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军用运输机的引擎声在云层间轰鸣。王一博靠在舷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求婚弹壳——底部「Marry Me」的刻痕已经被他摸得发亮。膝盖上的旧伤在长途飞行中隐隐作痛，肖战临上飞机前给他贴的肌效贴带着淡淡的药香。

"王老师，喝点水。"文工团的小演员递来保温杯，"您嘴唇都干了。"

王一博道谢接过，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时，他瞥见杯底沉着几颗枸杞——肖战惯用的养生把戏，八成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塞进来的。

机舱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注意，北京天气突变，我们改降天津滨海机场。军委已安排接驳车辆。"

舷窗外，积雨云像黑色的棉花糖般堆叠。王一博望着机翼在气流中微微震颤，突然想起柏林那场求婚——肖战扛着他从紧急通道逃走的画面被德方摄影师抓拍，现在估计已经传遍全网。

"战哥呢？"他转头问陈恪。

陈恪正往嘴里塞晕机药，闻言指了指驾驶舱："在跟机长研究航线。"突然压低声音，"刚收到消息，赵家残余势力在京津高速有动作，军委临时调了装甲车队来接。"

王一博眼神一凛，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把刻着两人名字的格洛克此刻正锁在行李柜里。

飞机降落在暴雨中的滨海机场时，整个跑道都泛着水光。王一博刚踏出舱门就被狂风吹得一个踉跄，肖战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作战服外套兜头罩下，带着熟悉的雪松气息。

"抓紧。"肖战单手环住他肩膀，另一只手撑着伞，"车队在3号口。"

雨水在伞面上敲出密集的鼓点。王一博被半搂半抱地带到装甲车前，突然发现这辆迷彩涂装的猛士车格外眼熟——车窗上贴着「肖战专属」的标识，正是上次军事演习上热搜的那辆。

"你把它从基地调来了？"他挑眉问。

肖战拉开后车门："新婚礼物。"顿了顿又补充，"防弹级别提升到总统座驾标准。"

车队在暴雨中驶上京津高速时，王一博才发现这辆车的特别之处——车窗是单向透视的，后座空间被改装成小型作战指挥室，甚至配备了急救设备和武器柜。

"太夸张了。"他戳了戳车顶的卫星通讯装置。

肖战正用毛巾擦他湿漉漉的发梢："赵家最后三个雇佣兵今早在河北现身。"突然捏住他下巴，"你膝盖怎么样？"

"不疼。"王一博拍开他的手，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按在座椅上。

肖战的瞳孔在昏暗车厢里显得格外幽深："撒谎。"掌心贴上他右膝，"温度比左边高。"

王一博刚要反驳，装甲车突然急刹。对讲机里传来警卫急促的声音："前方两公里发生车祸，疑似人为路障！"

肖战的表情瞬间锋利。他单手拉开武器柜，取出两把92式手枪，将其中一把塞到王一博手里："上膛。"

雨幕中，五辆黑色轿车横在高速路中央，十几个黑衣人正在设置路障。领头的举起望远镜看向车队，镜头反光在暴雨中一闪而过。

"不是雇佣兵。"肖战眯起眼，"是狗仔。”

王一博愣住，仔细看去——那些"黑衣人"手里的"武器"分明是长焦镜头，路障则是采访用的折叠椅和反光板。

对讲机里警卫的声音充满困惑："报告...这些人说是来拍王老师柏林求婚后首次回国..."

肖战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冷笑出声："赵家玩阴的。"他按下车窗，暴雨立刻灌进来，"用媒体当人肉盾牌，算准了我们不敢开枪。"

果然，那群狗仔看到装甲车非但不躲，反而举起相机疯狂拍摄。闪光灯在雨幕中连成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

"绕道。"王一博按住肖战掏证件的手，"别给热搜送素材了。"

肖战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按下通讯键："全体注意，执行B方案。"

车队立刻变换阵型，三辆装甲车同时打开强光灯。狗仔们被晃得睁不开眼时，猛士车已经撞开路障冲了出去。王一博在后视镜里看到那群人狼狈躲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肖战捏他耳垂。

"想到热搜标题。"王一博模仿营销号语气，"《惊！王一博柏林求婚后回国，军方装甲车开路碾压媒体》"

肖战低笑着将他搂紧："不如这个——《爆！肖教官柏林求婚细节曝光，直升机洒金箔竟是为...》"

"闭嘴！"王一博用手肘顶他，却被捉住手腕按在胸口。

装甲车驶入北京界时，雨突然停了。夕阳穿透云层，将车窗上的雨滴染成金色。王一博靠在肖战肩上昏昏欲睡，指尖还勾着那枚求婚弹壳。

"回家想吃什么？"肖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纵容的温柔。

"你煮的面。"王一博含糊地说，"加两个蛋。"

肖战吻他发顶："好。"

车窗外，长安街的华灯次第亮起。装甲车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的水花像碎钻般散落。王一博在朦胧中想，这大概就是肖战式的浪漫——枪与玫瑰，子弹与誓言，在硝烟弥漫处开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