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哎……！”蔚逸晨的叹气声很是明显，扭头盯了夜爵很久，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无奈的看着副驾驶上那个，一脸认真的盯着手机看的夜爵。虽然是冬天，但是坐在车内，下午的阳光照进来，也是很暖，透过车窗，带着一层星星般的光点，夜爵翘着腿，无比舒适的靠在靠椅上，额前的碎发，被阳光带上了星星点点，菱角分明的侧脸，将阳光切割开来，蔚逸晨甚至是连他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蔚逸晨嗅嗅鼻子，空气中有着阵阵的甜，让他的耳朵有些发红，逐渐的变烫，小心翼翼的摸摸耳朵，低头，却是不敢再去看副驾驶的夜爵，那个人，仿佛有蛊惑力一般，让他忍禁不住的，想要靠近，细细的研究。蔚逸晨承认，他是颜狗无疑，甚至是当年跟着顾一野离开家，也是因为顾一野的那张脸，可是那张脸帅气归帅气，太冷了，冷到骨子里，让他从心底里发寒，所以他很少像这样的盯着顾一野看。可是夜爵不同，身上的星星点点，仿若一层又一层的棉花糖，总是想让他上手，却又是害怕被粘住，方才在里面，看的不是很仔细，可是现在，蔚逸晨看的很仔细，他的这位突然出现的舅舅，是真的长在了他的胃口上。好看，就是好看！也仅此而已！许是感觉到了蔚逸晨的视线，夜爵的眼神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侧头看着两手揪住耳朵，又侧头躲躲藏藏的偷瞄自己的大外甥，阳光透过夜爵头发的缝隙，层层叠叠的穿过，一点点的映射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少年侧头有些不敢眨眼，竟一时间失神。许是年龄的原因，大外甥看着也就像十八九的小孩子，皮肤很白，是那种冷白，又从内里透着一股淡之又淡的粉，此刻微张的嘴，瞪着闭不上的双眼，双手揪着耳朵，有些像个小猪八戒，就那么看着自己，饶是一直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夜爵，也被盯的有些心跳加速。不知道是不是车膜的原因，阳光照在蔚逸晨的眼睛里，让他的瞳孔之内，有着些许的星光，当真是眼睛里有星辰大海的一片汪洋，而现在那片海，正在波涛汹涌的盯着自己，让他仿佛浑身上下都被看了个通透，很是不自在。“不许瞎开，胆敢逃跑，我打折你腿。”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夜爵清了清嗓子，重新看自己的手机屏幕。蔚逸晨一瞬间从那句冷清的声音中回过神，慌了手脚的扭回头，猛地放松了一口气，这舅舅上辈子定是修仙来的，修的蛊术，蛊王级别。“家暴小舅舅，我三条腿呢？你想看哪条？”蔚逸晨低头，将安全带系好，看到那张脸，就忍禁不住的想要调戏。听着这满嘴的荤话，夜爵无奈的叹气，弯腰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低声暗骂一句“小B崽子”，看来以后这家教有些难做啊。“舅啊……”蔚逸晨发动车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夜爵，又确定他已经系好安全带，“要不您换个词骂，来来回回就这一个。”夜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B崽子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瞬间的起步，发出有些难忍的声音，夜爵暗握拳头，“我知道一家医院，过年的伙食都挺好的”“那您让我回家，它不香吗？”蔚逸晨叹口气，飞机赶不上了，顾一野也联系不上了，现在又招惹上这个一个天外蛊王的舅舅，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是跑不了了，在自己整到钱之前，还得抱这个金大腿一段时间了。“你的骨头熬汤会更香。”夜爵舒服的半躺，小比崽子开车还算稳，让他在副驾驶也很是舒适。