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时微跑出白榆的视线外才放缓脚步慢慢走出墓园,他叹了口气,拦了辆出租回家了。
到家后,梵时微洗了个热水澡,身上那股被雨水浸湿的不适感才消失。
梵时微淋雨不容易感冒,倒不是他身体素质有多好,而是以前淋得多了,他还记得,第一次淋雨是在梵家,他被罚跪淋了一夜的雨,烧了三天,也是万幸,没给他烧傻。
后来淋的次数多了,也就不感冒不发烧了。
梵时微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又红又肿的脸,又想到白榆对他的态度,眸色暗了暗,他就不该挡在白榆面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该让白榆尝尝这巴掌的滋味。
梵时微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还有点疼,他出了浴室,到楼下取了点冰块,用毛巾包裹住,轻轻放到自己红肿着的脸上,敷了好一会儿也只消了一点点肿。
吃过晚饭,梵时微处理了一会儿工作,白榆好几天不去上班,他的工作就都由梵时微这个助理来代劳。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梵时微越想越生气,他就该一刀捅了白榆,这样就没有这么多屁事了。
但也只能想想,要是真这样,那就太没意思了,况且还有白极,他没办法接近白极,只能通过白榆的手来除掉他。
酒吧内。
白榆坐在吧台前,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有种不灌醉自己不罢休的架势。
他和自家父亲,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每次都是因为白极,吵完了就一个人来喝闷酒,今天还连累了梵时微。
灌了不知道多少杯酒后,白榆终于醉了。
他用手枕着额头,醉醺醺地趴在吧台上。
一个三十岁左右、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走过来搭讪。
她举杯弯腰凑近白榆,“帅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白榆抬起头,眼睛被酒吧里五彩斑斓的灯光刺激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他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被突然凑过来的一张脸吓得脑子清醒了片刻。
白榆有气无力的推着眼前的女人,“走、走开。”
女人生气的跺了跺脚,踩着恨天高走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最近一次跟他通过电话的号码。
处理完工作已经十点多了,梵时微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睡觉。
刚走到床边,他的手机响了,梵时微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白榆打来的。
虽然梵时微总是缠着白榆,总是主动接近白榆,但那都是角色需要,要是白榆主动联系他,他只会觉得很烦。
虽然很不想接,但他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接通后,梵时微用听起来温柔的嗓音叫了声“白榆?”
电话那头的人说:“来接我,我在酒吧。”
白榆的声音染上了酒气,醇厚又柔和。
梵时微:……
能不能别有事没事都找他。
问了酒吧地址,梵时微坐上车去了酒吧。
这家酒吧很大,加之酒吧内光线昏暗,梵时微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白榆,期间还有不少人来搭讪。
梵时微晃了晃趴在吧台的白榆,“白榆,回家了。”
白榆没动静,梵时微继续晃,手上加重了力道,但白榆睡死过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尝试了几次把人扶起来都没有成功,白榆就像没有骨头似的,站不住,整个身子也往下掉。
梵时微白了他一眼,他不想管这个人了。
梵时微叹了口气,抄起白榆的腿弯抱起他,将人抱进车内,梵时微进了驾驶位,开车往白榆公寓的方向去。
车内空间狭小,不足以容纳两个舒展开的成年男性,梵时微费了好大劲才把人从车内抱出来。
白榆睡得很沉,到了自家门口也没有醒,梵时微不知道密码,他之前来没注意,白榆的公寓没有指纹锁,这可麻烦了。
且不论白榆能不能醒过来,就算醒过来了,也不一定能清晰的说出正确的密码。
无论怎样,梵时微还是想试试,他可不想让白榆去他家。
他喊了好几声白榆,又用力晃他,白榆都没有反应,梵时微实在没辙,他看了白榆一会儿,想到一个主意,他搂着白榆背的手慢慢往下,停在白榆腰上,用力一掐,白榆疼得哼了一声,但也就一声,然后又睡死过去了。
梵时微不死心,掐了好几下,白榆终于醒了过来。
白榆睁开眼,躺在梵时微怀里,呆呆的看着他。
“你家门锁密码是多少?”
