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会好好表现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肖战和王一博都在各自的领域里忙碌着。

肖战一头扎进话剧排练里，按照王一博说的，他努力回忆着母亲那些严厉又温柔的瞬间，一点点去捕捉角色身上的矛盾与深情。

每一次排练结束，他都会对着镜子反复琢磨自己的表情和动作，试图让那位父亲的形象更加立体鲜活。

王一博则几乎住在了录音室和舞蹈室，为了组合出道的专辑全力以赴。

他和队友们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舞蹈动作，力求做到整齐划一，哪怕一个细微的手势都要反复磨合。

歌曲的和声部分也让他花费了不少精力，他不断调整自己的音色和节奏，去和队友们达到完美的配合。

这天晚上。

排练结束后，肖战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

刚坐下喝了口水，手机就响了起来，是王一博打来的。

“战哥，在干嘛呢？”

王一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还是透着一股兴奋。

“刚排练完，正休息呢。”

肖战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你呢？专辑准备得怎么样了？”

“舞蹈部分基本成型了，就是有个高难度动作，我还在扣细节。”

王一博顿了顿，又说，“对了，过几天我们要拍专辑的宣传照，你猜猜我穿什么风格的衣服？”

肖战轻笑一声，脑海里浮现出王一博的样子：

“嗯……不会还是黑色工装风吧？”

“哈哈，这次不是。”

王一博的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是一套白色的西装，还搭配了领结，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习惯。”

“白色西装？那一定很帅气！”

肖战想象着王一博穿上白色西装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到时候可得给我看看照片。”

“没问题！”

王一博语气兴奋，随即又叹了口气：

“不过，拍宣传照肯定又要折腾一整天，我现在就想着赶紧结束，然后继续练舞，那个动作不练到完美我心里不舒服。”

“你就是太追求完美了。”

肖战笑着调侃，“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挂了电话没多久，王一博收到肖战发来的消息：

“明晚请你吃饭？”

王一博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嘴角有点发僵，像是忘了该怎么笑。

他站在宿舍楼下，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好”。

…………

第二天，傍晚。

两人约定的餐厅藏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是肖战找的地方，说“这里的糖醋小排特别正宗”。

王一博到的时候，肖战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本摊开的剧本，铅笔在页边写满了批注。

“等很久了？”他拉开椅子坐下。

“没有，我也是刚到。”肖战把菜单推过来，眼里带着点兴奋，“快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

王一博低头翻菜单，指尖划过“糖醋小排”四个字时顿了顿。

其实，他不太喜欢吃甜的，但看着肖战期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就这个吧。”

菜端上来的时候，夕阳正透过窗户斜切进来，在肖战的剧本上投下一片光斑。

他正对着一段台词皱眉，嘴里念念有词：

“‘爹知道你委屈，但这世道……’这里的停顿，是不是该再长点？”

“可以试试带着气说。”

王一博用公筷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的碟子里。

“像跳舞时的呼吸，该沉的时候沉下去，劲才发得出来。”

肖战眼睛一亮，拿起铅笔在台词旁画了个向上的箭头：

“对哦！我之前总想着怎么哭，其实语气里的那股憋劲更重要。”

他抬头看见王一博碟子里没动多少的排骨，忽然想起什么：

“你是不是不爱吃甜的？不好意思，我忘了问……”

“没有，挺好吃的。”王一博连忙又夹了一块，嚼得有点急，差点呛到。

肖战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忽然笑了。

窗外的巷子里，有小孩骑着自行车经过，铃铛声清脆得像一串珠子。

他低头继续看剧本，忽然发现，原来和人一起吃饭，连沉默都变得不那么难熬。

“对了，”肖战像是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速写本，“上次听你说在为出道做准备，我画了点舞蹈动作，你看看。”

本子上画着十几张速写，都是不同角度的舞蹈动作，有的旋转，有的跳跃，线条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灵动。

最末页画着一个小小的舞台，聚光灯下的人影模糊，却能看得出来是他在星锐大赛上的经典动作。

“画得真好！”

王一博的指尖轻轻拂过纸面，触感细腻得像蝴蝶翅膀，“比我对着镜子抠动作清楚多了。”

“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多画点。”

