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秋日的阳光慵懒透过教室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斜长的光影。
王一博难得坐得笔直,目光专注地追随着讲台上教授移动的身影,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
死党郭浩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他转过头,压低声音问道,“干什么?”
“你今天什么情况?”郭浩像是在看外星生物一样打量着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认真?”
这节是选修课,好多人都用来补觉,往常他能坚持半节课不打瞌睡就已经是奇迹了,今天怎么变得这么认真了?
王一博抿了抿唇,目光没有移开讲台,“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认真学了。”
郭浩更加迷惑了,甚至还在想他是不是受的什么刺激了?
趁教授背对着座席,他倾斜身子靠近,“下午没课了,一起出去玩滑板吧,我发现了一个新场地,贼酷。”
“不去了。”
“为什么?”
郭浩想不明白,他那么喜欢玩滑板,都恨不得抱着板子睡觉,怎么突然就不玩了。
“不为什么。”
王一博声音闷闷的,他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前段时间玩滑板不小心摔伤了脚,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出院之后,他的母上大人就把他的滑板都给没收了。
“骑车呢,去吗?”
他看着王一博,不死心问道,心想滑板不去,难不成骑摩托车也不去了?
王一博收东西的手一顿,迟疑了一下,又继续收拾起来,“不去了。”
“你今天好奇怪,滑板摩托都不玩了,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很费解呀。”
郭浩越想越奇怪,摩托车就算了,因为之前他几乎是一个星期玩一次,可滑板不一样,他都是天天带着的。
“你前段时间不是说看中了块新板想拿下来吗,怎么不买了?”
一提起这个,王一博就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他无精打采坐下,软趴趴的趴在桌上,像只慵懒的小懒猫,转头看着郭浩。
“前段时间我不是摔伤脚住院了嘛,我妈把我的滑板都给没收了,信用卡也停了,我现在连吃饭都快成问题了,哪儿还有多余的钱去买滑板啊。”
郭浩恍然大悟,也学着他的样子趴下来,脸朝着他,“原来是这样,我还奇怪,你怎么忽然转性了呢。”
“没办法啊,经济来源都被我妈断了,哪儿还有钱出去玩。”
“没关系。”郭浩抬手搭上他的肩,一脸慷慨,“你就玩哥们我的板吧。”
“不了。”
“怎么,瞧不起哥们的板?”
王一博站起来,看他一眼,拿起包,“不是,我今天答应了我妈要早点回家。”
“现在不是还早嘛,玩一会儿再回去。”
“我哥回来了。”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弯起一个甜度满分的弧度,刚才的沮丧一扫而空,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声音也轻快了许多。
“哦——”
郭浩拉长语调,原来如此!
王一博的哥哥他见过,不仅人长得帅,还特别温柔有礼。
穿过喧闹的操场,想起马上就能见到分别四年的哥哥,王一博脸上的笑容就藏不住,脸颊两边的宝宝肉鼓鼓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一博!”
一个清朗温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他循声回头望去,原来是和他关系比较好的学长苏文砚在叫他。
“学长。”
苏文砚脸上带着如春风一般温柔的笑容,走到他面前,看着可可爱爱的小人儿,心情跟着变得更愉快。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哥回来了。”他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和雀跃。
“原来是这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
“嘿嘿……”王一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学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刚好看见你了,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这样哦~”
王一博低垂着眼眸,目光看着地面上,脸上的小表情有些纠结,苏文砚被他这样的小表情可爱到了,一下没忍住,揉了揉他毛茸茸小脑袋。
“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王一博抬起头,迷茫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圆圆。
苏文砚忽然低头凑近,似笑非笑道,“我说,我送一博回家。”
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脸上,让他突然变得很紧张。
“王一博!”
一声低沉极具穿透力且带着明显不悦的呼唤,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不远处,这声音……
即便隔着四年漫长时光的阻隔,他也在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
那是他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是他无数次在手机视频里听到的、带着宠溺或无奈的声音,是他异父异母却比血缘更亲的哥哥,肖战!
他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循声望去。
校门口,身形颀长挺拔的男人逆光而立,简单的白衬衫熨帖地勾勒出宽肩窄腰,笔挺的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的金丝边眼镜。
镜片后的那双深邃眼眸却毫无温度,正死死地盯着他和苏文砚的方向,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如同刀锋,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几乎让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怎么了一博?”
苏文砚关心的话像是被风吹散,王一博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见他傻站着迟迟不过来,肖战脸色更不好了,在他心里,小朋友现在这样完全就是早恋被家长发现了的小朋友,紧张、心慌、害怕。
“还不过来!”
他忍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语气有些冷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目光沉沉的锁在小朋友身上。
王一博知道他哥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还是很听话,乖乖走过去,完全忘了一边的苏文砚。
“哥~”
他像犯了错的小朋友,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
“嗯。”
肖战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越过小朋友时冷冷地扫了眼不远处脸色微变的苏文砚。
小朋友这副乖乖认错的软糯模样像一盆冷水,稍微浇熄了一点他心头翻腾的怒火,但那点余烬依旧灼人。
他不再多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几乎是半推半抱地将还有些发懵的小朋友塞了进去。
“砰!”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从车头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进去,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再给苏文砚一个正眼。
但那最后一眼扫视,已经包含了足够多的警告和冰冷的审视。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里很安静,王一博用眼角余光往旁边看,只看到他哥没有表情的脸。
察觉到小朋友的目光,肖战也没说话,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在国外,但对小朋友的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隔三差五,小朋友都会接到他打的视频电话,一聊就会聊上很久,聊到最后小朋友都睡着了,然后情形就变成了肖战在这边处理工作,小朋友在那边睡觉。
每次聊天,小朋友都会把自己发生的趣事说给肖战听,除此之外,他偶尔打电话回家,家里人也会和他说起小朋友的情况。
小朋友有没有谈恋爱他其实很清楚,只不过看见他被别人牵手不拒绝反而还一脸乖顺地模样,肖战就很生气。
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一回来就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心里及其生气。
韩欣茹嫁给肖柏林的时候,王一博十岁,肖战十六岁,虽然一开始肖战总喜欢作弄他,但从小就怕黑的小朋友,都是他陪着睡的。
肖柏林经营着一家规模不错的公司,平时韩欣茹会陪着他一起忙公司的事,忙起来就忽略了家里的两个孩子。
那时候,肖战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小朋友,洗衣服、辅导作业、接送他上下学,晚上陪着一起睡觉,特意为他学了做饭。
要说他是什么时候对这个弟弟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开始在意小朋友的目光,见不得他和别人亲近,就连肖柏林捏小朋友的脸他都会忍不住吃醋。
然后他会亲自出马,将小朋友从他爸手中解救出来,顺带说一句会捏疼小朋友。
虽然是事实,但不得不承认,是他心里的占有欲在作祟。
也难怪肖柏林会这样,小朋友从小就长得又漂亮又可爱,像精致的瓷娃娃,笑起来又甜,软乎乎的特别招人喜欢,脸上的宝宝肉更是让人爱不释手每个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捏一捏。
小朋友不喜欢别人捏自己,但每次肖战捏他脸的时候,尽管不情愿,他还会乖乖的,任由哥哥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肖战每次都会因为小朋友对自己的例外,戳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后来,小朋友慢慢长大了,肖战看着越来越精致漂亮的小朋友,好几次差点忍不住,在年纪还小的小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兽性。
也正是因为怕吓着小朋友,他才会在小朋友十六岁的时候选择出国留学,这一走,就是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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