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级物理竞赛的考场外，肖战坐在车里，一直朝前方眺望，心里的焦躁只差摆在明面上。
“会顺利的。”肖居远从后视镜里看了肖战一眼，安抚道：“一博那孩子，稳。”
“爸，你说要是他考砸了怎么办？”肖战突然问。
肖居远笑了：“你不是最相信他的吗？”
“我是相信他，但我怕他没有取到理想成绩会失望。”
肖战脑海里浮现出王一博熬夜刷题时倔强的侧脸，他此刻的想法，就和许临风担忧的一样。
就在这时，前方的考场门突然打开。
肖战立刻坐直身子，却看见走出来的不是考生，而是一个面色严肃的老教师，身后跟着的……
是王一博。
王一博手里没有试卷，空着手跟在老师身后，背挺得笔直，脚步却有些飘。
阳光刺眼，照得他脸色发白。
肖战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一博！”
他喊了一声，快步上前。
王一博抬头看见他，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肖战从未见过的情绪，狼狈。
“怎么回事？”肖战转向老师，很是不解，“怎么还没到时间就先出来了。”
老教师看了他一眼：“你是？”
“我是……他家人。”肖战毫不犹豫的说，同时上前一步。
“他在考场上涉嫌作弊，被当场发现。”老师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按照竞赛规定，他的试卷作废，取消所有竞赛资格，三年内不得参加任何市级以上学科竞赛。”
肖战感觉身旁的王一博随着老师的话，整个人都变得越发颓废。
“作弊？”肖战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老师，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人赃并获。”老师将手里捏着的纸团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物理公式，“从他脚边发现的，有同学亲眼看见他从口袋里拿出来，监控也看到了。”
“我没有。”
王一博的声音突然响起，很轻，却异常坚定。
“那纸条不是我的。”王一博一字一句的说：“我要求重新查看考场监控。”
“你说你没有，可这上面就是你的字迹，而且……”老师皱眉：“考场的监控只有主监控室能调阅，如果你们需要查看的话，这要走程序。”
“那就走程序。”肖战打断他，掏出手机，“我现在就联系教育局的领导，老师，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希望您不要轻易下结论。”
肖战的语气礼貌，却不容置疑，身上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气势让老师都愣了片刻。
而肖居远也是上前维护。
“我相信我们家孩子不会做出这种事，不管多久我们都等得起，也会调查到底。”
老教师看着他，又看了看王一博，最后叹了口气：“那你们先到休息室等着吧，我去向主考官汇报，但是我先说明，一旦再次核实他作弊，这是通报批评的。”
王一博眼帘低垂，是有些许担忧，他虽没作弊，可谁都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肖战看出他的不安，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当着老师的面，掷地有声：“我相信他！”
王一博这才抬眼，眸中似乎泛起了些许涟漪。
休息室里空无一人。
王一博坐在塑料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头，目光盯着地面。肖战在他面前蹲下，握住了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指尖都透着冰凉。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肖战的声音放得很轻。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
“最后一道大题，我已经解出来了，正在检查。”他的声音很平稳，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然后王谦洋突然站起来，指着我说我作弊，我低头，才看见脚边有个纸团。”
王谦洋，又是他！
现在提起这个这个名字，肖战就恨得牙痒痒。
“王谦洋坐在你后面？”他接着问。
“斜后方，隔了两排。”
“纸团落在你脚边，紧挨着椅腿？”
“对。”
肖战停下脚步，眼睛亮了：“这不合理，如果你要从口袋里掏小抄，它掉下来应该会落在你正前方或者侧面，怎么可能那么精准的落在脚边，还紧挨着椅腿？”
王一博怔了怔：“你是说……”
“这像是有人从后面扔过来的。”肖战语气笃定，“而且必须是精准投掷，你当时在动吗？”
“没有，我坐着没动。”
“那就对了。”肖战重新蹲下来，直视着王一博的眼睛，“一博，你相信我吗？”
王一博看着他，点了点头，毫不犹豫。
“那好。”肖战说，“我们现在需要做三件事，第一，拿到考场监控，第二，找到那个纸团的来源，上面的笔迹纸张都是线索，第三……”
他顿了顿，声音冷了下来：“让王谦洋自己露出马脚。”
肖居远通过关系，两个小时后，肖战和王一博被允许进入监控室。
主考官的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除了主考官和那位老教师，还有教育局派来的督导，以及肖战坚持要求在场的，肖居远联系到的一位律师朋友。
监控画面在屏幕上无声播放。
从王一博进入考场，到坐下，开始答题。
画面里，少年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专注的书写，偶尔抬头思考，全程没有低头翻找口袋的动作。
“看这里。”肖战指着屏幕，“考试开始四十五分钟时，王谦洋举手要求去洗手间。”
画面里，王谦洋起身离开座位。
两分钟后回来，经过王一博座位时，脚步似乎有不易察觉的停顿。
“看他的手从进来就一直握着，估计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纸团。”律师分析道：“但还没有扔。”
继续快进。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时，监考老师走向教室后方，就在老师转身的刹那……
“停！”肖战突然说。
画面定格。
所有人都看见了。
王谦洋的手，以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从桌下快速抬起弹出。
一个白色的小点在空中划出短短的弧线，精准的落在了王一博椅腿旁。
只是这一分钟的监控有卡顿，王一博又正好抬起手，下一秒他的脚边就出现纸团，这才让监考老师判断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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