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赛场馆的灯光亮得晃眼,像无数支聚光灯打在剑道中央。祝诺站在蓝色的剑道上,指尖捏着剑柄,指节泛白。
场馆里很吵,观众席的议论声、裁判的报分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混在一起,形成一股汹涌的声浪。但他的耳朵里,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身边贺允平稳的呼吸。
他们已经连赢了三场。
从上午的初赛到下午的复赛,几乎没遇到像样的阻碍。贺允的左路进攻像把精准的手术刀,总能撕开对手的防线;祝诺的右路防守密不透风,像道无形的墙,把所有威胁都挡在外面。
配合依旧默契得惊人,连裁判都在休息时对教练说:“这两个孩子,简直是为双人赛生的。”
可只有祝诺知道,每次剑尖相碰的瞬间,他后颈的腺体都会传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贺允的黑松味总在这时悄悄漫过来,像层温暖的茧,把他的冷杉味轻轻裹住。
手腕上的检测仪安静地贴着皮肤,屏幕的绿色在击剑服下若隐若现。数字稳定在15%,是前所未有的安全范围。
“半决赛对手是市体校。”贺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面罩的闷响,“他们的战术你记得吗?”
“记得。”祝诺点头,目光落在对面剑道上正在热身的两个对手身上,“左路强攻,中路佯攻,右路是弱点。”
“嗯。”贺允的剑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剑鞘,“我会牵制他们的左路,你注意补位。”
“好。”
简单的对话,却像给祝诺吃了颗定心丸。他想起昨晚贺允说的“别松开我的剑”,心脏突然变得格外安稳。
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市体校的两个选手果然如资料里所说,一开场就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左路的选手速度极快,剑尖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贺允的左肩。
贺允没有硬接,而是借着步法巧妙地侧身避开,同时剑尖如闪电般刺向对方的中路。这是他们练了无数次的战术——以守为攻,诱敌深入。
祝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眼睛紧紧盯着对手的右路。果然,在左路选手被贺允牵制的瞬间,右路的选手试图偷袭,剑尖直指祝诺的腰侧。
“就是现在!”教练在场边喊道。
祝诺早有准备,横剑格挡的同时,脚步向前踏出半步,正好堵住了对手的进攻路线。贺允抓住这个空隙,剑尖一转,稳稳地刺中了左路选手的护具。
“得分!”裁判的声音响起。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掌声。祝诺侧过头,透过面罩的塑料片,正好对上贺允的目光。两人都没说话,但信息素却在空气中轻轻碰了一下——黑松的沉郁与冷杉的清透交织,像在庆祝这关键性的一分。
比赛进行到后半段,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市体校的选手显然急了,开始采用犯规边缘的战术,左路选手的剑尖故意擦过贺允的手臂,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注意动作!”裁判警告道。
贺允的动作顿了顿,黑松味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祝诺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立刻用剑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剑柄——这是他们小时候约定的信号,意为“冷静”。
贺允的气息果然平稳了些。他侧过头,对祝诺点了点头,眼底的怒火被坚定取代。
最后三十秒,比分依旧持平。所有人都以为会进入加时赛时,贺允突然改变了战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主攻左路,而是虚晃一招后,猛地向右路冲去。
这是个冒险的举动,相当于把自己的左路完全暴露给对手。祝诺愣了半秒,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在器材间那次意外配合后,私下加练的秘密战术。
“信任他!”教练的声音带着急切。
祝诺没有犹豫,几乎是凭着本能横剑挡住了对手的反扑,同时脚步向后退了半步,给贺允留出了足够的进攻空间。
两道白色的身影在剑道上交错,像两只配合默契的猎鹰。贺允的剑尖避开对手的防守,精准地刺中了护具的得分区。
“得分!比赛结束!”
哨声响起的瞬间,全场沸腾了。
祝诺的心脏狂跳不止,摘下头盔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贺允走过来,额角的汗滴落在锁骨上,眼底的光比场馆的灯光还要亮。
“我们赢了。”他说,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嗯。”祝诺点头,喉咙有些发紧,说不出话来。
他们闯进决赛了。
休息室里,教练正在给他们分析决赛对手的战术,祝诺却有些走神。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正好被贺允看到。
“还在痒?”贺允的声音低了些,带着担忧,“要不要喷点阻隔剂?”
