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军用直升机旋翼刮起的狂风卷着高原的沙砾，王一博眯着眼看肖战正在检查安全装备。那人作战服领口被风吹得翻飞，露出锁骨下方已经结痂的伤疤——三天前抓捕偷拍者时被相机棱角划破的。

"风向变了。"肖战弯腰给他系安全带，呼吸喷在耳廓，"原定航线有沙尘暴，得绕道。"

王一博点头，右膝旧伤在气压变化下隐隐作痛。边疆慰问演出本该昨天结束，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困住了他们。今早天气稍缓，肖家二叔就调来了这架"黑鹰"。

"抓紧。"肖战把操纵杆交到他手里，"教你开直升机。"

舱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文工团的小姑娘们死死抓着安全带，陈恪脸色发白地摸出晕机药。只有王一博眼睛亮起来，指尖碰到操纵杆的瞬间被肖战握住。

"先学这个。"肖战带着他的手推操纵杆，直升机立刻倾斜着爬升，"感受气流。"

眩晕感袭来时，王一博看到舷窗外连绵的雪山正在旋转。肖战的手稳稳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完成一连串操作。当直升机平稳悬停在云层之上时，他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天赋不错。"肖战咬他耳垂，"比跳舞简单吧？"

暴风雪在脚下翻涌，金色的阳光却洒满机舱。王一博突然想起肖战第一次带他去靶场也是这样——手把手教他握枪，子弹壳落在脚边像场金属雨。

"战哥！”陈恪突然指着雷达屏尖叫，"有东西在追我们！"

雷达边缘确实有个红点正在接近。肖战扫了一眼，突然笑起来："是金雕。"他调整航向，"边防军养的，估计把我们当入侵者了。"

果然，片刻后巨大的阴影掠过舷窗。翼展两米的金雕伴飞在直升机旁，锐利的眼睛隔着玻璃与王一博对视。肖战打开舱窗扔出块肉干，猛禽精准地凌空叼住。

"它认识你？"王一博惊讶地问。

"去年边境巡逻时救的。"肖战操纵直升机跟着金雕转向，"翅膀被偷猎者的夹子伤了。"

金雕引领他们穿过云层，暴风雪在身后逐渐远去。当熟悉的军营出现在视野里时，王一博才发现自己一直紧握着肖战的手腕——脉搏在指尖下跳动，和直升机引擎同频。

降落时出了点意外。一群举着相机的粉丝不知怎么突破了外围警戒，正堵在停机坪外围。肖战啧了一声，抓起头盔扣在王一博头上："低头。"

舱门打开的瞬间，闪光灯如暴雨般亮起。肖战用身体挡在王一博前面，作战服后背很快被砸了几颗小石子。

"军方凭什么扣留一博！"有女孩带着哭腔喊。

王一博突然摘下头盔。高原阳光照在他晒伤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转身拉住肖战的手，在所有人面前举起——两枚婚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喧嚣声戛然而止。快门声却更加疯狂。

返程的军列包厢里，王一博靠着肖战昏昏欲睡。右膝搭在对方腿上，药油的味道混着雪松气息。陈恪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热搜爆了...#王一博婚戒#后面跟着的爱心都挤变形了..."

肖战头也不抬地扔过去个苹果堵住他的嘴。

列车穿过隧道时，黑暗里只剩下呼吸声。王一博感觉肖战的唇擦过他额角："回家想吃什么？"

"你煮的面。"他含糊地说，"加两个蛋。"

窗外掠过的灯火像坠落的星星。王一博在朦胧中想起金雕翱翔的身影——原来有些羁绊，早就在不经意间系紧了。