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没如他的意,拉开副驾,俯身将安全带解开,在蔚蓝清淡的香水味中,将肖战扯下了车,一路推进了地下室。
王易安和吴悠疼爱王一博,这偌大的地下室一半建成了游乐场,另一半则是书房,天放晴时,太阳从天井透进来,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天地。
“我要回公司。”肖战撑着楼梯扶手,每走一步,脸色就会白一分。
有些思绪太厚重,压的他喘不过气。
王一博拐到书架前,挑了本书扔在长条的木桌上,旋即冲肖战抬了抬下巴:“读完,我就送你回。”
《第十二只枯叶蝶》,95页,18个故事,肖战都烂熟于心,这套二十多年前出版的绘本,在王一博五六岁时,他读了上百遍。
举家搬迁去滨州的前一晚,王一博趴在木桌上,他依旧捧着这本书,在小朋友的要求下声情并茂地、不知疲倦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知道他要走,王一博兴致不高,平常读一两个故事就要睡着的人,那天瞪着眼睛,前前后后只有一句话:“再读一次。”
肖战向来宠他,有求必应,于是又翻到第一页,还没来得及读,吴悠就进来哄着王一博上了楼:“战战,你明天还要坐长途车,早点回去休息。”
年幼的王一博并不知道,那天他随着母亲上楼后,肖战独自坐在那里,固执地将这本书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读完,才在夜色笼罩中离开。
他们的分别好像总是在夏季。
这么热烈的天气,连离别都要烦躁几分,第二天司机发动车子,王一博追过来扯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肖战哥哥,我今晚要去你家住。”
肖战对付小王一博总有一套方法,变戏法似的将两手捏拳伸到他面前:“啵啵乖,你猜中哪只手里有硬币,哥哥就带你去我家住。”
王一博猜错了。
六岁的孩子眼角挂着泪,靠在吴悠身上哭的声嘶力竭却依旧信守承诺:“我下次猜对了,你就带我去,好不好?”
彼时,肖战趴在车窗上,恨不能将小朋友一起打包带走:“好。”
树影被烈日拉长,车身驶离观澜别墅,这一离开就是四年,软糯的小朋友就长成了少年。
肖战慢吞吞的挪过去坐下,伸手摸上书页,即便爱护得当,书页也有些泛黄,像是回忆里的画面,虽清晰却也陈旧。
“我不想读。”肖战嗓音嘶哑,闭上眼眸,比应酬了一场还累:“啵啵,别闹了。”
绳索捆上来时,肖战倏地睁眼,悲伤还没来得及压下去,就被震惊取代,平淡如水的情绪里被丢了一颗石子,泛起涟漪:“你疯了?”
王一博憋着一股气,在肖战竭力的挣扎下,将人在椅子上捆了个结实。随后,他将那件工装外套随意往桌上一丢,又抬手脱了白T恤,最后手挪到了裤腰上。
“王一博!你要干什么!”肖战剧烈挣扎,手腕被绳索磨的生疼。
这个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朋友,不知什么时候羽翼丰满,一举一动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王一博的手还摁在裤腰上,生出一股不管不顾地气势来:“我干什么?当然是干些以下犯上的事,我的好哥哥,这些年吊着我你不难受吗?弟弟免费帮你啊。”
肖战挣扎不开,只能偏开头去不看,下颌线紧绷:“你敢!”
王一博自小被肖战管束,连多喝一口冰水,少穿一件秋裤这种小事都不敢叫对方知道,更遑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可就因为他不敢,肖战才毫无负担的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就因为他不敢,肖战才毫不留恋的远赴他国,也因为他不敢,肖战才能冷漠的站在岸边,看着他一个人在漩涡里沉沦。
“哥,”王一博伸手掰过他的脸,见对方双眼紧闭,不由笑出了声:“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王一博用目光临摹着这张脸,这张时常在他梦里作乱的脸,和四年前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好看,也一样的让他生气。
“不说话?”王一博轻笑一声,手从肖战的眉骨下滑,碾压过柔软却总是出口伤人的薄唇,辗转到喉结,再挑开肖战身上的短袖衬衫,第一粒扣子解开,他的手重重摁上对方凸起的锁骨,语气平静,带着些疯癫:“过了今天,你就没理由再推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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