“不用。”祝诺摇摇头,“可能是太紧张了。”
贺允没再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他的手腕。这一次,祝诺没有躲。
空气里的信息素温柔地缠绕着,没有之前的紧绷,也没有刻意的疏离,像两条终于找到彼此的溪流,自然而顺畅。
决赛的对手是省队的种子组合,也是去年的冠军。比赛开始前,祝诺在通道里撞见了他们,其中一个选手看着他和贺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两个Alpha凑一起,真是省赛的奇景。”
祝诺的冷杉味瞬间变得锐利,刚想反驳,就被贺允按住了肩膀。
“别理他们。”贺允的声音很沉,黑松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用成绩说话。”
走上剑道时,祝诺看到观众席上有人举着相机,镜头正对着他们。他知道那些人还在等着看笑话,等着他们在压力下失误,等着他们的“特殊关系”成为笑柄。
但他突然不害怕了。
因为身边有贺允。
因为他们的剑,还紧紧握在手里。
决赛的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省队的组合经验老道,战术多变,好几次都差点突破他们的防线。打到中途,祝诺的体力开始透支,防守出现了一丝破绽,对手的剑尖趁机刺来,眼看就要得分。
就在这时,贺允猛地挡到他面前,用自己的护具硬生生接了这一剑。裁判吹响哨声,示意得分有效,但贺允的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双人赛里,很少有人会为了保护搭档而故意犯规。
“你干什么?”祝诺的声音带着急喘,冷杉味里混着后怕,“这样会被罚分的!”
贺允摘下头盔,额角的汗滴落在祝诺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我没事。”他看着祝诺,眼底的坚定像从未动摇过,“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祝诺的心脏猛地一颤。
——“明天不管发生什么,别松开我的剑。”
原来这句话的意思,不是让他抓紧自己的剑,而是让他相信,贺允会永远挡在他前面。
最后一分钟,比分依旧落后一分。祝诺深吸一口气,看向贺允,用口型说:“用那个战术。”
贺允的眼睛亮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昨晚加练到凌晨才定下的战术,也是最冒险的一招——由祝诺假装主攻右路,吸引对手的注意力,贺允则从左路绕后,进行致命一击。
哨声响起,祝诺率先发起进攻,剑尖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向对手的右路。对手果然上钩,立刻回防,露出了左路的破绽。
就是现在!
祝诺的脚步突然变向,不是向前,而是向侧面滑出半步,正好给贺允让出了路线。贺允的动作快如闪电,剑尖如离弦之箭,精准地刺中了对手的护具。
“得分!比赛结束!”
裁判的哨声划破场馆的空气,全场先是寂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祝诺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贺允猛地抱住,才回过神来。
贺允的拥抱很紧,带着黑松味的气息和滚烫的体温,将他整个人包裹住。“我们赢了。”他在祝诺耳边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冠军。”
祝诺的眼眶突然一热,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他抬手抱住贺允的后背,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闻着那熟悉的黑松味,像找到了安稳的港湾。
“嗯。”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颁奖台上,金牌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凉意。记者们的闪光灯不停闪烁,有人大声提问:“请问你们作为Alpha组合,是如何克服信息素冲突的?”
祝诺刚想开口,就被贺允按住了手。
贺允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祝诺脸上,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们的信息素从不冲突。”他顿了顿,声音清晰而有力,“它们很契合,就像我们一样。”
全场哗然。
祝诺看着贺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阳光透过场馆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把金牌的光芒折射成细碎的星子。
他突然明白,100%的契合度从来都不是失控的边缘,而是心之所向的证明。那些躲在暗处的偷拍,那些恶毒的揣测,那些关于两个Alpha的质疑,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因为他们用剑证明了,彼此是最好的搭档,也是最契合的灵魂。
走下颁奖台时,贺允悄悄塞给祝诺一样东西。是枚用红绳系着的梧桐叶标本,正是祝诺昨晚送他的那枚,只是上面多了个小小的刻痕,是个“允”字。
“换给你。”贺允的耳根有些红,“我的护身符,分你一半。”
祝诺的指尖摩挲着那枚叶子,突然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梧桐叶标本,是贺允小时候送他的那枚,上面也有个小小的刻痕,是个“诺”字。
“那这个,也分你一半。”
两人相视而笑,阳光落在他们脸上,把眼底的笑意照得格外亮。
手腕上的检测仪轻轻震动了一下,屏幕上的数字跳了跳,最终停留在10%。绿色的光芒柔和而安稳,像在为他们见证。
空气里,黑松味与冷杉味温柔地纠缠,再也分不清彼此。
省赛的钟声已经落下,但他们的故事,才刚刚进入最动人的篇章。
说实话,这剧情已经可以恋爱了,但我想拖一下,太快了也不太好或者我先写他们谈恋爱,然后后面就是恋爱剧情,也可以发生一点挫折,大家决定,我会进投票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