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知,话落就隔着外套布料拉住林听的腕骨。
“哎,哥们哥们,动口不动手......”
“过来。”周越的力道不减。
林听一手扒着桌角还是被周越轻而易举的拉离了座位。
“许翊,你说句话啊!”林听只能一副可怜兮兮的求助许翊,可许翊刚准备开口,就被陆承宇拦下。
还大言不惭的宽慰许翊,林听听得清清楚楚,陆承宇说没事,周越人挺好的。
人挺好的?
可以理解,朋友之间也存在滤镜,偏偏许翊还听之任之。林听真是败给了陆承宇,按照以往他的行径,估计是逮住机会两个人调情也嫌弃电灯泡在场。
求助无果的林听只能任由周越拉着,不是不想挣扎,林听本身就是弱鸡这点他必须承认,运动对他来说就是最痛苦的事情。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大学时除了体育课无法逃避外,室友招呼他去打篮球也一次没去过,那个夏天宿舍四人除他之外都晒黑了,每次打球回来都是一股粘腻汗味。
林听身上就是清爽的沐浴露味道,免不了遭到轮番调侃。
笑着说林听皮肤白的像姑娘,并不是带着恶意的调侃,就只是相互之间的玩笑话而已,况且周越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就像他身材一样,确实不是虚有其表。
周越故意将人拉到他们相撞的位置,试图让林听回顾自己不久前对他所说所做的恶劣行为和言行。
再装下去也毫无意义,林听甩开他的手,“抓疼我了。”
周越被甩开的手停在空中一秒垂落到腿边,下意识看着林听揉着手腕,好像是红了一点,周越自认为根本没用力,总结下来就是这人怎么这么矫情。
周越抱着手臂看着这个一分钟前还企图用醉鬼身份糊弄过关的人,“现在这是不装了,酒也醒了?怎么样,还记得这吗?”
周越肯定是故意的,才过了不到十分钟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林听想他们现在四舍五入不算是陌生人,说不定以后因为许翊和陆承宇的关系,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僵了许翊和陆承宇那边也不好办。
林听咧嘴笑了笑,“跟你开个玩笑嘛。”
周越冷脸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还会说出什么逆天发言,“我们很熟吗?”
“熟啊,怎么不熟。”
周越挑眉,也好奇这个熟字体现在哪,“那你说说,咱们怎么熟了?”
万幸对方很给面子接下这个话题,林听用许翊跟他贴近关系,“我问你,陆承宇和许翊是什么关系?”
周越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老同学。”
“还有呢?”
“室友,朋友。”
“除了这个还有呢?”
“还有什么?”周越的耐心耗尽的很快,胡乱随口一说:“会是男朋友?”
林听八卦的眼神一亮,突然凑过去,“你也觉得他们有戏是不是,我真觉得陆承宇喜欢......”
“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哦。”谁又惹他了。
对方没有边界感的突然靠近,周越皱眉向一旁退半步,这人除了穿着,打扮的也很吸引人,有特点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帅气。
头发不是利落的短发,很有层次的微卷中长发,脑后坠着扎起的半个丸子,看似有些凌乱,但好像每根发丝的朝向角度都是故意为之,显得整个人懒散又性感。
可周越就是有些看不惯。
尤其是刚刚座位上,还没走近时周越就看到对方懒散的斜靠在椅子上,v领敞开的幅度也就更大,脸上还带副意味不明的勾人笑容,对着另外一桌给他送酒的男人举杯示意。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一饮而尽,笑的谄媚。
这种酒也能随随便便喝?
而且随着他的动作,本就不长的衣服下摆翘起,露出腰侧的蝴蝶纹身。
哪是什么陪许翊喝酒,摆明就是来酒吧猎艳,和许翊是同事关系,这样人的也能当牙医?
