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资本顶层，总裁办公室外的开放式办公区，空气里弥漫着键盘敲击声和全息投影仪的低沉嗡鸣。
但今日的氛围，微妙地掺杂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八卦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目张胆，或小心翼翼，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磨砂玻璃门——以及此刻端着咖啡，正从茶水间走出来的新晋总裁贴身秘书，“肖秘书”。
“肖秘书”穿着剪裁合身、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三件套，白衬衫的扣子严谨地系到最上面一颗，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脖颈。
他身形挺拔，步伐轻盈，每一步都带着一种近乎精确的韵律感。脸上挂着一层标准化的微笑，如同精心调试过的程序，温和无害，却缺乏真正的温度。那双矢车菊蓝的眼睛，清澈见底，像两泓平静无波的湖水，没有了往日肖战眼底沉淀的灰翳、翻涌的恨意或灼人的骄傲，只剩下一种近乎空茫的温顺。
他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屈起食指，用指关节以特定频率轻轻叩了三下，停顿一秒，又叩了两下。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门内传来王一博低沉的声音：“进。”
“肖秘书”推门而入，将冒着热气的咖啡精准地放在王一博右手边四十五度角的位置，距离桌沿恰好两指宽。
然后垂手肃立在一旁，如同最完美的背景板，眼观鼻，鼻观心。
办公区瞬间响起一片极力压抑的吸气声和键盘敲击的噼啪声。
“看到了吗？又进去了！”
“这都第几次了？王总今天上午光咖啡就喝了三杯！以前他一天最多一杯！”数据分析师小李用加密通讯频道疯狂戳旁边的同事。
“这算啥，老板刚才又往小秘书那儿看了！这已经是上午第十三次了吧？” 同事快速回答。
“何止看！你刚才送报告进去没注意？老板跟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是往上弯的！不是那种冻死人的冷笑，是真的在笑！虽然就一点点！”
主管陈姐也加入群聊，语气活像发现了新大陆，“我在灰烬干了五年，见老板笑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还都是对着报表上跳动的天文数字！”
“破案了破案了！” 小张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智慧的光芒，“我就说老板最近怎么像换了个人！
以前恨不得把办公室当家，通宵是常态。现在呢？雷打不动六点整，准时带着他的‘小尾巴’下班！风雨无阻！”
“何止下班准时！”
负责行程的助理艾米莉加入群聊，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上周三那个跟跨星域财阀的午夜视频会议，老板居然！主动！要求！改期到第二天早上！
理由是‘需要保证充分休息’！我当时差点以为自己植入体听觉模块故障了！充分休息？老板字典里有这词吗？！”
“充分休息？” 小张嗤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真相只有一个”的光芒，“我看是‘充分’陪他的新秘书吧？你们没闻见吗？老板休息室最近飘出来的，可不是咖啡因的味道了……” 他意有所指地吸了吸鼻子。
“打住打住！” 陈姐连忙制止越来越危险的讨论，但眼里也闪着兴奋的光，
“不过说真的，这位……啧，肖家来的这么顶的吗？那脸，那身段，那低眉顺眼又自带贵气的劲儿……难怪老板把持不住。换我我也……”
“你也什么你也！” 小李翻个白眼，“老板那是把持不住吗？那简直是着了魔！
昨天肖秘书给老板泡了杯手冲瑰夏，老板端起来喝了一口，居然！对着杯子！又笑了一下！我当时就在旁边整理文件，差点把数据板摔了！一杯咖啡啊！又不是喝了琼浆玉液！”
“最离谱的是今天早上！” 艾米莉补充道，“肖秘书好像不小心把一点咖啡渍溅到老板那份价值连城的古董级纸质合同上了！我当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老板看了一眼，眉头都没皱，随手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说了句‘下次小心点’，语气温和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这要是以前，负责泡咖啡的人现在已经在霍尔街垃圾处理厂报道了！”
众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灰烬资本的王董事长，以冷酷高效、不近人情著称，对失误的容忍度为零，这是全公司乃至整个金融圈心照不宣的事实。
如今，因为一个新来的秘书，冰山融化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完了完了，” 小张喃喃道，“老板这绝对是栽了，栽得死死的。什么冷酷金融猎手，分明是陷入温柔乡的昏君啊！”
“嘘——！出来了！” 陈姐立刻噤声，切换回专业表情。
磨砂玻璃门再次打开。
王一博一身铁灰色西装，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身后半步跟着亦步亦趋、姿态恭顺的“肖秘书”。
“下午与科瑞军工的会议资料，准备好了？”王一博脚步不停，声音不高，带着惯常的冷硬。
“是的，王总。已按优先级整理好，全息投影序列也已校准。”“肖秘书”立刻回答，声音平稳，语调毫无起伏，同时将一个薄如蝉翼的电子文件夹双手递上。动作流畅自然，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王一博接过文件夹，指尖似乎不经意地擦过“肖秘书”冰凉的指尖。
他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肖秘书”那张完美温顺的脸上，停留了两秒。
就在众人以为老板又要释放冷气时，王一博的嘴角，竟然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虽然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像幻觉，但足以让整个办公区死寂一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观！
“老板……笑了？”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王一博恍若未闻，收回目光，带着他的“影子”径直走向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隔绝了外面无数道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八卦视线。
电梯轿厢内，金属墙壁映出两人沉默的身影。
刚才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王一博的脸色恢复了惯常的冷硬，甚至更添了一层寒霜。
他盯着前方跳动的楼层数字，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警告：“收起你那套把戏。再敢自作主张碰我，我就把你从顶层扔下去。”
“肖秘书”——真正的肖战——依旧维持着那副温顺如水的姿态，微微垂着眼睑，只有在他自己才能看到的视角里，那低垂的矢车菊蓝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嘲讽。
他同样用极低的声音回应，语调平板无波：“王总误会了。只是确保文件交接无误。下次我会注意，保持……安全距离。” 他在“安全距离”上刻意加重了半分。
电梯到达目标楼层。
门开，王一博率先大步走出，肖战紧随其后，再次完美扮演起那个没有灵魂的“肖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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