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直会在你身边
作者：歆瑶
几天后，盛岚的病情好转了很多，盛铭宸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一旁的封天路忍不住看了盛岚一眼。
盛铭宸叹了口气，转过头对封天路说：“之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也请你不要介意。”
封天路摇了摇头：“不介意的，盛叔叔。”
盛铭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客厅里只回荡着中央空调轻微的嗡鸣。
“天路，”盛铭宸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怕惊醒盛岚，“照顾盛岚的事就靠你了，这几天我需要出差几天，可能下个月才能回来。”
“你好好照顾他，千万不要让他的心脏病再次发作。”
封天路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好，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窗外的暮色悄然漫进来，在盛岚苍白的脸颊上镀了层朦胧的光晕。
盛铭宸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药盒，透明塑料格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不同颜色的药片：“这是每日三次的剂量，心绞痛发作时立刻含服硝酸甘油。”
他的手指在药盒上悬停片刻，又补充道：“他最近总说胃里反酸，睡前记得热杯温牛奶。”
“还有件事。”盛铭宸走到玄关处，从密码箱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岚岚书房第三个抽屉里，有个红色笔记本，要是他情绪不对……”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你就把这个给他看。”
纸袋边缘被捏出褶皱，隐约透出医院诊断书的轮廓。
夜色彻底吞没最后一缕天光时，封天路站在落地窗前目送黑色轿车消失在雨幕中，转身看见盛岚正扶着沙发扶手试图起身，月光透过雨帘落在他单薄的病号服上，像是笼着层破碎的霜。
“别乱动。”封天路快步上前扶住他颤抖的手肘，却在触到对方冰凉的指尖时心头一颤。
盛岚仰起脸，眼尾泛红：“他总是这样，再忙也不愿意来看我一眼……”
封天路喉间发紧，喉结上下滚动却吐不出半个字。
他望着盛岚湿润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那些欲言又止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盛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封天路忙倒了温水凑到他唇边。
玻璃杯沿触到唇角的瞬间，盛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你说，我父亲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封天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会的，他不会不要你的。”
盛岚松开手，歪着头笑了，那笑容比窗外的雨还要凉：“你不用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说着，伸手去够茶几上的药瓶，指尖在颤抖，好几次都没抓住。
封天路见状，连忙拿过药瓶，倒出药片递给他，又将温水重新送到他嘴边。
看着盛岚把药服下，他才在沙发另一边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盛岚苍白的脸上。
客厅陷入长久的寂静，只有雨声敲打玻璃的细碎声响。
盛岚靠在沙发上，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封天路给他盖住被子，生怕他会着凉。
深夜的钟表滴答作响，封天路守在沙发旁边，目光时不时扫过墙上的挂钟。
凌晨两点，盛岚突然蜷缩起身子，额头沁出冷汗，低低的呻吟声打破寂静。
封天路手忙脚乱地翻找硝酸甘油，冰凉的药片塞进盛岚口中时，对方的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疼……”盛岚的声音破碎如风中残叶，封天路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
他轻轻将人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地顺着后背安抚，直到盛岚的呼吸渐渐平稳。
晨光透过云层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时，盛岚才缓缓睁开眼。
他对上封天路布满血丝的眼睛，喉间溢出沙哑的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封天路转身倒了杯温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残留的温度：“去床上睡吧，床上睡得更舒服一点。”
盛岚点了点头：“好。”
盛岚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站起来，却在迈出第一步时膝盖一软。
封天路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腰，掌心隔着病号服触到嶙峋的肋骨。
“我抱你上去。”封天路声音发涩，没等对方回应就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二楼走廊尽头的卧室门半掩着，封天路用肩膀顶开门时，床头柜上反扣的相框突然被穿堂风掀翻，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得盛岚在他怀里一颤。
“别动。”封天路把人小心放在床上，弯腰去捡相框时呼吸猛然凝滞。
照片里十岁的盛岚被父亲搂着肩膀站在迪士尼城堡前，小男孩的笑容比烟花还灿烂。
封天路沉默着把相框塞进抽屉，却在触碰到底层硬皮本时僵住。
却在触碰到底层硬皮本时僵住。烫金的“病理报告”四个字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他想起盛铭宸留下的牛皮纸袋。
“天路。”盛岚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帮我拉开窗帘好吗？”
封天路应声起身，指尖刚触到天鹅绒窗帘，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
回头望去，盛岚正支起上半身，苍白的手指在床单上摸索着什么，像是在寻找依靠。
“小心。”封天路快步上前扶住他，却在盛岚抬头的瞬间，被那双眼睛刺痛了心脏。
晨光落在盛岚眼底，映出一片潮湿的雾气，像极了昨夜窗外缠绵的雨。
盛岚哭着求着封天路：“天路，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盛岚的指甲深深陷进封天路的手腕，泪水顺着下颌线砸在病号服前襟，晕开深色的水渍。
“我不想死，”他哽咽着抓住封天路的衣领，“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封天路喉间发紧，眼眶也跟着发烫。
他紧紧抱住盛岚颤抖的身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盛岚……我在，我一直会在你身边。”
他的手掌轻轻拍着盛岚的后背，试图抚平对方的恐惧，可自己的心跳却在胸腔里乱撞。
盛岚的抽泣声渐渐微弱，最终化作绵长的呼吸。
封天路低头看去，发现他竟在自己怀里昏睡过去，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作者说
没错，我来更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