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来不及细想,当即起身,口中厉声喝道:“备马!”
宫门处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守卫们手持兵器往回穿梭,个个面色凝重,整个皇城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寝殿的雕花殿门虚掩着,殿内乌压压跪满了宫人,个个以额触地,连呼吸都屏得极轻。
“陛下伤势如何?”王一博疾步踏入内殿,嗓音低沉紧绷。
江太医赶紧颤声答道:“回王爷,陛下肩膀中了一箭,箭伤虽深,但所幸未淬毒,只是......”
话音未落,榻上人突然闷哼一声。
王一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榻前,目光死死锁住肖战肩头那支没入皮肉的羽箭,尤其是肩膀处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殷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冲着一旁的太医怒声喝道:“都这么久了,为何还不动手!”
这一声暴怒的喝问惊得满殿宫人伏地颤抖,更是震得江太医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地求饶。
“王、王爷恕罪!”他浑身战栗如筛糠,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青砖上,连声音都打着颤:“陛下他……他执意要等王爷你过来,陛下不信臣,非得让王爷亲自动手拔箭,臣……臣实在是不敢违背陛下的旨意啊!”
王一博眸色骤然一沉,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意:“简直荒唐!箭伤虽未及要害,但若再拖延,”话音戛然而止,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终是咬牙道:“就由着他这般不知死活么!”
他嘴上斥得狠绝,手上动作却利落至极,修长手指三两下便挑开那被鲜血浸透的衣襟,猩红的布料撕开时,发出令人心惊的裂帛声。
肖战紧咬下唇,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濡湿了鬓角色。
那涣散的目光微微聚拢,声音溢出几分委屈:“皇叔......”破碎的尾音混着喘息,“我….好疼...”
剧痛再次袭来时。
他猛地咬住下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硬生生咽回喉咙深处。
江太医急忙上前,声音发颤:“羽箭倒钩已削去,麻沸散也准备好了。”
“既敢这般任性,还用什么麻沸散?”王一博冷声打断,语气凌厉如刀,手上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
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揽入怀中,让肖战虚弱的身体完全倚靠在自己胸膛,“我看就是不疼不长记性!”
肖战苍白的唇微微颤动,额角冷汗蜿蜒而下,他无力地抵在王一博颈侧,微弱的呼吸带着灼热温度拂过肌肤,气若游丝地唤道:“皇叔……”
这一声轻唤,像一把钝刀生生剜进王一博心口,他下颌绷得死紧,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江太医见王一博当真不用麻沸散就要动手,急得声音都变了调:“王爷!这箭伤极深,若不用麻药,陛下怕是受不住!”
“闭嘴,”王一博冷声截断,握着箭杆的指节却泛了白,他垂眸看着怀中人惨白的脸色,终是闭了闭眼,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把麻沸散拿来。”
话还在殿内悠悠回荡,肖战那已然被鲜血染红的手指,突然攥紧了王一博的衣袖,气息微弱却又执拗:“朕不...用......”
王一博闻言胸腔里涌起一股气,他怒极反笑,“好得很,既然陛下要逞强……”话未说完,那双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发力,动作又快又狠地拔出箭矢。
刹那间,鲜血喷射而出,王一博迅速将肖战死死按进怀里,也分不清是谁在发抖。
“呃……”肖战疼得瞳孔骤缩,齿间溢出一声闷哼,下唇生生咬出一道血痕,那苍白的脸上更是冷汗涔涔,却倔强地不肯喊痛。
王一博见他在自己怀里抖成这样,心头一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强硬,刚想抬手抚他的背脊安抚,谁知下一瞬肩头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肖战竟狠狠咬住了他,似是把委屈都发泄在这一口上,而王一博疼的闷哼一声,却没推开他,任由他咬着。
渐渐地,或许是意识在剧痛与失血中渐渐模糊不清,肖战咬着的力道逐渐变松,最终只是虚虚地含着那块衣料。
江太医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双手止不住地哆嗦着,小心翼翼地为肖战包扎伤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加重了肖战的痛苦。
王一博站在一旁,看着肖战疼到昏迷的模样,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满是自责与心疼。
若是,若是……
他连忙把脑海里的想法统统抛却,可愧疚感却如附骨之疽,紧紧缠着他不放。
等肖战幽幽转醒时,殿内已点起了安神的沉水香,他刚一动弹,肩头便传来尖锐的刺痛,忍不住闷哼出声。
“醒了?”
低磁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肖战抬眼望去,只见王一博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
“醒了就把药喝了。”烛火映在王一博冷峻的眉目间,却照不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肖战撑起身,肩上的伤被牵动,疼得他指尖微颤,却仍强撑着开口:“皇叔,刺客当真不是我安排的。”
王一博垂眸看他,目光在他苍白的唇上停留一瞬,随即淡淡道:“我知道,”他抬手将药碗递近,语气依旧冷淡却又隐约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缓和,“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汤药苦涩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肖战抬眸望向王一博,对方的神色依旧沉静,辨不出喜怒,“皇叔,你信我对吗?”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映屏风上,交叠又分离。
王一博的目光始终落在肖战身上,未曾移开分毫,片刻后,唇瓣轻启,“信你。”
肖战闻言眉间紧绷的痕迹终于舒展,唇角不自觉弯起一个弧度:“我还怕皇叔以为是我设的局,逼你就范。”
确实不是他设的局,只是刚好就这么巧,他不过是在刺客行刺时,选择故意迎着利箭而上,让那支箭穿透自己的肩胛。
“皇叔...”他微微仰起脸,那双光艳夺目的瑞凤眼如浸了墨玉般莹润透亮,眼尾泛着淡淡的红,“你喂我喝药好不好?”
那声音轻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又刻意压抑着痛楚般轻嘶一声,“伤口疼得厉害...求你了...”
王一博执起药碗,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声响,他忽然想起单良杰那句戏言,他要栽在这小狐狸身上了。
剧情需要,所以用了狐狸比喻,没有女化的意思
得提前说一声,怂了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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