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一切都重要

"你可以..."肖战鼓起勇气，"给我发消息。如果睡不着的话。"

王一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不会觉得...烦？"

"不会。"肖战摇摇头，"只要不是凌晨三点问我'在哪'和'和谁在一起'就行。"

这个小小的玩笑让王一博紧绷的表情松弛下来，他嘴角微微上扬："我尽量。"

晚餐后，他们沿着河畔散步。夜风微凉，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肖战："冷吗？"

肖战接过外套披上，上面还残留着王一博的体温和那股独特的冷冽气息。与之前被强行套上对方衣物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次是出于自愿的温暖。

"谢谢。"他轻声说，发现王一博正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眼神看着自己穿他外套的样子，不禁莞尔，"怎么了？"

王一博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没什么。就是...你穿我的衣服，很好看。"

这句简单的赞美没有任何强迫意味，却让肖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继续并肩走着，手臂偶尔相碰，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方强势逼近一方被迫退让，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王一博突然停下脚步："等我一下。"

他快步走进店里，几分钟后拿着两盒牛奶出来，将其中一盒递给肖战："热的。助眠。"

肖战接过温热的牛奶，指尖不经意碰到王一博的手，两人都没有像初次在图书馆时那样迅速躲开。这种自然而然的触碰，比任何刻意的标记都更令人心动。

"你知道吗，"肖战啜了一口牛奶，鼓起勇气说道，"我以前很怕你。"

王一博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神暗了下来："我知道。我应该...道歉。"

"不用。"肖战摇摇头，"我只是想说...现在不怕了。"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亮了王一博深邃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一步，试探性地牵起肖战的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这样...也可以？"

肖战没有抽回手，反而轻轻回握："可以。"

河畔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这一次，不是通过暴力和占有，而是通过尊重和理解的连接，比任何标记都更加牢固。

好景不长。肖战正在画室完成他的期末作品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陈宇的名字。

"喂？"

"肖战！出事了！"陈宇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慌乱，"王一博在篮球场跟人打起来了！对方是体育系的几个混混，情况不太妙！"

肖战的画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怎么回事？"

"好像是那几个家伙在更衣室议论你，说你的画获奖是靠...呃，特殊关系。王一博听见了，直接就..."陈宇的声音被一阵嘈杂的背景音淹没。

肖战甚至来不及收拾画具，抓起外套就往外冲。他的心在胸腔里狂跳，脑海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那个好不容易学会克制的王一博，那个在图书馆小心翼翼触碰他手指的王一博，现在又变回了暴怒的野兽吗？

篮球场外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学生。肖战挤进人群，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王一博被三个体育系的大个子围在中间，嘴角已经渗出血丝，但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如刀。地上还躺着一个捂着肚子呻吟的男生，显然是刚被王一博放倒的。

"再说一遍？"王一博的声音低沉危险，指节上沾着血迹，"我没听清。"

"谁不知道肖战是你养的小白脸？"一个寸头男生挑衅道，"他的画能获奖，还不是因为你爸给学校捐了栋楼？"

王一博的拳头瞬间攥紧，眼中的风暴几乎要化为实质。就在他即将挥拳的瞬间，一个清亮的声音穿透了嘈杂：

"王一博！住手！"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肖战站在人群最前端，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交织的光芒。

王一博的拳头僵在半空，眼中的暴戾瞬间被慌乱取代："肖战，我..."

"闭嘴。"肖战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篮球场瞬间安静下来。他走到王一博面前，直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这就是你的改变？这就是你承诺的控制？"

王一博的嘴唇颤抖着，所有的锐气在肖战面前消散殆尽："他们说你..."

"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肖战打断他，"我在乎的是你又一次用暴力解决问题！"

体育系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没预料到这样的发展。寸头男生趁机想溜，却被肖战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至于你们，"肖战转向那几个挑事者，声音冷得像冰，"我的画在市中心美术馆展出，评委名单和联系方式都在官网上。有任何质疑，欢迎实名举报。"

寸头男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在众人的嘘声中灰溜溜地逃走了。围观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肖战和王一博站在篮球场中央，沉默地对峙。

王一博的指节还在流血，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那双满是悔意的眼睛看着肖战："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肖战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轻轻按在王一博流血的指节上："疼吗？"

王一博摇摇头，眼神却更加痛苦："你不该...为我处理伤口。你应该生气，应该..."

"我是很生气。"肖战打断他，手上的动作却依然轻柔，"但不是因为你打架。"

"那为什么？"

"因为你又回到了那个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王一博。"肖战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方式。"

王一博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当他们那样说你时...我只想撕烂他们的嘴。我...控制不了。"

"你可以。"肖战坚定地说，"就像你在图书馆控制自己不碰我，就像你忍着不半夜给我发消息查岗。你知道为什么能做到那些吗？"

王一博茫然地摇头。

"因为那些对你来说更重要。"肖战轻声说，"比你的本能更重要。"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王一博。他怔怔地看着肖战，眼中的风暴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领悟。

"你...比一切都重要。"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所以我应该...用你觉得对的方式保护你。而不是...我的方式。"

肖战点点头，继续为他清理伤口："暴力只会让事情更糟。就像你之前对我的那些...标记，只会把我推得更远。"

王一博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搞砸了。"

"是。"肖战坦率地承认，"但我们可以弥补。"

"怎么弥补？"

"从道歉开始。"肖战指了指远处正在被校医检查的那个躺在地上的男生，"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证明我的画是靠实力获奖的，而不是什么...特殊关系。"

王一博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他点点头，转身向那个受伤的男生走去。肖战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暴君，现在愿意为了他低头道歉，这种改变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有力量。

当王一博完成道歉走回来时，他的表情轻松了许多，眼中带着一种新生的坚定："接下来怎么做？"

肖战思考了一下，突然眼前一亮："你的摄影课不是要求交一组人物特写吗？不如...拍我画画的过程？从构思到完成，全程记录。这样大家就能看到..."

"看到你的才华是真实的。"王一博接上他的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主意太棒了。"

就这样，一场可能演变成严重斗殴的事件，转化成了一个合作项目的开端。在接下来的两周里，王一博几乎形影不离地跟拍肖战的创作过程。但与以往那种令人窒息的监视不同，这次他是以一个合作伙伴的身份出现，用镜头捕捉肖战每一个专注的瞬间。

最终完成的摄影作品《创造者》与肖战的新画作《自由与边界》一起在校园艺术节展出，引起了轰动。那些关于"特殊关系"的流言不攻自破，而王一博和肖战的关系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不再是控制与被控制，而是相互尊重、相互成就的伙伴。

开幕式当晚，当最后一个参观者离开后，王一博和肖战并肩站在空荡荡的展厅里，看着墙上并排悬挂的作品——一边是肖战充满张力的画作，一边是王一博捕捉的那些创作瞬间。

"谢谢你。"王一博突然说。

肖战转头看他："谢我什么？"

"没有放弃我。"王一博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展厅里格外清晰，"当我又变回那个...野兽的时候。"

肖战微微一笑，主动牵起王一博的手："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头野兽。重要的是学会驯服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王一博深深地看着他，眼中的情感纯粹而炽热："我想吻你。可以吗？"

这个礼貌的请求与当初那个在画室里强行舔去他唇角颜料的王一博判若两人。肖战的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但他没有躲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王一博俯下身，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当他们的唇终于相触时，没有强迫，没有标记，只有一种相互给予的、充满尊重的温暖。这个吻像是一个承诺，一个全新的开始，一个关于自由与边界的完美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