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与攻城计

凌晨三点十七分，天穹科技CEO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宋亚轩靠在皮质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点着鼠标滚轮，屏幕上的照片模糊不清，却像一根刺，缓慢地扎进他的神经。照片里，两辆相撞的豪车旁，年轻时的父亲正揪着另一个男人的衣领——那张与刘耀文七分相似的脸，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动摇。

"查到了吗？"他声音很轻，像在问自己。

林默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文件放在黑檀木办公桌上："IP经过十七次跳转，最终消失在加勒比海的某个服务器。但有趣的是——"他停顿了一下，"同一时间，星烁集团的首席安全官正在追踪相同的地址。" 钢笔在宋亚轩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弧线。 "他也收到了？"他忽然笑起来，眼底却结着冰，"看来有人同时给两只老虎扔了肉。"

窗外，城市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智慧城市项目的招标书摊开在桌角。宋亚轩端起冷掉的咖啡抿了一口，突然想起昨天商业峰会上，刘耀文被他故意触碰手背时，那截瞬间绷紧的腕骨——像一把拉满的弓。 咖啡杯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咔"声。他抽出钢笔，在招标方案末页添了一行字，笔锋凌厉如刀：

"既然有人想看戏，不如把舞台烧了。"

上午九点整，国际会展中心。

宋亚轩站在演讲台上，聚光灯将他轮廓镀上一层冷银。他今天特意选了件月白色的西装，衬得肤色如玉，指尖划过全息投影时，像在拨弄星河。 "开放架构能让城市数据流动如水。"他声音温润，却在某个音节微妙地加重，"而某些企业的封闭系统——"目光扫过第一排正中的刘耀文，"不过是现代版的护城河，迟早干涸。"

刘耀文交叠的长腿微不可察地一动。宋亚轩捕捉到这个信号，故意在转身时让西装后摆划过对方膝头——亚麻混丝的布料，触感像掠过皮肤的鸟羽。 五分钟后，当宋亚轩即将开始技术演示时，主持人突然尴尬地宣布："星烁集团请求调整演示顺序。"

会场一片哗然。

刘耀文走上台的姿态像头猎豹，黑色西装包裹着充满爆发力的身躯。他解开袖扣的瞬间，大屏突然切换成黑客攻击模拟——红色警报在触及星烁防火墙时，全部湮灭成绿。 "真正的安全不是河，"他直视宋亚轩，拇指擦过唇角，"而是能让洪水改道的堤坝。"

宋亚轩眯起眼。他注意到刘耀文握激光笔的指节发白——咖啡因过敏的早期症状。这个发现让他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茶歇时分，他亲手端着双份浓缩咖啡走向评委席。

"张教授，关于您提到的数据模型..."他停在刘耀文必经之路，故意将杯沿抵在唇间，留下若隐若现的唇印。然后——

"哎呀。"

深褐色液体泼洒而出，在刘耀文的定制西装上晕开一片。会场骤然安静。 "真是抱歉。"宋亚轩抽出丝质手帕，指尖隔着衣料按在对方腹肌上。掌下的肌肉瞬间绷紧，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灼烧他的指尖。 刘耀文猛地攥住他手腕，过敏引发的细汗已经沁湿鬓角，呼吸却稳得可怕："宋总的准头...比我想象的差。" "是吗？"宋亚轩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可刘总的脉搏...跳得比我的演示数据还精彩。"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拽进休息室。门锁"咔嗒"落下的声响中，刘耀文将他压在落地窗上，窗外是百米高空的城市全景。

"三分二十六秒。"刘耀文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你连我瞳孔变化的时间都计算过？"

宋亚轩轻笑，膝盖突然顶进对方双腿之间："职业病。毕竟..."他扯松刘耀文的领带，"对付难缠的对手，总要掌握点..."

领带滑落的瞬间，刘耀文突然低头——

"刘总！"助理的敲门声撕裂暧昧，"董事会紧急连线！" 宋亚轩趁机后退，指尖在刘耀文喉结上一刮："看来你的'堤坝'...也有决堤的时候。"

深夜十一点，威斯汀酒店1601房门前。宋亚轩看着腕表指针划过20:15，指尖悬在门铃上方三厘米处，最终收回。 "胆小鬼。"他对着紧闭的房门轻嗤，从内袋抽出烫金请柬。背面新添了一行小字： 「要撕破脸，就别躲在会议室——那里有太多观众。」

请柬滑入门缝的瞬间，他瞥见地毯上的铂金袖扣——刘家家徽，边缘还沾着干涸的咖啡渍。 手机突然震动。林默的消息弹出：【新港码头3号仓，二十年前是刘家走私案的扣押仓库】。

电梯门映出他骤然冷厉的眼神。父亲从未提过与刘家的交集，更别说走私案。指尖的袖扣突然变得滚烫，他想起白天刘耀文反常的过敏反应——那杯咖啡里，他其实加了双倍浓缩。

"叮——"电梯门开。

安全通道的门轻轻晃动，仿佛有人刚离开。宋亚轩突然冲向楼梯间，却在拐角处踩到一张被揉皱的纸——星烁内部的安保排班表，用红笔圈出了今晚23:30的漏洞。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他冲到窗前，正好看见一辆黑色迈巴赫融入夜色，车牌尾号是刘耀文的生日。

"原来如此..."宋亚轩将袖扣收进掌心，金属棱角硌出细微的疼痛，"你也在查新港码头。" 夜空突然飘起雨丝。他站在酒店廊檐下，看着请柬上被雨水晕开的字迹，忽然意识到：这局棋里，或许我们都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