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跪下

王一博满意地笑了。

　　他转过肖战的身体，犬齿再次刺入腺体。这一次的标记比以往都深，肖战在剧痛与快感的夹击下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他恍惚听见王一博在他耳边说："欢迎来到你的新世界，我的Omega。"

　　医疗舱的蓝光刺得肖战眼睛生疼。他仰躺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四肢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后颈腺体连接着数条数据线。

　　自从宴会那晚的标记后，他已经在这间纯白的医疗室里度过了三天。

　　"心率120，血压90/60，信息素水平波动剧烈。"穿着白大褂的Beta医生记录着数据，声音平静得令人恼火，"王总，他的身体对标记产生了排异反应。"

　　王一博站在监控屏前，眉头紧锁。

　　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显示着肖战体内信息素的变化------金色的Alpha信息素与银色的Omega信息素像两条争斗的蛇，时而纠缠时而分离。

　　"99.8％的契合度还会排异？"王一博的指尖敲打着操作台，节奏透露出烦躁。

　　"理论上不应该。"医生推了眼镜，"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Omega的基因被人工编辑过，导致信息素受体异常。"医生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就像·····您父亲当年的'WX实验'。"

　　王一博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挥手示意医疗团队离开，直到舱门关闭的轻响传来，才走到肖战身边。

　　"听见了？"他解开肖战右手的束缚带，指腹抚过内侧的针眼，"你的身体在抗拒我，即使我们的基因本该完美匹配。"

　　肖战别过脸，拒绝回应。

　　他的喉咙干得冒火，后颈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

　　但比起这些生理上的痛苦，医生刚才的话更让他心惊-----"基因编辑"、"WX实验"，这些词汇像刀子般剐着他的神经。

　　王一博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他按下床头的一个隐藏按钮，医疗舱的墙壁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密密麻麻的档案资料如瀑布般滚动。

　　"WX系列实验，又称'完美Omega培育计划'。"他的手指划过屏幕，调出一组胚胎照片，"用顶级Alpha的干细胞培育高契合度Omega，确保后代基因优势。"

　　肖战瞪大眼睛。

　　第六排第三个胚胎的照片旁，清晰地标注着"WX-006"------那是他的实验编号。

　　"你是我二十岁时的生日礼物。"王一博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父亲说，等我继承家业那天，就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完美Omega。"

　　屏幕切换到一组监控录像。

　　年幼的肖战在花园里玩耍，身后始终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十五年前。

　　"他们一直监视我······"肖战的声音颤抖，"从我小时候开始？"

　　王一博没有直接回答。他调出另一份文件-----肖战所谓的"父母"的雇佣合同，条款明确写着"不得与实验体产生亲情联结"。

　　"你的人生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Alpha的声音近乎温柔，"除了我，你一无所有。"

　　肖战猛地挣动束缚带，金属扣撞击出刺耳的声响："放屁！我有自己的工作，朋友，还有······"

　　"刘明轩？"王一博冷笑一声，调出最新监控画面。

　　镜头里的刘明轩正在某个地下室里组装设备，墙上贴满了王氏集团的内部资料。

　　"你的Beta小情人很活跃啊。"他俯身，呼吸喷在肖战耳畔，"猜猜看，如果我现在派人去抓他，他会不会像狗一样爬过来救你？"

　　肖战浑身发抖，不知是出于愤怒还是恐惧。

　　他忽然意识到，王一博给他看这些不是出于仁慈，而是另一种更残忍的驯化手段-----摧毁他所有的希望和退路。

　　"你想怎样？"他最终问道，声音嘶哑。

　　王一博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他按下某个按钮，束缚带全部松开："很简单，学会服从。"

　　他从托盘里拿起一个黑色项圈，皮质表面镶嵌着金属片："这是特制的信息素调节器。戴上它，你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滴汗液都会在我的监控下。"

　　肖战本能地后退，但医疗舱就这么大，很快他的后背就抵上了冰冷的墙壁。

　　"不······"他摇头，"我不会戴那东西。"

　　王一博叹了口气，像是面对一个任性的孩子。他打了个响指，医疗舱的屏幕突然切换到实时监控------刘明轩正走向一个看似普通的快递盒。

　　"三秒内戴上，否则我引爆那枚炸弹。"王一博的声音轻描淡写，开始倒数："一。"

