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温九的出现

肖战攥着手机站在宿舍阳台，听筒里外婆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那孩子（王一博）今天没跟你一起去食堂？前儿你说他还帮你占座呢。”

他踢了踢脚下的拖鞋，盯着楼下空无一人的自行车棚——王一博的绿色摩托车已经三天没停在老地方了。

“他……最近社团忙吧。”话音刚落，外婆突然笑起来：“肖儿，大学比高中还忙吗？高三那年我看你们更忙呀。”

手机在掌心震了震，于然的消息弹出来：“战战，家教时间定在每周三晚七点，地址发你啦！我叔说孩子特皮，就服数学好的学霸~”

肖战指尖划过屏幕上“于然”两个字，想起上周辅导员硬塞给他的面包，还有那句“跟我客气啥，当我是你姐姐就行”。

明明才大3岁，却总把“照顾”挂在嘴边，连介绍兼职都带着不容拒绝的热络。

“行，谢啦然姐。”他回复完消息，摸出枕头下的记账本：给外婆买降压药268，生日聚餐预算800，兼职时薪60……得攒够四次家教钱才行。

刚算到第三笔，宿舍门“砰”地被推开，王一博抱着篮球闯进来，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在锁骨上：“帮我递瓶水！刚打比赛赢了……”

“博哥，你咋不回你宿舍，干脆住来我们宿舍得了哈哈哈！”肖战的舍友们打趣着。

话没说完肖战就顿住了。他正把记账本往抽屉里塞，动作僵在半空。两人对视三秒，王一博突然皱眉：“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脸都尖了。”

没等回答，他又自顾自翻出包里的蛋白粉：“明天早上跟我去吃食堂，三楼的酱香饼加蛋……”

“不了，”肖战打断他，声音比预想中冷淡，“我周三晚上有家教，以后晚饭可能不一起吃了。”王一博捏着蛋白粉罐子的手顿了顿，喉结滚动着没说话，转身把毛巾甩在肩上就往外走。

门关上的瞬间，肖战听见自己心脏“咚”地撞了下肋骨——明明该赌气的，怎么反而像被针扎了似的。

他重新翻开记账本，却盯着“王一博”三个字发呆。高三生日那天，他还记得王一博的为难，还有后来的道歉，以及课桌里发现块融化的巧克力，包装上用马克笔涂着歪歪扭扭的“生日快乐”，旁边还压着张字条：“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

高三时他们还在为了一道物理题争得面红耳赤，谁能想到现在，会因为对方晚归半小时而莫名心慌。

手机再次亮起，是于然发来的家教地址定位，附带一句：“加油哦战战，缺什么跟姐说~”肖战看着对话框里的“姐”字，又瞥了眼王一博留在桌上的运动水杯，突然把记账本合上塞进书包。

明天早上，得去看看那个总把“照顾”挂在嘴边的辅导员，到底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而这几天那个突然消失的王一博，总得给他个解释的机会。

当肖战来到体育馆，他看见一个女生，“温九”，她踩着马丁靴推开体育馆侧门时，正赶上王一博在做齐舞ending。

追光灯把他整个人镀成金色，左手撑地倒立的瞬间，黑色卫衣滑到腰线，露出一小截冷白的腰腹，右膝弯折着点地，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音乐骤停的刹那，他指尖弹了下地板，单膝跪立起身，喉结滚动着扯松脖颈的银链，嘴角挑出个漫不经心的笑——那笑里带着股没驯服的野劲，像把淬了冰的刀，却偏要在刀刃上抹层蜜。

肖战的心又不争气的为他跳动。王一博真的很好看！

“这就是新来的王一博？”温九抱臂靠在门框上，耳钉在阴影里闪了下光。旁边社员刚想点头，就见她突然眯起眼——王一博正单手拎起矿泉水往头上浇，水珠顺着发梢砸在锁骨窝，他仰头喝水时，脖颈线条绷得像张满弓，喉结上下滚动的幅度让温九莫名想起老家屋檐下抖着翅膀的雨燕，漂亮得带刺。

最要命的是他跳breaking时的眼神。当音乐切到炸点，他突然用手肘撑地做了个风车，膝盖擦过地板的声音混着鼓点，眼神从人群扫过时，精准撞上温九的视线。

那眼神里没半分怯场，反而像发现猎物的狼，带着点挑衅的玩味，连甩头时溅在空气中的汗珠都透着“你算哪根葱”的拽。

温九摸了摸唇钉，突然笑出声。她见过太多想在她面前耍帅的男生，要么油腻要么刻意，唯独王一博这股“爱谁谁”的劲儿，像块扔进滚油的冰——炸开的瞬间，连她心脏都跟着抖了下。

“喂，”她突然扬声，马丁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动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肖战。

“刚才那个托马斯全旋，膝盖弯得太僵了。”王一博拧着毛巾的动作顿住，抬眼看她时，眉峰挑得更高。

温九走到场地中央，指尖点了点他刚才落地的位置：“发力点错了。看好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压低身体，以一个极刁钻的角度甩出风车，速度快得带起风声。结束时她单膝跪地，抬头看向王一博，眼尾上挑的弧度跟他刚才如出一辙：“记住了，拽要拽在点子上，别像只炸毛的猫。”

王一博盯着她手腕上跟自己同款的护腕，突然笑了，露出颗尖尖的小虎牙：“那你觉得，我刚才炸毛了？”

温九挑眉，正想怼回去，却见他突然走过来，雪松味的气息混着汗水味撞进鼻腔：“不过……你刚才甩风车的样子，比我还拽。”

体育馆的顶灯在两人头顶滋滋作响，肖战看着两个人温热的氛围，心里难受至极。那女孩和自己不一样，她自信大方，和王一博一样，都是天生的王者。

温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刚才跳完居然有点喘。她别开脸，假装整理发带，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妈的，这小子跳舞时眼睛里有钩子吧？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他刚才弯腰捡水瓶的动作，都帅得像在拍MV。

“下周三社团考核，”她转身时故意把声音放得冷硬，“别迟到了，我可不会等——”

话没说完，王一博的声音从身后追上来：“等谁都没关系，反正我会第一个跳完。”温九脚步一顿，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王一博对于舞蹈上的高手，一向是非常敬佩。

不论男女，只要优秀，都足够成为他的对手。这些年确实没遇见过温九这样有力量感的舞者。

走出体育馆时，夜风把她的马尾吹得乱晃。她摸出手机给社员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把王一博的课表给我，顺便查查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发完才发现，自己刚才看他跳舞时，连心跳漏了半拍都没察觉。这大概是温九二十年来，第一次觉得，“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其实没那么土。

而肖战，在王一博看见他想要和他打招呼时，却强忍着给了王一博一个勉强的笑容，于是仓惶离去。只在微信上给王一博发了句：“人有三集，我先撤了。”

这样的笑容让王一博感觉恍惚，像是回到高中刚认识的时候，疏离又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