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子弹上膛

半岛酒店顶层套房的水晶吊灯太过刺眼。徐猛松开领结，任芸芸的香水味从身后漫来——苦橙与白麝香，昂贵却冰冷，像她无名指上12克拉的粉钻。

"不喝交杯酒？"任芸芸递来威士忌杯，冰块碰撞声清脆如刀。

徐猛接过酒杯走向落地窗，香港的夜景在脚下铺展成璀璨星河。杯中液体随手腕转动折射出琥珀色光斑，在意大利羊毛地毯上投下纳斯达克K线图的形状。

"你在看什么？"任芸芸贴上来，婚纱鱼尾裙扫过他裤脚。

"看我的新婚礼物。"徐猛抿了口酒，酒精灼烧着未愈的胃溃疡，"任氏物流52%的股权，喜欢吗？"

任芸芸指尖陷入他臂弯："用我的嫁妆收购我的家族产业，徐总好手段。"

玻璃幕墙映出两人纠缠的倒影，像两头困兽在资本牢笼里撕咬。徐猛突然瞥见对面大厦33层的闪光——三短三长三短，求救信号。他喉结滚动，将剩余威士忌泼向空中，酒液在灯光下形成短暂虹膜。

"你醉了。"任芸芸抽走酒杯。

"比不过令尊。"徐猛解开袖扣，"听说他昨晚在澳门输了艘游艇？"

任芸芸突然扯开婚纱肩带，绸缎撕裂声惊飞窗外栖息的鸽子："不如关心你的新婚之夜..."

敲门声打断旖旎。韩斌推着餐车进来，白色制服裹着鼓胀胸肌，领口第二颗纽扣绷开线头："客房服务。"

徐猛背肌瞬间绷紧。任芸芸的珍珠项链应声断裂，滚落满地："谁让你进来的！"

"蜜月套餐包含午夜香槟。"韩斌弯腰捡珍珠，后腰露出枪套形状的凸起。当他经过徐猛身边时，喉结上的新鲜吻痕刺目如血。

任芸芸的高跟鞋碾碎一颗珍珠："滚出去！"

"等等。"徐猛扯住餐车，"我要黑咖啡。"

韩斌转身研磨咖啡豆，小臂肌肉随着动作起伏。任芸芸突然夺过咖啡壶，滚烫液体泼向韩斌胸口——

徐猛闪电般扯下桌布格挡，丝绸餐布在空中展开如幕。93度的咖啡在布料缓冲下变成细雨，韩斌制服湿透贴在胸前，两道锁骨如刀锋破水而出。

"滚。"徐猛声音低沉如雷。

韩斌退出时带上门锁的咔嗒声，像子弹上膛。任芸芸抚上徐猛后背，指尖顺着脊沟下滑："这么护着个服务生？"

"见不得蠢货浪费蓝山咖啡。"徐猛擒住她手腕反剪，"任小姐对暴力有特殊癖好？"

任芸芸痛呼出声，美甲在真丝床单抓出裂痕："放开！"

徐猛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们往输液袋加东莨菪碱时，怎么不喊疼？"他扯下领带捆住任芸芸双手，"今晚睡沙发，敢碰床我就发你澳门赌场的监控。"

浴室水声响起时，徐猛打开防监听干扰器。镜面凝结的雾气上，他用剃须膏写下C8H11NO2——多巴胺的分子式。水珠滑落时，化学符号扭曲成韩斌的名字。

手机在洗手台震动，加密信息：「消防通道」

徐猛裹着浴袍闪身而出，感应灯逐盏亮起如引路星火。在19层拐角处，韩斌将他拽进监控死角，烟草与血气的味道瞬间充斥鼻腔。

"你不要命了？"韩斌扯开他浴袍检查留置针，"伤口又渗血..."

徐猛咬住他喉结："比不上你玩命。"手指探进制服后领，摸到微型信号发射器，"任家装了三个窃听器，你还敢..."

韩斌突然将他压在防火门上，膝盖顶开他双腿："总统套房全年恒温25度，你浴袍下居然穿工字背心？"掌心抚过后腰，"还是我的尺码。"

徐猛屈膝反击被制住，韩斌的犬齿碾过他耳后敏感带："任芸芸在卧室装了四个摄像头，你却..."

"却什么？"徐猛扯开他衣领舔舐锁骨，"却想在这里操你？"

消防警铃骤然炸响。韩斌抱着他滚进工具间，撞翻的清洁车洒出满地泡沫。徐猛在滑腻的地面抓住韩斌皮带，金属扣硌入掌心的疼让他清醒："对面大厦33层？"

"任家雇的狙击手。"韩斌用大腿抵住他胯部，"我解决了。"

徐猛摸到他后腰的枪，枪管还是烫的："什么时候..."

"你泼酒的时候。"韩斌咬住他浴袍系带扯开，"虹膜折射定位，这招跟谁学的？"

"某个半夜爬通风管的变态。"徐猛扯下他皮带，"婚礼蛋糕里有微型炸弹，拆了？"

"换成奶油烟花。"韩斌手指探入他股缝，"明早财经版头条会很精彩。"

工具间外传来脚步声，任芸芸的怒骂由远及近。徐猛猛地推开韩斌，泡沫滑倒的瞬间被韩斌拦腰抱住。这个姿势让浴袍彻底散开，胸口刀疤贴上对方汗湿的背心。

"最后一次机会。"韩斌喘息粗重，"跟我走。"

徐猛扯落他胸牌塞进内裤："我要整个任氏帝国陪葬。"

当任芸芸踹开门时，只见徐猛醉卧在清洁剂泡沫中，浴袍大敞露出腹肌，手里攥着半瓶威士忌。韩斌正在擦拭泼洒的泡沫，制服扣子系到最上一颗。

"滚！"任芸芸的高跟鞋碾过韩斌手指。

凌晨三点，徐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救护车接走食物中毒的任家保镖。手机屏幕亮起韩斌的消息：「监控替换完成」，附件是婚房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他整夜面对维多利亚港独饮，宛如困守金笼的雄狮。

晨光初现时，徐猛砸碎威士忌瓶，玻璃碎片拼成峰景科技的股票代码。当任芸芸醒来，只见他西装革履坐在血泊中微笑："早安，夫人。今天收购任氏航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