周越实在想象不到他工作时能呈现什么正经模样,是不是遇到好看的患者就顺便利用职务之便抛个媚眼,完全都是有可能的事。
或者如果周越没在此时此刻把他拉过来,可能林听就会和刚刚送酒的男人深入交流。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周越回归正题,和他隔开距离,轻点说:“别转移话题。”
林听看他脸拉的老长,也不知道那句话又说错了,还是个阴晴不定的性格,怎么这么难伺候。
尽管心里对他不满,但还是保持微笑,“没有没有,你看许翊和陆承宇是好朋友,我呢是许翊的好朋友。”
“那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前面铺垫的足够多,林听终于说到了重点,“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那赔你衣服这件事,打个折合情合理吧。”
不仅穿着打扮的花哨,说话也是一套一套,铺垫那么多原来还是为了这个。
周越抱着手臂,轻笑一声,“打骨折了是吗,最后三十就把我打发了,买套子都不够。”
“你如果非要买盒套子的话,我再添点也不是不行。”
没想到对方会冒出这么一句,周越觉得要被气笑了,也开始胡言乱语,“没有十盒八盒真不够我用。”
“吹牛,买那么多?半夜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吹气球玩吗?”林听超小声嘀咕。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周越皱眉反问。
酒吧音乐的前奏声响起,周越是真的没听清,但也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打算赔钱。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点。
周越不缺钱,但不妨碍他觉得有意思看对方还能说出什么脑回路清奇的话。
“没,没什么。”林听不打算再跟他纠缠这件事,“说实话撞到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一个巴掌还拍不响呢,你说对吧。”
“所以呢?”
“所以既然是咱们俩的问题,那我不追究你,你也别说我,怎么样?”
“你什么事都没有。”周越指了指衣服还没干的痕迹,“合着就我认倒霉呗。”
怎么没事,每跟他说一句话林听觉得自己的精神收到了严重摧残,不要求他赔偿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哎,怎么能是倒霉呢。”有些想法放在心里就行,表面上林听笑着反驳他的话,“在路边踩到狗屎,大家都叫狗屎运,会转运,你想开点把这俩当成一回事不就行了。”
“......”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周越估计盯着他的脸,想看清楚他这张灵动鲜活的脸上会露出什么表情,“这样,那你承认你是狗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听到前一句话的林听还觉得他这人不错,直到后面一句话传进耳中,林听得笑容僵在脸上,忍不住在心里发狂尖叫,我特么是你爹!
看到对方抓狂的表情,周越显然心满意足,终于在对方长达半分钟沉默时,大发慈悲放人一马,“算了,就像你说的陆承宇和许翊认识,以后说不定要经常见面。”
听到对方突然善解人意的说不用赔时候,林听又觉得自己说话有点过分,于是说:“你的衣服......要不我帮你洗吧,红酒渍应该可以洗掉。”
“行啊。”周越同意了他的意见,饶有兴致的问:“刚刚不说话不会是在心里骂我吧。”
“呵......怎么会。”林听咳了一声,说完在心里骂他,臭狗屎,骂的就是你。
说出这个提议之后,周越突然走到另一边接了一通长达五分钟的电话,林听被晾在一边,但还是老实等待,怕惹对方不满后周越再次变卦。
没办法,谁让林听就是一个极端的铁公鸡,他的钱就应该花在该花的事情上面,比如照顾生病的母亲,供林舒词上学,为她们打算好之后的一切,不能出现任何一点偏差。
“脱衣服。”
周越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完的电话,突如其来的这三个字让林听吓了一跳,“不是你要干嘛?”
林听眼看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再解白色西装的扣子,单手解扣子这样的动作真的特别性感,特别是盯着那张好看的脸,林听微微别开视线,下意识双手抱胸。
接着带着一股红酒香以及香水混合的味道落到林听身上,周越把那件西装外套扔在了林听怀里。
林听听到耳边传来轻笑声,“捂什么,我对你这种小学生身材毫无兴趣,借用一下你的外套。”
他肯定是故意的,不仅磨磨唧唧小肚鸡肠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就连随口互呛的一句话,都要找机会原封不动的归还,性格真的很差劲。
为了避免再次因为自己的话在有不必要的纠缠,林听忍辱负重只是笑着把外套抱在怀里,并且按照他的要求把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然后礼貌的请求对方加上微信,方便归还衣服。
大概是真的有事,这次周越并没说些欠揍话,加了微信后毫不客气的穿上自己干净的外套便匆匆离开。
连句礼貌的再见也没说,真是糟糕的人。
晚上做梦的时候,林听在梦里将那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周越揍成了猪头,还命令他半跪着重复无数遍,我错了,以至于林听笑的根本停不下来。
“哥,我求你真别笑了,我害怕。”
北京时间早上七点十分,准备出门上学林舒词打断了林听得美梦。
按照往常一样林听洗漱,吃了妹妹特供的鸡蛋三明治,伴着清脆的鸟叫声和新鲜空气出门,之后林听才知道昨天的倒霉只是暂时的。
以至于踩着点走进诊所大门时,林听终于松了一口气,趴在前台边缓口气,“太好了还活着。”
前台的小李笑着跟他开玩笑,“怎么大早上就要死要活的。”
倒霉事情太多林听根本就无从说起,只能扬起头回应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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