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总回酒店了。"苏明悄悄告诉他，"赵勋凯刚才来找过他。"

余大年皱眉："他们说什么了？"

"不清楚，但林总脸色很难看。"苏明犹豫了一下，"余老师，您今天的感言..."

"太明显了？"余大年咧嘴一笑。

"非常明显。"苏明叹气，"国内社交媒体已经炸了，全在猜'北极星'是谁。"

余大年喝光杯中的香槟："让他们猜去吧。"

他本想立刻回酒店找林冷，却被制片人拉住讨论后续计划。等终于脱身时，已是凌晨两点。威尼斯的夜晚潮湿微凉，余大年拒绝了所有邀约，独自回到酒店。

路过酒店前台时，值班经理叫住他："余先生，有您的包裹。"

那是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上面放着一张卡片，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恭喜。——L」

余大年心跳加速。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古董怀表，表盖内侧刻着一颗小小的北极星。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个图案，胸口涌起一阵暖流。

林冷懂了。而且他回应了，以他特有的含蓄方式。

余大年几乎是小跑着乘电梯上楼，直奔林冷的套房。他必须现在见到他，必须告诉他自己真正想说的话——不是感谢，不是敬意，而是...

他的手刚举起来要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一个陌生的男声——应该是赵勋凯——正咄咄逼人地说着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那些烂账？林氏娱乐表面风光，实际负债累累！"赵勋凯的声音充满恶意，"现在网上全是你和余大年的绯闻，股东们会怎么想？一个靠潜规则上位的影帝，一个连父亲债务都处理不好的总裁..."

"出去。"林冷的声音冷得像冰。

"别急啊，林总。我有个提议..."赵勋凯压低声音，余大年听不清后面的话。

"我说，出去。"林冷一字一顿地说。

门突然打开，余大年来不及躲闪，与怒气冲冲的赵勋凯撞个正着。后者上下打量他一眼，露出一个龌龊的笑容："哟，来看'北极星'呢？好好享受你们的'星光'吧，很快就要熄灭了。"

余大年握紧拳头，但赵勋凯已经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他转向套房内，林冷站在窗前，背影僵硬。

"林总..."余大年轻声唤道。

林冷没有转身："你应该去休息，明天还有采访。"

"我听到赵勋凯说的话了。"余大年走进房间，"他在威胁您？"

"商业手段而已。"林冷终于转过身，脸上戴着余大年最熟悉的那副"总裁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恭喜你得奖，感言...很有创意。"

余大年拿出怀表："谢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

林冷的视线在怀表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只是...商业礼节。"

"商业礼节？"余大年向前一步，"那您为什么刻了北极星？"

林冷哑口无言。余大年趁机又靠近一步，现在他们之间只有一臂距离。他能闻到林冷身上淡淡的高级定制香水味道，混合着一丝威士忌的酒香。

"林总，"余大年轻声说，"我那段话是..."

"余大年。"林冷突然打断他，声音异常冷静，"从现在开始，我们需要保持距离。"

"什么？"

"媒体已经开始猜测我们的关系。"林冷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在余大年看来明显是在掩饰不安，"这对公司和你的事业都不利。"

余大年皱眉："我不在乎媒体怎么说。"

"但我在乎。"林冷的声音变硬了，"作为林氏娱乐的总裁，我必须优先考虑公司利益。作为你的...朋友，我不能让你的成就被绯闻掩盖。"

"只是朋友？"余大年直视林冷的眼睛，"那天早上在你家门口，我们差点..."

"一时冲动。"林冷生硬地说，"人们常常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余大年像被扇了一巴掌般后退一步："你真是...太擅长伤人了。"

林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冰冷："回你的房间吧，余大年。明天开始，苏明会接手你的所有事务。"

余大年站在那里，怀表在他掌心发烫。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是在害怕，对吗？赵勋凯威胁到你了，所以你选择推开我。"

"这是商业决策。"林冷转身望向窗外，"晚安。"

余大年想反驳，想抗议，想告诉林冷他不在乎什么绯闻什么威胁。但林冷的背影如同一堵冰墙，将所有话语冻结在喉咙里。最终，他默默离开，怀表像块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