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可复制

晨光刚漫过窗台时，肖战就踩着板凳擦净了厨房吊柜的玻璃。抹布在瓷砖上拖出均匀的水痕，他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阳光落上去肖战跟着王一博的脚步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他指尖反复摩挲着裤缝，余光总瞟向身边人的侧脸——路灯的光在王一博睫毛上跳闪，像落了层碎星。

“其实……”他喉结滚了滚，话到嘴边又被牙齿咬住。怎么说呢？说当初怕被看不起，才编了景田小区的地址？

心脏像被细线勒着，每走一步都牵扯着钝痛。蓝亭小巷的门牌在记忆里晃悠，墙皮剥落的楼道、外婆晒在小院子里的腌菜罐，和王一博家车库里停着的跑车画面撞在一起，让他耳根发烫。

“这里的花闻着好香。”王一博忽然停在路口说道。

肖战猛地抬头，看见他故意避开自己眼神的模样，胸腔里那块发紧的地方突然软下来。他知道这是台阶，是王一博用最自然的方式替他掩去难堪。

夏日的风卷着花香吹过，他盯着王一博被阳光映亮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关于“自尊”的纠结像个矫情的笑话——眼前这个人，明明比他见过的所有星光都温柔。

回到出租屋时，外婆正往桌上摆碗筷，青瓷碗碰撞出清脆的响。王一博蹲在厨房帮肖战择菜，手腕上的表蹭过豆角丝，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菜切得真匀，”他举着菜梗晃了晃，“肖哥以后开餐馆吧，我来当第一个食客。”

肖战弯腰开冰箱的动作顿了顿，透过冰箱门的反光，他看见王一博袖口沾了点菜叶，却笑得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番茄炒蛋的橙红、青椒炒肉的翠绿，和外婆围裙上的碎花一起，在暖黄的灯光里织成张柔软的网。

王一博夹起一块糖醋排骨，眼睛亮得像点了灯：“比我家厨师做的好吃一百倍！”

碗筷收拾到一半，肖战突然听见卧室传来抽屉滑动的轻响。

他心里“咯噔”一下，甩着手上的水珠冲进房间时，正看见王一博站在书桌前，目光落在那本深蓝色的日记本上。

锁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封皮角落用铅笔描着“清华美院”四个字，笔画边缘被磨得有些模糊。

“我……”肖战几乎是扑过去挡住日记本，手指慌乱地在床底摸索藏东西的缝隙，“这个……就是随便写写……”

日记里面藏着的是他更不可见人的秘密。

王一博没追问，只是伸手帮他把散落的画纸捡起来，指尖拂过画稿上未完成的素描——那是上次在美术馆看到的雕塑，线条里还留着肖战犹豫的修改痕迹。

“周奇家影院缺个画海报的，”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你去的话，顺便帮我画张电影票存根吧？要带星星的那种。”

巷口的老槐树在夜风里沙沙响，两人并肩走过路灯交替的明暗区。肖战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看王一博手机屏幕亮起，是周奇发来的招聘信息。“其实兼职挺累的，”

他忍不住说，却在看到王一博转头时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对方眼里的认真像团小火，“但你画的海报，肯定能让影院多卖十桶爆米花。”

远处便利店的招牌闪着暖光，肖战忽然想起刚才藏日记本时，无意间碰到的夹层里，那张被压皱的清华美院招生简章。夜风掀起王一博的衣角，他忽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窘迫和不安，好像都在这人身边，慢慢化成了可以揣进口袋的勇气。

“好你个王一博！转学后跟失踪了一样。”周奇拍了王一博的胸脯道。

“奇哥！”周奇看见跟着王一博身后的肖战开口和他打了招呼。

“哦哦！肖战，太好了，我看王一博昨天给我发了你画的画，你要来帮我们家电影院设计海报那真是太好了！”

“没那么夸张了，我不知道行不行，我试试看吧。”肖战笑了笑。

“害！我家10家电影院，电脑和工作室你随便用！王一博相信的人我爆相信的。”

肖战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滋味，这样的朋友，这样暗恋的人，这样的夏日美好，也许是独一无二再也不可复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