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历5年8月20日, 魏府 - 前院 - 将军府
魏府的前院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蓝忘机和魏婴并肩走在石板路上,脚步声在静谧的庭院中格外清晰。魏婴的脚步有些急促,眉间带着隐隐的不耐,仿佛急于逃离身后的纷扰。
“将军府的荷塘该开花了。”蓝忘机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像是刻意放缓了节奏,“记得上次去看,还是去年夏末。”
魏婴的脚步顿了顿,侧过头瞥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陛下倒是记性好。”他扯了扯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可惜那些荷花终究是花开花落,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蓝忘机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远处的假山上,“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将军何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魏婴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蓝忘机,眼神锐利如刀。“陛下,臣只是武将,不懂这些风花雪月。您若有心赏花,不如找那些文人雅士作陪,免得扫了兴致。”
蓝忘机不以为忤,反而向前迈了一步,靠近魏婴,低声说道:“可朕偏偏觉得,将军才是最好的赏花人。”
魏婴微微蹙眉,正要反驳,却见远处一道身影匆匆走来。来人是一名侍卫,手中捧着一卷奏折,神情凝重。“陛下,边关急报,需要您即刻过目。”
蓝忘机的眉头皱了起来,接过奏折展开细看,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冷峻。
魏婴的目光从蓝忘机手中的奏折上移开,眉头紧锁,眼中的锋利更深了几分。“边关出事了?”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紧张。
蓝忘机合上奏折,神色凝重,“北境有人叛乱,边境的几个村庄被洗劫一空,百姓流离失所。”
魏婴的拳头握紧,指节发白,“这帮畜生!”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如同压抑的火山即将爆发。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朕已下令调兵北上,但此事牵涉甚广,恐怕不是简单的叛乱。”
魏婴冷笑一声,“北境一向安稳,这次突然生乱,背后必有蹊跷。陛下,臣请求亲自带兵前往,彻查此事。”
蓝忘机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地盯着魏婴,“将军刚回京不久,朕不愿你再赴险境。”
魏婴的眼神坚定如铁,“保家卫国是臣的本分,岂能因个人安危而退缩?况且,北境局势不明,若不及时处理,恐成大患。”
蓝忘机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魏婴的肩膀,“既然如此,朕准了。但你务必小心,不可轻敌冒进。”
魏婴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蓝忘机一把拉住手腕。“等等,”蓝忘机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朕还有一事。”
魏婴回头,眼中带着疑惑,“陛下还有何吩咐?”
蓝忘机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到魏婴面前,“这是朕随身佩戴的玉佩,你带上它,也算有个念想。
魏婴低头看着那枚玉佩,晶莹剔透的玉面上雕刻着一条盘龙,龙眼炯炯有神,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却没有伸手去接。
“陛下,这玉佩太过贵重,臣不敢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抗拒。
蓝忘机的手依然悬在半空中,目光深邃如潭水,“不过是件小物件,将军何必推辞?”
魏婴抬起眼皮,视线与蓝忘机相撞,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两人之间迸裂。“陛下的心意,臣心领了。但这玉佩意义非凡,臣受之有愧。”
蓝忘机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却不容置疑,“朕赐你玉佩,便是要你平安归来。你若是不收,便是违抗圣旨。”
魏婴的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玉佩时,一阵温润的触感传来。他接过玉佩,握在手心,感受到一股暖意从掌心蔓延至全身。
“多谢陛下。”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蓝忘机的耳中。
蓝忘机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去吧,朕等你凯旋。”
魏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伐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蓝忘机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微风拂过,吹动了他的衣袂,也吹散了他眼中的那一抹柔情。
魏婴穿过将军府的长廊,脚下踩着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回响。他的手心紧紧攥着那枚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他终于停下脚步,靠在朱红色的廊柱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荷塘的水面波光粼粼,几片荷叶随风摇曳,粉白的荷花含苞待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魏婴的目光落在荷塘上,思绪却飘向了遥远的北境。他知道,这次的叛乱绝非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而他,必须在这一切失控之前揭开真相。
“将军。”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魏婴没有回头,依旧盯着荷塘,声音冷淡:“说。”
一名黑衣侍卫走上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信函。“这是刚刚收到的密信,来自北境的暗哨。”
魏婴接过信函,拆开细细阅读。随着目光在纸上游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信中详细描述了北境叛乱的细节,以及几个可疑的身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魏万海的名字。
“果然是他。”魏婴冷笑一声,将信函捏成一团,扔进了荷塘。水面泛起一圈涟漪,纸团缓缓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侍卫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魏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荷塘上,声音冷静而果断:“召集所有亲信,今晚亥时在城外汇合。
侍卫躬身应是,迅速退下,脚步轻盈得像一只夜行的猫。魏婴依旧站在廊下,目光凝望着荷塘,眼中的寒意渐渐凝聚成一层薄霜。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映得他棱角分明的面庞愈发冷峻。
过了一会儿,魏婴转身朝书房走去。书房的窗棂半开着,风卷起案上的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走到案前,拿起一支狼毫笔,蘸了墨汁,在一张素白的宣纸上写下几行字。字迹遒劲有力,每一笔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纸张的宁静。
“将军。”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声音有些犹豫。
魏婴放下笔,抬头看向门口,“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年轻的副将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书。“将军,这是军中的一些事务,需要您过目。”
魏婴点了点头,示意他将文书放在案上。副将放下文书后,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还有事?”魏婴抬眼看他,目光如炬。
副将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将军,属下听闻您要亲自前往北境,不知是否属实?”
魏婴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副将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将军,北境如今形势复杂,若有不测……属下的意思是,不如让属下带队前去,您留在京城坐镇指挥。
魏婴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你是怕我出事?"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仿佛一座沉寂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副将的头垂得更低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属下不敢!只是……只是担心将军的安危。"
魏婴站起身来,绕过案桌,走到副将面前。"抬起头来。"他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无法抗拒。
副将依言抬头,对上魏婴那双深邃的眼眸,只觉得心中一颤,仿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穿了一般。
"你说得没错,北境的确危险重重。"魏婴的声音缓了下来,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亲自去。战场上的刀剑不会因为你躲在后方便对你网开一面。真正的将领,必须与士兵同生共死。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谈何统率三军?"
副将的脸涨得通红,羞愧难当。"属下愚钝,还请将军责罚!"
魏婴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有这份心,很好。不过记住,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信任。我相信你能胜任留守的重任,你也应该相信我,能带领大家凯旋而归。"
副将挺直了腰板,眼中燃起了坚定的光芒。"属下明白了!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魏婴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准备。"
副将郑重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步履间多了几分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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