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霓虹在雨幕里旋呈模糊的光斑,池铭轩捏着烟蒂的手微微发颤。自从那天被我带回别墅后,池铭轩已经在这空荡的房间里枯坐了好几天。烟灰缸堆满焦黑的烟头,池铭轩总忍不住望向我紧闭的房门,仿佛还能看见我伏案复习时的侧影。
这天傍晚,池铭轩的兄弟谢羽棠拽着池铭轩去常去的酒吧走出巷口时,池铭轩突然定住了,马路对面,我抱着书,白色衬衫在暮色里格外显眼
他下意识要抬脚上前,喉咙里溢出未出口的呼唤。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空气,失控的面包车像头疯狂的野兽,朝着斑马线直冲而去,我被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吓得僵在原地,瞳孔骤缩。
池铭轩几乎是本能的冲了出去,泥水在脚下飞溅,他用力撞向我单薄的身影。
我被推得踉跄着滚向路边,怀里的书散了一地,我惊恐的回头,正看见池铭轩被车狠狠的撞上,整个人抛向半空,又重重摔在柏油路上,鲜血瞬间在灰白的路面蔓延,向左狰狞的曼陀罗,池铭轩的鲜血染红了全身
“不!”我的嘶吼淹没在刺耳的警鸣声中,我跌跌撞撞的扑过去,膝盖擦过碎石也浑然不觉。池铭轩苍白的脸沾着血污,嘴角却还挂着一丝虚弱的笑,染血的手颤抖着想要触碰我,却在半途无力垂下。
街道上围满了惊恐的人群,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几个路人试图上前查看池铭轩的伤势。我突然把池铭轩抱得更紧死死的将他护进怀里,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你们不要碰他!谁都不许碰!”我摸着池铭轩的脸带着哭腔“池铭轩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就再坚持一下…”
谢羽棠赶紧打了120,救护车顶灯在雨幕里划出刺目的红光时,我几乎是扑到医护人员面前我死死攥住担架边缘,额头抵着池铭轩冰冷的手背上,声音破碎的不成字句“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我求你了……”咸腥的血味混着雨水灌进喉咙,我机械的重复着恳求,直到被护士轻轻拉开。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我瘫坐在走廊长椅上,消毒水的气味,刺的鼻腔发酸,我盯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掌,指甲缝里还嵌着池铭轩的一角纤维。
深夜的医院里格外寂静,只有时钟滴答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我蜷缩着身体,肩膀微微颤抖着,可滚烫的眼泪始终悬在眼眶,倔强的不肯坠落,仿佛只要忍住不哭,手术台上的池铭轩就能像往常那样带着笑意敲开我的房门。
凌晨3点的医院走廊,皮鞋声由远及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池父西装革履领带歪斜的撞开消防通道的门,看见躺在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儿子时,手背青筋暴起。
池父死死的盯着狼狈不堪的我,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就是因为你?”
我垂着头指甲插进掌心,指节泛白。
当支票被甩在胸口时,触感比雨水更刺骨“离开我儿子!”池父声音冷的发颤“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望着监护仪上跳动的绿线,突然想起暴雨夜,池铭轩通红的眼眶,想起那些被他拒绝的相亲对象,我弯腰捡起地上的支票低声说“我会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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