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夏日也在悄然到来。
仅剩两个月就高考前的月考,王一博的成绩已经到高三三班的18名,王景鸿看着发来的信息,拍着儿子肩膀的力道几乎要把王一博按进地砖里。
鲜红的"18名"在晨光下烫得肖战眯起眼,更让他睁不开眼睛的还有王景鸿给他打电话,电话里对他说“一定要来家里吃饭!”
肖战对王一博充满好奇,对他的家庭,他的爱好,他的一切……
可是他却无法将心里埋藏已久的情绪展露半分,他会露出破绽。
可奈何他找遍借口,也拒绝不了王一博和他父亲的软磨硬泡。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周末去王一博家吃饭。
肖战想起曾经那天晚上王景鸿方锃亮的皮鞋尖,低头看了眼自己变形的倒影在真皮表面扭曲成灰扑扑的色块。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周五晚上王一博撞了撞他肩膀,也许是怕肖战反悔,他说道:“我家阿姨炖的排骨能香到法国,你不来我就天天赖着你喊魂。”
周六下午,肖战对着衣柜里唯一一件还算正式的蓝白条纹衬衫发怔。镜子里的人把领口扣子系到最顶端,像只被勒住脖子的麻雀。
别墅区的铁艺大门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保安的声音惊飞了灌木丛里的白头翁。肖战数着台阶上的汉白玉纹路,直到鎏金雕花门轰然洞开,水晶吊灯的光芒差点晃落他的帆布鞋。
餐桌上的骨瓷碗盛着琥珀色的排骨汤,王一博用公筷往他碗里堆了三块带脆骨的肋排。
王景鸿举着红酒杯谈着上市公司的并购案,肖战数着桌布上的刺绣玫瑰,第三十七朵时听见王一博说:"尝尝这个,我让阿姨特意学的重庆辣子鸡。"红油在灯光下泛着玛瑙光泽,他却尝到了眼泪的咸涩。
他知道王一博家很有钱,可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有钱……这样的阶级,也许他再努力也无法跨越。
吃完饭,肖战便急忙想离开,“我送你。”王一博抓着车钥匙追出来时,肖战正对着别墅花园里的喷泉发呆。水池里的锦鲤甩尾搅碎月光,他后退半步,鞋跟撞上青石板
路灯在身后拉出两道纠缠的影子。肖战越走越快,运动鞋底碾过枯叶的脆响混着王一博的脚步声。梧桐树枝桠间漏下的光斑在王一博脸上明明灭灭,他忽然转身,喉咙发紧:"别跟着我了行不行!"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拽着他拐进巷口。舞蹈室的铁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地胶上还残留着白天训练的汗渍。蓝紫色的追光灯亮起时,肖战看见王一博扯掉卫衣露出黑色背心,小臂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音乐炸响的瞬间,王一博的身体突然化作绷紧的弓弦。地板在震动,他腾空时带起的风掀动肖战额前碎发。托马斯全旋的残影里,银色手链甩出冷冽的弧光;滑步时膝盖擦过地面的闷响,混着鼓点撞进肖战胸腔。汗水顺着脖颈滴进锁骨,他仰头下腰的瞬间,喉结滚动的弧度比窗外的弯月更锋利。
肖战贴在冰凉的镜面墙上,看着无数个王一博在光影中舞动。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藏在草稿纸边角的舞蹈教室传单,此刻突然在记忆里鲜活起来。
原来阳光男孩的自信从来不是无根之木,当汗水折射出光芒,所有的自卑都成了自缚的茧。
舞蹈室的灯光渐次熄灭,王一博摘下湿透的棒球帽,发梢还在往下滴水。肖战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护膝,余光瞥见好友沉默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这满室寂静里藏着异常。
“一博?”他攥着护腕直起身,看见王一博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了两下。
“怎么样?”王一博说少年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沙哑。金属储物柜在身后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王一博靠着柜子慢慢滑坐下去,膝盖抵着胸口。
“很棒!”说完这句话,突然陷入死寂,空气凝结。
“我爸对我妈……很好,真的很好。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记得所有纪念日,连她随口说想吃的蛋糕都会半夜跑去买。”王一博突然转移话题
肖战在他身边坐下,水泥地的凉意透过运动裤渗上来。窗外的风声突然变得刺耳,他伸手关掉还在播放的音乐,整个世界只剩下王一博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可我爸妈离婚了,我妈的理由很简单,我爸不爱ta w。我特别理解她。日子过的再好,没有爱又有什么意义?”
“可我上个月发现了爸爸大学时的日记。”王一博扯着运动鞋的鞋带,指节泛白,“里面写着他一直喜欢的女孩,直到现在还留着人家的照片。原来这么多年的好,都仅仅是因为责任。”
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在王一博的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所以,之前被你们听见我爸之前说的约定就是只要我好好学习,他就允许我去美国找我妈,不勉强我继承家业。”
肖战伸手搭上好友的肩膀,掌心传来微微的颤抖。远处工地的探照灯扫过舞蹈室的玻璃,短暂照亮墙上贴着的街舞大赛海报。那些张扬的色彩与此刻的沉重形成荒诞的对比。
肖战斟酌着开口,“你不是他们关系的延续,你该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答案。”他想起柜子深处那本日记。
王一博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所以我疯狂练舞,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踩碎在地板上。”
他撑着膝盖站起来,向肖战伸出手,指尖带着舞蹈生特有的薄茧,“走,去吃宵夜。听说新开的那家烧烤摊有折耳根烤脑花,你敢不敢试?”
肖战握住那只手借力起身,腕间的红绳不经意擦过王一博的手背。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夜风卷着远处大排档的喧闹声涌进窗口,带着烟火气的人间,正在慢慢治愈两个少年的心事。
吃到一半,肖战低着头拿着筷子拌着食物。“你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很不一样。”
王一博夹了一口折耳根放进嘴里,伴随食物咀嚼声,“我知道,我没有他们那种包袱。我觉得开心就好。”
肖战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王一博不会知道,那些他以为肖战家境很普通的思想,甚至是在肖战编织的“肖战自以为能摆上台面的”的以为。
享受更好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