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安和顾新怀回去的时候,顾母正站在门口等他们。
顾母一身黑白,目光严肃,她的身边站着同样严肃的顾宛月。
只看一眼,顾新怀就知道事情的来由,顾宛月已经将他们离席的事情告诉了顾母,不过这一次他不怕。
顾母低声斥责:“新怀,你是对我给你介绍的萱宜不满意?你居然公然抛下她离开席位!”
顾新怀不卑不亢:“母亲你知道,我不喜欢她。”
顾母的眼神在周岁安身上打量,她自然知道顾新怀的意思。
但是在外,她不能将顾新怀和周岁安的丑事说出来,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你觉得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喜欢谁会有得你选吗?”顾母低声问他,“新怀,你要清楚你的身份。”
周岁安听到这句话,眼里的光暗淡,顾新怀将他护在身后,顾宛月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顾家之子,生来就应当承担家族重任。没有人会同意他和养子周岁安在一起,传出去会影响声誉。
顾新怀依旧带着微笑看着他的母亲,这是他最敬爱的母亲。
母亲和父亲虽然对他严厉,但是小的时候他们也会把他抱在怀里,给他温暖与关爱。他们也会在他上学前,反复叮嘱他,在放学回来后让阿姨为他准备热腾腾、丰富的晚餐。
他的父母亲给了他足够的关怀和物质条件,血浓于水,他没有必要做不孝子,说出冰冷的话。
但是他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他不能对不起岁安。
顾新怀的脸上笑容依旧:“母亲,我一直都很清楚我的身份,我也知道我自己应当做什么。但是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我不会和冯小姐在一起,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
顾母不悦:“我看萱宜很喜欢你,她之前还特意为你做了粥,只是你没有喝,为此她伤心了很久。萱宜这么优秀,她又喜欢你,她怎么就配不上你?”
“冯小姐并不是真正爱我,她只是没有轻易得到而不满罢了。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想她会明白。她是很优秀,配不上的是我。母亲您应该请她去找更优秀的男子。”顾新怀平静地说,他挡在周岁安的前面,接受了顾母的怒意。
顾母继续呵斥:“新怀,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和岁安是都翅膀硬了忤逆父母是吗?”
“伯母,您就不要生气了。我想新怀和岁安只是一时意气才这么丢下萱宜离席。您消消气。”顾宛月向顾新怀他们望去,“新怀、岁安,你们快给伯母道歉。你们看伯母都被你们气成什么样了?”
顾母经顾宛月的浇油,她更气了:“我真是白养你们!”
“伯母您不要再生气了,新怀和岁安也不是故意的。”顾宛月向四周一望,有人正朝他们遥望,“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家再说,现在在外面小心遭他们笑话。”
顾母想想也是:“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她呵斥他们:“还不快一起上车!”
周岁安想说什么,顾新怀止住了他。
顾新怀冲他摇头,轻声说:“做错事情的人是我,岁安你没有必要惹母亲生气为我遭罪。”
“你什么意思?”周岁安胸口发闷,“你是把我当外人?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他只是想开口帮顾新怀有什么错!
顾新怀和周岁安上了车,上车后他低声说:“你性子直,还是不要惹母亲生气。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相比较周岁安心情郁闷,顾新怀则显得格外云淡风轻。
这让周岁安很是不安。
顾新怀是谨慎之人,他今日做出离席这么鲁莽的事情,难道他已经有了打算?
他怀疑顾新怀有什么隐瞒着他。
车内静得可怕,顾母面色阴沉,顾宛月也颇严肃。
周岁安咬住嘴唇,他看向顾宛月。顾宛月不应该是喜欢扇风点火、幸灾乐祸之人。
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
沉默之际,顾宛月忽然在周岁安耳边开口:“岁安,你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吧?我说过我要拉你入局。”
周岁安直视顾宛月的目光:“我自然记得。”
顾宛月继续笑:“那你猜我要怎么拉你入局?”
周岁安沉默了,顾新怀止住顾宛月:“岁安不应该成为你的牺牲品,你为暗月组织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
顾宛月毫不在乎:“那又怎么样,只要能给我带来利益,谁都可以牺牲,成为我脚底下的垫脚石。”
“你变了。”
“人发生变化本就是很正常的现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顾新怀也沉默不语。
只有顾宛月笑吟吟地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三个字。
她说:摄魂香。
下了车,一回顾家顾母就派人将门关上。
顾母坐在高椅上,她一字一顿,不容反驳:“我已经和你爷爷提了你和萱宜的婚事,他对于你们很满意,有意让我们去和冯家提亲。”
顾新怀的脸上没有笑意:“我已经离过婚,而冯小姐还是头婚,这对于她不公平。”
“家族联姻有什么公平可谈?”顾母的话不容反驳,她看向一旁的周岁安,“你和冯小姐必须结婚,如果你们不结婚,我也不会让岁安回来。”
“H市是一座美丽的城市,但是毕竟经济比不上天城,岁安明明可以在天城发展得更好。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弟弟在那里发展吧?你也不希望他和家人朋友分离吧?”
“可是我如今的情况不也是你造成的吗?不是你让我和家人朋友分离?原因是你啊母亲,不是我哥!”
周岁安再也忍不住了,他不希望看到顾母用他来威胁顾新怀结婚,他也不想成为葬送顾新怀和冯萱宜两人幸福的缘由。
可是顾母已经固执到不听任何人的劝解:“原因就是你,是你周岁安!如果你和你哥没有苟合,我还会为了掩盖你们的丑事而去表面给孙运诚好处,背地去解决他吗?如果不是你们错误的关系,我还需要时时为你们关系暴露而担心受怕吗?如果不是你们这样,我还至于要把你送到H事吗?”
“岁安,你也算是我的儿子,你被送走难道我就不心疼?你爸他难道也不心疼?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和你哥……今天你们一起离席是不是又厮混在了一起?听母亲的话,你们快点把这段错误的关系断了,会害了你们!”
顾母已经近乎偏执,她时时都在害怕丑事的暴露,她常常都为她那两个不孝的儿子而难以入眠。她活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想过她两儿子搞在一起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虽然她知道周岁安不是她生的,他和顾新怀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她眼里周岁安早就是她的亲儿子。
她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儿子变儿媳的事实,周岁安和顾新怀只能是兄弟!他们若是在一起,她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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