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城郊一座废弃的驿站会面,寒风裹挟着沙尘拍打着残破的窗棂。藏海将一张泛黄的舆图摊在满是裂痕的木桌上,烛火在地图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标记着石怀山在边境的驻军据点如同毒蛇盘踞。
"石怀山计划下月初三,借护送冬夏使节之名,将三千私军混入商队入关。"
藏海用匕首尖重重戳在舆图的咽喉要道,"届时边关守军腹背受敌,他便能以平叛为由掌控军权。"
百里弘毅的指尖划过舆图上蜿蜒的山脉,忽然用炭笔圈出一处峡谷:"这里是青崖峡,两侧山壁陡峭如刀削,若能在此设伏..."他话音未落,谢允已拍手大笑:"妙啊!只要堵住峡谷两端,管他什么使节商队,都得变成瓮中之鳖!"
时影却盯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兵力部署,神色冷峻:"石怀山老奸巨猾,必然留有后手。况且调动朝廷军队需要兵符,他定会提前截断消息传递。"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藏海身上,"我们需要有人潜入石府,盗取他与外敌勾结的密信。"
夜色如墨,藏海蒙面翻入石府高墙。庭院里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往来穿梭,他屏息贴紧廊柱,突然听见厢房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透过窗纸缝隙,他看见石怀山正倚在榻上,枯瘦的手指捏着一封密信,身旁的谋士低声道:"大人,青崖峡的布防是否需要加强?"
藏海瞳孔骤缩,正要凝神细听,忽觉后颈发凉。一柄长剑抵住他的后心,清冷的女声从耳畔传来:"蒯家余孽,果然来了。"他猛地旋身,月光下,石怀山的养女石砚秋面罩寒霜,剑尖泛着幽蓝的毒光。
与此同时,百里弘毅带着工匠们连夜在青崖峡布置机关。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峡谷两侧的巨石下已暗藏精巧的绞盘,藤蔓编织的网兜中装满碎石。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望着险峻的峡谷长舒一口气,却没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瑞王府内,谢允将一枚刻着瑞王府徽的令牌塞进时影手中:"你持此令牌去调城外的虎贲营,我去拖住前来阻拦的石府眼线。"时影接过令牌,欲言又止,谢允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我可是瑞王,逃命的本事一流!"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四股力量如四支离弦之箭,朝着各自的目标疾驰而去。而在神都皇宫深处,石怀山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他早已在青崖峡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猎物自投罗网。
藏海与石砚秋在廊下缠斗,剑刃相撞迸出火星。石砚秋招式狠辣,招招直取要害,藏海且战且退,余光瞥见书房案上那封密信。正欲寻机突围,忽听石府深处传来剧烈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是百里弘毅事先安置的烟火爆竹,为他制造混乱争取时间。
藏海趁石砚秋分神之际,凌空跃起踹翻烛台,火舌瞬间吞噬帷幔。浓烟中,他一个翻滚抓起密信,却在翻窗时被石砚秋的暗器划破手臂。鲜血渗出衣袍,他强忍着剧痛消失在夜色中,身后传来石怀山愤怒的咆哮:“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青崖峡口,百里弘毅握着机关操控绳,手心满是冷汗。远处传来车马声,伪装成商队的叛军正缓缓驶入峡谷。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突然擦着他耳畔飞过,埋伏在对面山头的石府死士现身了。
“不好,中圈套了!”百里弘毅话音未落,无数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他奋力拉动绳索,巨石却纹丝不动——有人提前割断了机关绳!