听到夜爵的话，蔚逸晨突然爆笑起来，看着引来夜爵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他才有所收敛，然后在红灯处停好车，若有所思的看着一侧的蛊王，“我没有骨头的地方更香，你要不要尝尝”蔚逸晨挑眉，看着夜爵被他气的手上青筋凸起。夜爵一边安慰自己，打死他就没人开车了，一边又不想咽下这口气，从一侧的柜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有些若有似无的瞄了一眼蔚逸晨说的那个没有骨头的地方，蔚逸晨吓得当时双腿一闭。“舅，舅，开车呢，开车呢。”蔚逸晨认怂，尤其是对方拿着刀子明晃晃的盯着他的裆部的时候。因为是年三十的原因，路上的车并不是很多，蔚逸晨开车倒不是很快，反倒是夜爵，感觉他有些故意的成分在，不过总体而言，倒也是提心吊胆的安全到家，一路上，由于自己一直拿着那把小刀子在玩耍，小B崽子安生的紧。顺着夜爵的指挥，蔚逸晨可算是不轻车也不熟路的来到了所谓的舅舅家，不过看样子，好像不是京都，“这里不是京都吗？”站在门口四下的看着，他来时没记路。“这边”夜爵懒得理他，打架能打到京都，也算是厉害了。有些暗下去的天色，让他整个人都心情不好，带着身后的大外甥进屋，随手的将外套扔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指了指左边的房间，“厨房在那边，给你五分钟时间休息，做饭。”蔚逸晨前脚刚进屋，就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甚至还来不及看房间的情况，就被夜爵平地里的这样一声雷给惊到，他没有听错吧？“您？说什么？”蔚逸晨被逼的都用了敬语，这他N的哪跟哪啊？前面走的那货，确定真的不是个精神病而是舅舅？“你，做饭！”夜爵转身上下的对这个大外甥上下的扫视了一眼，嗯，小比崽子，果真还是这个结论，小比崽子站在门口不敢进屋，夜爵伸手指了指一侧的鞋柜，示意他那里有新的拖鞋。“我？”蔚逸晨将背包放在地方，人也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换好鞋子，有些拘束，“我不会做饭”他是真的胆子大，不怕自己炸厨房吗？“不会啊”夜爵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同样的姿势盘腿坐在地上的蔚逸晨，思索了一下，“那就……现学！”“嗯？”蔚逸晨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现学是认真的吗？“大哥，你还是让我走吧。”蔚逸晨是真的头疼，这都是什么人生疾苦啊，大过年的，他真的去哪都能凑合的，有些哀怨的看着不远处的夜爵。夜爵脱掉外套，穿着一件很应景的红色卫衣，倒是褪去了整个人身上的那股冷，反而是多了一丝的孩子气的天真，他的年纪应该不大，甚至是比自己还小，总是穿着那种成熟的衣服，倒是迷惑了年龄。“辈分乱了，重新叫。”夜爵打开电话，看都不看坐在门口不肯再动的蔚逸晨。“老舅……”蔚逸晨话一出口，就肉眼可见的看到夜爵的脸色从笑脸变成了无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若不是手边没东西，他肯定能扔东西过来的。“太老了，重来！”听着这无理取闹的要求，看着那蛮不讲理的舅舅，蔚逸晨心累，这他N的家里就这么一个人吗？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养出这种矫情玩意，“那大舅？”蔚逸晨试探的开口，丝毫没有感觉到，他已经顺着夜爵的要求在一点点的改。“太大了，重叫。”得，蛮不讲理的人变成了胡搅蛮缠，“这……”蔚逸晨词穷，“老舅不行，大舅也不行，那得怎么叫啊，脱舅啊？”门口的孩子，已经有了哭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仿佛是被自己糟践惨了，“赶紧哭，哭完了，去做饭，不然让你胳膊脱臼。”夜爵懒，是真懒，众所周知的懒，也是自幼被照看，金钱里堆起来的懒，所以现在来了一个看似是亲人的人，就更是懒到了出奇的地步，听到了夜爵的威胁，蔚逸晨有些下破了胆子，被季向空打的，现在身上还疼呢，再被打脱臼，那不得更疼，只能乖乖的站起身，朝着厨房走去。