,同时眼泪跌出眼眶。
嘀嗒,是雨水落地的声响,外头无风无雨,只有一轮弯月,滴的是方菟的泪,落的是邝子美的手心。
触动只一瞬,但也足够两人动荡,邝子美情不自禁的摊手去接,方菟挂着泪痕傻笑。
“助理是个傻子,我走了怕他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邝子美收手,装作无事,另一只手捏着根水果胡萝卜递到方菟嘴边,“吃吗?”
“胡萝卜,哪来的?”
“问护士要的,”邝子美用胡萝卜的尖尖顶了顶方菟的唇缝,“不是要哄吗?吃了就不许哭。”
“为什么是胡萝卜?”
因为你是兔子啊!邝子美以挑眉做威胁,示意不吃就强塞,可当方菟张嘴咬了一口时,他又一愣,湿润粉嫩的唇,似乎咬其他地方也不错……
要死!方菟反应过来,接过胡萝卜,为什么要就着邝子美的手咬,这不那啥妥妥的暗示吗?
“还疼吗?”邝子美打破暧昧,目光还黏在唇上。
“不疼了。”他哪敢再说疼啊!
“知道疼,下回还去吗?”
“去啊!”
“会受伤还要去?”
“下次我会小心点的!”
“方菟,你不会真信爱情树有用吧?”
“心诚则灵嘛!不试试怎么知道!”
“所以,”邝子美的语气冷了,“真那么喜欢挂枝头的那位?”
“喜欢!当然喜欢啊!”
方菟答得极快,不喜欢会厚着脸皮,抱着能见一日便一日的心情来做助理吗?可他越是肯定,邝子美的脸色就越难看。
“写了谁?那位朋友?”
这个问题不该问,越界过头,邝子美没立场,尤其是在他并不承认对方菟动了心思的时候。
“当然不是他!”
“温趣?”
“不是!”方菟不懂,邝子美为什么执着答案,他更不会自作多情去猜是对方的占有欲作祟。
邝子美险些问出那还有谁,但最终皱了皱眉,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出去抽根烟,吃完就出来。”
从这天起,他们的氛围变了,邝子美公事公办,将方菟作为一个助理对待。
两人作息错开,邝子美熬夜写稿,白天方菟得到一叠稿纸,只匆匆一记招呼,邝子美就离开,用完餐便关门补觉。
方菟遭到冷遇,明知这才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却开始想念作弄自己的邝子美。
他复盘,他回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中途雁寒山又来过几次,给他带了些蔬菜种子跟几尾活鱼。
或许是他的错觉,每当雁寒山来访时,邝子美的摔门声会大一些,而且邝子美从来不碰雁寒山带来的食材。
到底怎么了?他想问又不敢,连带看片都走神,做记录用的笔记上,写的不是桥段而是邝子美的名字。
凌晨1点,邝子美下楼倒水,客厅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沙发上的平板。
方菟在沙发上睡着了,平板在他平坦的小腹上,随着呼吸一上一下,手臂挂在沙发外,地板上躺着掉落的笔记本。
一页一页,都是他的名字,邝子美去瞧方菟,平板微弱的光打在他的睡脸,不知睡前遇到了什么难题,连睡觉都皱眉,一张一合的嘴巴倒是傻气。
邝子美的冷酷装不下去,他暗自抱怨,该写他名字的地方不写,写笔记本上算什么?
“岁岁你有小肚子哎,Q弹Q弹的,”方菟在做梦,梦见去年年岁左手骨折,他帮忙洗澡瞥见年岁白胖的肚腩肉,嘿嘿笑着,“就你这还想做攻,连我都能把你扑倒……”
邝子美拿毯子的手一僵,粗暴的往方菟身上丢去,冷哼一声,也不是所有公兔子都能做攻的!
未来几天,似感受到邝子美的刻意疏离,方菟越发失落,年岁也不回消息,想去找温趣打探又怕引起怀疑。
更忧心的是邝子美胃口极差,每次收拾餐盘,都发现只动了几口,消耗飞快的只有胶囊咖啡。
方菟试过找邝子美沟通,可完全逮不到人,邝子美写稿他不敢打扰,邝子美补眠他更不敢敲门,一拖再拖,两人各自憔悴。
方菟想,爱情树是太忙了还是只顾本地乡民?雁寒山拉他进的猛虎乡幸福家人群里,已经有好几对牵上了手。
失眠的夜,他再次抱着已免疫的平板入睡,早上6点被年岁的电话吵醒。
邝子美一夜未睡,临近中午下楼,没见到方菟准备的午餐跟咖啡,只有纸条一张,字迹潦草,似是赶时间写的。
老师,我走啦!您保重!
邝子美额间青筋狂跳,字条揉成一团,什么鬼东西!
PS:岁岁很生气,卖队友的小蠢兔才有肚腩肉!温趣食指推眼镜,哦?想rua岁岁肉~阿美冷笑,让你家小0滚远点,别带坏我家乖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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