千钧一发之际,时影率领虎贲营纵马杀到,盾牌组成的铜墙铁壁挡住了箭雨。“快!用投石车!”时影挥剑指向前方,士兵们将巨大的石块抛向叛军。峡谷内顿时喊杀声震天,叛军被前后夹击,却突然从马车中推出数架红衣大炮,炮口对准了虎贲营。
瑞王府外,谢允被数十名石府杀手围住。他舞着长剑笑道:“想拦住小爷?先问过我的剑!”然而对方人多势众,渐渐将他逼入墙角。就在杀手们的刀剑即将落下时,一道黑影破空而来,击飞众人。来者竟是石砚秋,她冷声道:“带我去见藏海,我有重要情报。”
藏海强撑着伤痛赶到青崖峡,正看见百里弘毅被叛军围攻。他抄起地上的长枪,怒吼着杀入重围。枪尖挑飞一人后,他终于发现机关绳被割断的秘密——石怀山的贴身谋士正藏在巨石后冷笑。藏海红着眼冲过去,却在即将得手时被人从背后偷袭,利刃穿透了他的右肩。
“就凭你们,也想扳倒我?”石怀山的声音从高处传来。他站在山崖之巅,身后簇拥着重甲武士,手中把玩着一枚虎符,“虎贲营的调令?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震天的马蹄声,朝廷正规军的军旗在尘土中若隐若现。
时影望着石怀山手中的虎符,突然想起石砚秋交给藏海的密信。他疾步上前夺过密信展开,瞳孔猛地收缩——原来石怀山手中的是假虎符,真正的兵符此刻正藏在皇宫某处!
“谢允!”时影转身大喊,却见谢允浑身浴血地赶到,手中还拖着昏迷的石砚秋,“皇宫...地下密室...”石砚秋在昏迷前艰难吐出几个字。藏海与百里弘毅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夜色如墨,藏海与百里弘毅默契点头,将青崖峡的烂摊子托付给时影与谢允。两人快马加鞭,踏着碎星疾驰向皇宫。藏海肩头的伤口在颠簸中不断渗血,却咬牙不肯放慢速度,他知道,石怀山此刻定已派人去取真兵符,他们必须争分夺秒。
皇宫深处,石怀山端坐在密室门前,手中摩挲着假虎符,阴鸷的目光扫过跪地的侍卫统领:“待子时三刻,取到真符,便让城外大军以‘清君侧’之名入城。”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暗卫跌撞着闯入:“大人!藏海和百里弘毅突破宫门,正往这边来!”
石怀山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启动机关,让他们有来无回。”密室前的甬道瞬间翻转,铜刺林立的陷阱骤然显现。藏海与百里弘毅急刹住马,看着脚下翻涌的机关,百里弘毅目光一亮:“这些机关我曾在古籍中见过!东南角的烛台是破解关键!”
藏海强忍着伤痛,挥剑斩断逼近的锁链,掩护百里弘毅冲向烛台。就在百里弘毅触碰到烛台的刹那,整座甬道轰然震动,陷阱缓缓闭合。然而,石怀山早有准备,数百名死士从暗处涌出,将二人死死围住。
“藏海,你以为凭你能翻起什么风浪?”石怀山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当年灭你蒯氏满门,今日便送你去地下团聚!”藏海双目赤红,杀意暴涨,手中长枪如游龙出海,枪尖连挑数人。百里弘毅则在一旁施展机关术,袖中弹出精巧弩箭,精准射杀远处的暗箭手。
激烈厮杀间,藏海突然瞥见石怀山转身欲进入密室,心中大急。他不顾周身伤口,猛地跃起,将长枪掷出。长枪擦着石怀山耳畔钉入墙壁,惊得他身形一顿。藏海趁机扑上,与石怀山缠斗在一起。
“为什么?我们蒯氏忠心耿耿,你为何赶尽杀绝!”藏海掐住石怀山的脖颈,嘶吼着质问。石怀山却狞笑:“权力场上,哪有什么忠心?不过是绊脚石罢了!”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直射向藏海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百里弘毅飞身扑来,用后背挡住箭矢。鲜血瞬间染红他月白色的长衫,藏海目眦欲裂,反手夺过石怀山腰间的佩剑,一剑刺穿其咽喉。石怀山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缓缓倒地。
藏海抱住虚弱的百里弘毅,声音颤抖:“你为何这么傻...”百里弘毅却虚弱一笑:“说好...要帮你报仇...”话未说完,便昏死过去。藏海红着眼眶,抱起百里弘毅冲向密室。
密室中,真正的兵符静静躺在玉匣中。藏海拿起兵符的瞬间,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时影与谢允率领援军赶到,成功击溃石怀山的叛军。
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辉洒在满目疮痍的皇宫。藏海手持兵符,看着怀中渐渐转醒的百里弘毅,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这场持续十年的复仇之路,在血色与曙光中,终于画上了句点。然而,经此一役,大雍元气大伤,藏海知道,属于他与伙伴们的新征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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