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撕裂空气的刹那,秦听星拽着段婉晴撞开消防通道。
身后传来母亲歇斯底里的喊叫:“拦住她们!那个编辑偷了出版社资料!”
段婉晴的帆布鞋踩到散落的书页打滑,秦听星转身护住她时,后腰重重撞在金属扶手上。
泛黄的《星语》残页从她们之间簌簌飘落,段婉晴突然看清某页角落里的咖啡渍。
三年前她故意打翻杯子时,秦听星用手帕按住的那页正写着摩斯密码告白。
“这边!”秦听星掰开紧急出口的闸机,冬夜寒风裹着碎雪灌进来。
段婉晴回头望见母亲举着手机在拍,闪光灯将飞舞的纸页照成苍白的蝶群。
便利店屋檐下,秦听星掀开卫衣下摆抽出记忆卡。
她腰侧有道新鲜的擦伤,血珠渗进运动裤松紧带里。
“林夏说程真最后就诊记录有两份心电图,”她喘着气把记忆卡按进段婉晴掌心,“间隔十分钟的波形完全一致,是伪造的。”
段婉晴突然抓住她撩衣摆的手。
借着便利店灯光,她看清秦听星腰间还藏着三四个同样的伤痕,最新那道结痂处粘着《星语》的纸屑。
“这半年你都在……”
“复原手稿时发现的。”秦听星指腹擦过段婉晴虎口,那里有当年被母亲用裁纸刀划伤的旧疤,“你妈妈每次撕稿子,碎片边缘的裂痕都是相同的锯齿状。”
雪越下越大,段婉晴想起照片里程真围巾上的雪花。
她突然掏出手机搜索两年前的新闻,在“青年作家程真坠楼”的报道照片里,放大坠楼地点窗框上的冰棱。
那些冰棱的断裂角度,与母亲撕碎的稿纸边缘惊人相似。
便利店玻璃门突然映出晃动的车灯。
秦听星猛地将段婉晴拉进储物间,货架震落的薯片袋盖住了她们交握的手。
段婉晴的拇指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程真坠楼窗框的冰棱特写旁,赫然露出半页被雪浸湿的《星语》残稿。
超市广播突然刺啦作响,传来母亲调试麦克风的杂音。
秦听星把星象仪塞进段婉晴背包时,她们看见记忆卡在冰柜冷雾中投射出的微光,正将货架阴影变成当年《星语》里被涂黑的情诗段落。
“现在证据确凿,说明你母亲有作案嫌疑。”秦听星低声道。
段婉晴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放大那张照片,《星语》残稿上被雪水晕染开的字迹,正是程真生前最后修改的章节标题——《冰棱下的告白》。
储物间的门缝外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段婉晴的母亲正在货架间穿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紧绷的下颌线上。
“她怎么会……”段婉晴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秦听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从背包夹层抽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后是《星语》最后一章的校对稿,边缘被刻意撕成锯齿状。
“你妈妈每次撕掉的不仅是稿子,还有程真留下的线索。”她压低声音,“这些裂痕不是随机的,是摩斯密码的断点。”
原来程真的死因并不是自杀,而是自己的母亲害死了他。
最终,真相已经浮出水面,段婉晴的母亲也因为故意杀人罪被警方逮捕。
在法庭宣判那天,段婉晴站在旁听席最后一排,看着母亲被押走的背影,手中紧握着那本复原的《星语》。
泛黄的纸页间,所有被撕毁的段落都已被秦听星用红笔补全。
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是程真生前未写完的结局——“当冰棱融化时,真相会随着春天醒来”。
走出法院时,秦听星将围巾裹在段婉晴脖子上,然后轻轻在她脸上吻了吻。
段婉晴脸色瞬间泛红,她一把将秦听星推开,低声道:“别在大街上亲我脸……”
秦听星轻笑一声:“段老师,你是觉得很丢人吗?”
段婉晴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她攥紧围巾边缘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远处法警押送车辆的鸣笛声恰好掩盖了她过快的心跳。
“没有……”她低头踢开脚边的碎冰,冰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碎冰折射的光斑突然映出转角处的镜头反光,段婉晴条件反射般拽住秦听星的衣角,两人踉跄着退回到法院的石柱后方。
秦听星撩开了她的头发:“段老师,你会打算回学校吗?毕竟你都是老师了,老师旷课也是不行的哦!”
段婉晴说道:“啊……好的,我现在就回学校上课,放学后校门口见!”
秦听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那你就赶紧回学校吧,学生们都还在等着你呢。”
段婉晴背着包急匆匆地赶回了学校,秦听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真可爱……
秦听星掏出手机查看时间,屏幕亮起的瞬间,一张偷拍照片映入眼帘。
是段婉晴在图书馆伏案校对《星语》残稿时的侧影,发尾沾着碎纸屑,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翅膀般的阴影。
段婉晴,你迟早都会成为我的人。
你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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