此刻的白榆脑子很迟钝,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知道。”
梵时微哼笑一声,强忍住想把白榆丢下去的冲动,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好好想想,你家门锁的密码。”
白榆眨着眼睛望着他,不说话。
等了足足三分钟,白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梵时微想干脆找个开锁师傅强行打开好了。
可是一看时间,已经22:40了,开锁师傅早就下班了。
无奈之下,梵时微只好又架着白榆往回走,梵时微最庆幸的,是白榆喝多了不会耍酒疯,这会儿任由他架着,跟着他的步子慢慢走。
梵时微把白榆带回了自己家。
折腾了这么久,到家已经23:25了,梵时微早就困了,他一般晚上十点半就睡了。
照顾一个酒鬼可不容易,梵时微真后悔没有雇一个住家阿姨。
白榆身上一股酒味,难闻死了,梵时微一鼓作气扶着他慢慢上了二楼客房,把人往床上一扔,梵时微准备再去洗个澡。谁料白榆毫无预兆的吐了,不仅吐到了床上,还弄脏了他自己的衣服。
梵时微往外走的脚步顿住,转过头看着床上一团糟的白榆,认命的走过去把人捞起来丢进浴室,又把床单被套拆了丢进洗衣机。
从洗衣房出来,梵时微看到白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他打了个哈欠,眼角被逼出两滴泪,他提起白榆迅速将他的衣服扒了丢到一旁,白榆虽然睁着眼,但脑子不清醒,好在不闹腾,任由梵时微摆弄自己的身体。
梵时微调出热水往白榆身上淋,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但似乎认不出眼前的人,他推开梵时微,“别碰我。”
在梵时微手里的花洒因他这一推而调转了方向,淋湿了梵时微的裤腿。
梵时微关了花洒,丢下一句“你自己洗吧”就离开了浴室。
回到房间后,梵时微迅速洗了个澡,把从白榆那儿沾上的酒气洗了个干净,他本想直接睡觉,又不放心白榆,只好又去了一趟客房。
夏日,地板也不凉,白榆又躺在了地上,还光着身子,见到梵时微,白榆坐起身,呆呆的看着他。
“你能不能自己洗澡?”
白榆摇头。
“我给你洗,你不要乱动。”
白榆点头。
梵时微简单给他洗了个澡,洗到一半,白榆冲梵时微嘿嘿一笑,被酒精染红的脸颊又被水汽浸染,看起来更红了,和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全然不同,这会儿红着脸笑倒有几分可爱。
梵时微找了套自己的睡衣给他换上,头发也没给他吹就拉着他上了床。
折腾了快半宿,梵时微困得不行,沾到枕头就睡了。
白榆是被鸟叫声吵醒的,即使过了一夜,头也还是很晕很疼,他挣扎着坐起来,环顾眼前的新环境。
这是哪儿?他怎么会在这儿?
思考无果,他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楼下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有点眼熟,他仔细看了看。
是梵时微,梵时微怎么在这儿?不对,他怎么在这儿? 白榆弯下腰双手搭在玻璃围栏上,十指交叉,冲楼下喊。
“梵时微?”
楼下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带着晨起的慵懒姿态,轻轻抬头,视线相交的那一秒,梵时微笑了笑。
“你醒啦?”
“我怎么在你家?”
梵时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保持着笑容,“昨晚你在酒吧喝醉了,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白榆点了点头,喝迷糊了,打错电话也不奇怪。
他走下楼,在梵时微身边坐下,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昨晚你吐了,弄脏了衣服。”梵时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给你洗了澡,你以后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听到这话,白榆脸色瞬间黑了,他抬起头想质问梵时微,却看到了梵时微还轻微红肿着的半张脸,最后什么都没说,而是上楼换了衣服,招呼也没打一声就离开了。
梵时微翻了个白眼,“真难伺候。”
吃过早餐,梵时微去了公司。
他把给白榆买的早餐放到白榆办公桌上,然后回了自己办公室补觉。
因为白榆,梵时微没睡够,这会儿也没工作要做,梵时微打算补个觉。
睡得正香呢,白榆拿着一份文件砸到他桌上,生气的大声喊他的名字,“梵时微!”
梵时微一个激灵,睡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他,大脑清醒后,梵时微笑着说:“我现在没工作,就睡了一小会儿,你不要生气。”
“不想干就收东西滚蛋,白氏不需要对待工作不认真的员工。”
梵时微嘟哝,“还不都是因为你。”
白榆气笑了,“你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让你来公司睡觉?”
“昨晚照顾你太晚,我没睡够。”
“你好自为之。”白榆语气放缓了几分,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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