“把手洗干净，冰箱里什么都有，自己看着拿。”夜爵就当没看到那撅出天际的嘴，小孩子有个怕头还是好的，他的父母不在了，自己就是他最亲的人，理应起到家长的作用。蔚逸晨有些心塞，塞的满满的疼，原本是今天的机票，他可以回去的，现在被顾一野坑了，机票钱也没人给报销，他谁都联系不到，还被这个恶鬼舅舅威胁，别人过年欢庆，他过年倒霉。有些生疏的切着黄瓜，抬头看一眼坐在沙发上吃着干果，看着电视的夜爵，更加的憋屈，硬生生的将红了眼眶的酸意憋回去，将脾气都发泄在案板上的黄瓜上面。“小舅舅，你爱吃醋吗？”蔚逸晨难得的听话，夜爵侧头看了一眼，小比崽子一边吃，一边拍，“不爱吃”夜爵留了个心，回答了一个反向答案，就目前的情况，他若说不爱吃，蔚逸晨肯定会多放。“哦！”蔚逸晨丝毫不知夜爵已经看透了他的心思，拿起醋瓶，有些故意的在黄瓜里面多放些，让他叫自己做饭。不过饿，蔚逸晨也是真的饿了，他也折腾了一天了，没有吃饭呢，水都没喝几口，快速的煮好面条，“小舅舅吃饭了。”有些心虚的将满手的水在裤子上面蹭蹭，小步的来到门口，从背包里面拿出自己的水杯，小心翼翼的喝上两口。夜爵只是侧头看了他两眼，也只是以为蔚逸晨可能是初到自己家有些认生，所以才拘谨的，不过看着他手里的易拉罐可乐，夜爵有些皱眉，“小孩子少喝碳酸饮料，杀J”蔚逸晨一口险些喷了，又硬生生的咽回去，将可乐瓶子样的保温杯收好，又放回背包里，才屁颠的跑去厨房，没一会将面条端上了餐桌。“不是……”夜爵盯着面前的一碗清汤面，眼睛都直了，今天是年三十是吧，他记得他有买速冻水饺的啊，“你们家过年就吃面条啊？”“我……”蔚逸晨气结，他不做饭怎么还挑食呢，“我只会做面条。”夜爵叹口气，实在是对面前的面条提不起一丝丝的食欲，起身去厨房，算了，他记得他有速食馄饨的。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蔚逸晨看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夜爵，深深的感觉到，这个蛊王又在骂自己，食物的香味随着他端上桌子，已经飘到了鼻子里，先不说好吃不好吃，起码添加剂加的多，味道很香。蔚逸晨吞咽口水，瞬间感觉面前的面条也不香了，“小舅舅”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能吃你那个吗？”夜爵到嘴的馄饨没有吃进嘴，看着对面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碗里馄饨的小比崽子，突然间的就来了逗他的乐趣，“不行！”他想知道，能不能把这孩子给馋哭。“我就尝一个”蔚逸晨看起来是真馋了，声音有些小，探着头看了一眼馄饨，又看看夜爵。倒是看的夜爵心里一愣，张嘴吃下方才勺子里的馄饨，“不行！”他拒绝。夜爵吃进嘴的馄饨和飘出来的香味，让蔚逸晨嘴里都有些酸涩，低头看了一眼面条，算了，吃面条吧。蔚逸晨是真的饿急了，一天都没有吃饭的人，即使是最普通的面条，都吃的津津有味，倒是碟子里的黄瓜，他是动都没动，夜爵看着不言不语的吃面条的蔚逸晨，心里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好像将人欺负很了，不过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难不成那碗面条很好吃？“小比崽子，咱俩换着吃啊？”夜爵主动示好。“为什么？”蔚逸晨有些警惕，不知道面前的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有些不敢去看夜爵的双眼，他怕他一看，就应下了，这人惯会下蛊的。“大过年的，让你吃面条，不太好，也不人道。”夜爵扭头也不敢去看蔚逸晨的脸，怕他发现自己在找理由和借口。“我能人道，要不然你试试？”嘴再一次的起飞，蔚逸晨瞬间感觉说错了话，低头扎进碗里，倒是夜爵气得拳头被捏的直响，馄饨也不香了，转身又回客厅看电视。“小舅舅，我能吃你的馄饨吗？”小比崽子的发言让夜爵脑壳疼，这他娘的上辈子是饿死的吧，是猪投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