肖战的语气带着点试探，“反正我练习话剧之余也没事做，画画能帮我找找感觉。”

王一博抬起头，正好撞进他眼里的光，像盛着揉碎的夕阳。

他忽然想起在影院里，肖战说“遇到同频的人很安心”，此刻才真正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不完的话，而是哪怕沉默着，也知道对方懂自己没说出口的那些东西。

“好啊。”

他把速写本小心地放进帆布包里，像藏起了一个秘密，“下次排练，我叫你来看。”

糖醋小排的甜味在空气里弥漫，混着窗外的桂花香，像是把这个秋天的温柔都揉在了一起。

王一博看着肖战低头认真批注剧本的侧脸，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觉得枯燥的排练，那些让他头疼的台词，好像都因为这点微光，变得值得期待起来。

结账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摸钱包，指尖撞在一起时，又像触电般缩了回去。

“说好我请的。”肖战把钱递过去，语气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坚持，“下次你请我看排练，算扯平了。”

王一博没有再争，只是看着他把找零小心地塞进钱包，忽然觉得，原来“下次”这两个字，也能让人心里暖暖的。

傍晚的秋风，卷着桂花的甜香，吹得路灯的光晕都晃了晃。

两人并肩走到路口，秋风似温柔指尖，撩动着他们的发丝，也撩动着彼此的心弦。

肖战的脚步忽然顿住，脚尖在地面蹭了蹭，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转过身。

“对了，”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下周六，我有个话剧片段汇报，你……你有空吗？”

话说出口，他自己先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背包带。

路灯的光落在他发梢，泛着一层柔和的暖黄。

“老魏说可以带朋友来看，其实也不算什么正式演出，就十来分钟的戏，排了挺久的……”

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几乎要融进风里。

他偷偷抬眼瞄了王一博一下，眼里的期待像揣了颗小太阳，亮得藏不住，却又带着点怕被泼冷水的小心翼翼，像一只等着被投喂的小兔子。

王一博愣了愣。

脑子里瞬间闪过周六的日程表——

下午两点到五点是舞蹈课，陈姐特意加的，说要巩固新学的编舞。

可看着肖战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比平时放软了些：“有空。”

“真的？”

肖战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光“唰”地一下更亮了，像是瞬间被点燃的星星，连带着嘴角都扬得老高，露出两颗浅浅的小虎牙。

“太好了！那到时候我给你留票，就前排，看得清楚！”

他兴奋地往前凑了半步，又像是觉得太冒失，赶紧退了回去，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个皱巴巴的便签本，飞快地写下时间和地址，递过来时，指尖还带着点微颤。

“就在附近，很好找的。”

他看着王一博接过便签，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我……我会好好表现的。”

他太兴奋了，竟然忘了可以用手机发送时间地点。

风又吹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

王一博捏着那张薄薄的便签纸，纸角被肖战的指温烘得暖暖的。

看着肖战眼里那片亮得晃眼的光，他心里一动，觉得调课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他应了一声，把便签仔细折好放进口袋里，“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肖战笑得更欢了，挥手跟他道别时，脚步都带着点轻快的跳脱，像揣着满心的欢喜在赶路。

告别的时候，两人站在路灯下，谁都没有先离开。

晚风带着点凉意，吹起肖战额前的碎发，他抬手拢了拢，指尖不经意间划过脸颊，像在舞台上做某个细腻的动作。

在晚风里，路灯下，两人站了许久……

“那我……先走了。”

王一博往后退了一步，帆布包在手里晃了晃，“速写本我会好好用的。”

“嗯，路上小心。”

肖战看着他转身走进暮色里，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远，忽然想起什么，“排练加油！”

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回应，被风吹得有点散，却清晰地落进了心里。

肖战站在原地，看着那道影子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往回走。

手里还攥着那个空了的速写本，纸页的边缘带着点王一博指尖的温度。

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忽然觉得，原来两个人的路，哪怕方向不同，只要能偶尔交汇，就已经足够美好。

下周的话剧汇报，他一定要演好那个父亲。

不为别的，就为了台下那个会认真看他表演的人，为了那句轻飘飘的“有空”，为了这秋夜里，悄悄亮起来的，属于他们的微光……

作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