　　肖战瞳孔骤缩。画面中的刘明轩已经拿起裁纸刀。

　　"二。"

　　项圈被扔到肖战面前，金属片反射着冷光。

　　在三秒即将结束时，肖战颤抖着捡起项圈，扣在了自己脖子上。随着"咔嗒"一声轻响，冰凉的金属片紧贴腺体，微弱的电流让他浑身一颤。

　　"乖。"王一博奖励般摸了摸他的头，同时按下耳麦，"行动取消。"

　　屏幕中的刘明轩毫无察觉地拆开快递，里面只是一叠普通文件。

　　肖战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王一博根本不确定那是不是炸弹。

　　"你混蛋！"他扑向Alpha，却被项圈突然释放的电流击中，摔倒在地抽搐不已。

　　王一博蹲下身，怜惜地擦去他嘴角的白沫："第一课，质疑我的命令会受罚。"

　　他拽着项圈把肖战拉起来，"现在，跟我去书房。你有份文件要签。"

　　书房的温度低得反常。肖战跪在波斯地毯上，项圈的金属片紧贴喉结，每一次吞咽都带来细微的刺痛。

　　他的面前摊开一份《Omega行为规范》，条款细致到令人发指------从每日作息到衣着要求，甚至包括微笑的频率。

　　"第17条。"王一博坐在书桌后，指尖点着文件，"未经允许不得擅自调节项圈。违反者将接受电击惩戒。"

　　肖战盯着地毯上的花纹，拒绝抬头。

　　他的后颈还在疼，腺体周围的信息素导管留下了青紫的痕迹。更糟的是，体内流淌的王一博的信息素像某种活物，时刻提醒着他被标记的事实。

　　"抬头。"王一博命令道。

　　肖战固执地保持姿势。下一秒，项圈突然释放电流，剧痛从脖颈窜向四肢百骸。

　　他闷哼一声，额头抵在地毯上，手指蜷缩成拳。

　　"我说，抬头。"Alpha的声音冷了几分。

　　这一次肖战学乖了。

　　他缓缓抬头，视线落在王一博的领带上-----深蓝色，绣着暗纹，是自己在宴会上无数次想用来勒死他的那条。

　　王一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唇角勾起："喜欢这条领带？"他慢条斯理地解开，在手中绕了几圈，"过来。"

　　肖战膝盖发软，但还是站了起来。刚迈出一步，项圈又释放出一阵微电流，提醒他动作太慢。

　　"第9条，回应Alpha召唤时应迅速且恭敬。"王一博像在背诵课文，"你刚才违反了。"

　　领带缠上肖战的手腕，柔软的布料下藏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王一博将他拉到书桌前，按在实木桌面上。

　　冰凉的木料贴着胸口，肖战能闻到上面淡淡的檀香味-----和王一博信息素里的雪松调奇异地融合。

　　"签字。"一份新文件被推到眼前，《Omega完全归属声明》，标题烫金，边缘印着王家族徽。

　　肖战的手腕被放开，但领带仍松松地缠在上面，像一道无形的枷锁。钢笔塞进他指间，笔尖悬在签名处颤抖。

　　"签了它，今晚就让你见刘明轩。"王一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蛊惑，"当然，是隔着监控。"

　　肖战的手指收紧。

　　在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被带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陷入了精心设计的陷阱。

　　每一个反抗，每一次挣扎，都在王一博的计算之中，都是为了将他推向这个签字时刻。

　　"如果我拒绝呢？"他听见自己问。

　　王一博笑了。他拉开书桌抽屉，取出一个银色遥控器，上面的红色按钮格外刺眼。

　　"这是刘明轩脊椎神经抑制器的控制器。"他轻抚那个按钮，"按下它，你的Beta情人就会像断线的木偶一样瘫在地上。"

　　说这，他的指尖在按钮上方徘徊，"要试试吗？"

　　肖战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看向王一博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他想：这个疯子真的会那么做。

　　就算有可能不会，肖战也不敢真的拿明轩去堵·······

　　钢笔终于落在纸上，墨水晕开一个小圆点。

　　此刻，肖战签下名字的每一笔都像在割自己的肉，但比起刘明轩可能遭受的痛苦，这不算什么。

　　"很好。"王一博收起文件，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珍宝，"现在，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