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直窜鼻尖。
天花板上是一盏长管灯,对面墙上挂着一台小型电视机,不时闪烁着雪花,台词也一顿一顿的。
“呀,醒了?”
一道女声打破这场宁静,雨盼艰难的扭头看向正在为他挂输送液的护士。
我竟然没死?还在医院?
雨盼似是想到什么,低头查看自己的身体。没有红肿的现象,抬起手又看了看,除了手腕有几道血痕,没什么大碍。
“放心吧,你已经没事了。”护士勾起甜甜的微笑,“你刚来的时候才把我们吓坏了,一身都是血,手指还骨折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做出害怕的表情。
雨盼努力去回想那天的事,头却突然传来阵阵疼痛,似是随时都会炸开。
怎么想不起来了?
只有几段模糊的片段。好似是自己砸开牢笼,后面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请问是谁把我送来的?”雨盼看向给自己重新包扎伤口的护士。“是一个老奶奶看到你晕倒在草地上,然后打的120。”
雨盼心里猛地像是紧绷的弦。
应该没有看到什么?就算有就说的魔术。
雨盼这样想着,心里也总算舒坦了一些。
中午他来到阳台透风,腹部突然开始不断闪烁起来。
雨盼想到楚魏的故人,也许就在附近。他大步走到电梯口,一层一层寻找,莲花子依旧闪烁。
“先生你手流血了,我扶您回病房。”护士见雨盼走一步流几滴的血,赶忙追上去。
“不用了,谢谢。”
雨盼只想着赶紧找到楚魏想见的人。
可以说是赎罪。
直至又越过几间病房,莲花子终于停止闪烁,长亮于腹部。他推开410病房,病床上的老人也正巧回头看向他,雨盼发现这人的腹部和和自己一样。
“请问你找谁?”
这是一间vip病房,帮忙照顾的护工看到走进来的雨盼上前将他拦住。
“我找他”雨盼眼神坚定的看着面目慈祥的老人。
老人也是笑着,替他解围,“我让他来的,你先出去吧。”
护工点点头,走时还不忘把房门带上。
听见门关上后,老人才开口,“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雨盼指着自己的腹部,又指了指老人的腹部,“莲花子,是你给我的吧。”
老人停下喝粥的动作笑了笑。他没有想过十几年前随手救下的男孩,现在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也不算给,就当是我借你的。”
“你可认识楚魏?”
听到‘楚魏’二字,愣神之际老人突然想起那位喜欢笑的少年。
“认识如何,不认识又当如何?”
雨盼只当他是认识楚魏,急切道,“他现在人快死了,就想见你一面。”对不起楚魏,我不是有意咒你死,只是这样这个人才有可能想见你。
雨盼心里合十双手左右拜了几拜。
“什么?!”老人的手顿时颤抖起来,手里的汤勺一个没稳落在地上,米饭在地上四散而开。
他本以为自己会比楚魏先走,还做好了只留信不见人的准备。如今一个现在这个少年告诉自己,那位高高在上,世人崇拜的神仙要死了。
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但他心里焦急,又生怕万一是真的,那就再无见到楚魏的可能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瘦弱的老人一时间看上去憔悴了许多,镜框下的双眼早已被泪水侵湿。
说谎话本就让人心虚,现在又再质问,雨盼眼神闪躲,咬着下唇,几番思索,他点点头,“和一鬼打斗很久,楚魏灵力没有恢复,受伤有些严重。”
这也是事实,但说出来雨盼还是不敢直视老人的眼睛。
“他还在灵山吗?我现在就去找他!”
老人一说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看着老人腹部长长的刀痕,雨盼拉住老人,将他扶上床,嘴里一边说着,“您先别着急,我先给他们打个电话,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雨盼也不知道楚魏有没有苏醒,但老人这般样子,又不好让他来回奔波。
手机怎么不见了?
摸了几遍裤口袋,却迟迟不见手机的踪影。也许在下水道的时候手机遗落在哪了。
“爷爷,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老人抹去泪水,从枕头下面拿出来递给雨盼。
雨盼不假思索,很顺利的输上手机号码播了过去,久久没人接听。
但除了楚魏的手机号码,树奻他们的他一个都没有记。
就在雨盼想要按下红色按钮重新拨号时,那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喂?”
楚魏?!他醒了!他没事!
太好了!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雨盼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喂,楚魏”
他兴奋的叫出名字,电话那头却沉默良久。雨盼没有死?
楚魏低声一笑,看着下水道里的外套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什么事?”
听这话的意思,楚魏可能知道他的遭遇,他摇摇头,说,“你没事我也放心”
“你想找的人我找到了。”
楚魏拿着手机的手一颤,“在哪?我现在就过来!”
雨盼小声询问地址后,又朝电话那头报去。
只听那头一声“知道了”接着传来嘟的一声,电话已经挂断了。“爷爷,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雨盼不知道楚魏和他有什么交集,或者有什么故事,他虽然好奇,但也不好细问。他其实想了解楚魏从古至今所有的细往。
自己的事楚魏已经知晓很多,但他了解到的楚魏,不过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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